第105章 送嫁
交换了姓名，染星瑶带着点霜和凝烟匆匆离开。
搞不好真是左相齐家的女孩，她还是躲得远远的，只希望再也别见。
幸而遇见齐知娉不过是个小插曲，梦云阁终于要迎来一件喜事。
“姑娘，奴婢舍不得您。”点霜泪眼婆娑的看着染星瑶。
染星瑶眼中含泪，还是安慰她，“离得又不远，随时可以回来的。”
凝烟也在一旁，“点霜姐姐，我和姑娘一定常去看你，你也要记得有空来找我们玩。”
廖杉在染星瑶的帮助下，终于将生意开到了皇城，点霜若思念众人，随时可以回来。
染星瑶用帕子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坚强些，不要哭花了妆。与你表哥好好生活，日子不会差的。”
点霜点头，“我会的。”
再怎样不舍，终有离别的时候。
望着点霜的花轿渐渐远去，不去理会周边人什么‘都赶上一般门户的小姐出嫁了’、‘这嫁妆普通人家可拿不出来’的议论，染星瑶除了不舍，又多了一丝轻快。
无论怎样，点霜的命运是改变了。
此后一连几天，梦云阁中的人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染星瑶也不想去纠正，毕竟思念，只能靠着时间淡忘。
这日，染家难得的来了客人。
染星瑶见过后，云妍姣以帮忙看账本为由，将其打发了。
回到梦云阁，她坐在椅子上好奇的问：“涵晴，你可知母亲为何不让我相陪？”
今日人手不够，凝烟、涵雾被喊去帮忙。
涵晴一边为她倒水，一边小声的回答：“您有所不知，谭老爷与谭夫人虽然明面上是携子来拜会伯爷，但下面都传，实际上是夫人找来给几位姑娘相看的。”
“居然是这样。”染星瑶恍然大悟，“怪不得母亲让我回避。”
“话是这样说，”涵晴放下茶壶继续八卦，“可奴婢觉得，这事大概率不会成。”
染星瑶同样这个想法，不过好奇丫鬟们为何也会这样思考，“说来听听。”
“谭家人衣着朴素，想来是个家私不丰的人家。即便谭公子有个举人的功名，在染家姑娘这儿怕也不够看的。”
大户人家的仆人都是人精，自然可以从来人的衣着看出个大概。
虽然赞同涵晴的话，但这事不好直接附和，染星瑶只说：“两位妹妹应该不能吧。”
“这样多年了您还不知那两位的性子，夫人的苦心大概要浪费了。”
“无妨，反正与咱们梦云阁无关。”
涵晴十分赞同染星瑶的说法，“那是自然。”
日子难得的悠闲，偷偷摸出一个话本子，染星瑶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一阵急切的喊声，“姑娘、姑娘……”
竟然是涵雾。
她跑回来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
从未看过一向稳重的涵雾这样，染星瑶赶快招呼涵晴过来一同扶住她，“别怕、别怕，我在呢，慢慢说，发生什么了？”
涵雾拒绝了涵晴递来的水，焦急的说：“伯爷要给凝烟指婚，姑娘您快去看看吧。”
在过去的路上，涵雾缓了一下，终于将事情完整的讲述了出来。
今日她与凝烟本是去厨房帮忙，后来前面人手不够，就被派到过去了。
还没进屋，就听到了那两位姑娘的吵闹。
好像是因为谭家不像什么富贵人家，那两位都不满意。
首先是染佩瑶，“母亲这是做什么，再怎样说我也是染家的姑娘，男女大防还是要有的，怎能随意出来见外男？不懂您这是什么心思。”
直接将云妍姣气得半死。
虽说世家大族讲究些男女大防，但绝没有染佩瑶说的这样严格。
今日双方父母都在，完全可以看做小辈对长辈的礼节，毕竟连与之毫无干系的染星瑶都出来露了一面。
染佩瑶如此说，实在缺乏家教了。
云妍姣冷声道：“没想到佩儿你小小年纪竟如此懂事，那以后端午、中秋都莫要出门了，以防见了外男。”
至此，谭家夫妇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只是碍于染家的身份，到底没多说什么。
染懋也没有托大，连连找补了几句，追忆了一下当年与谭老爷的同窗时光，屋内的气氛才算缓和。
谁知按住了一个染佩瑶，又来了一个染思瑶。
她的反应更加激烈，竟直接跪下，落下泪来。
“父亲、母亲，女儿自知身为庶女身份低微，可也不能随意找个人家打发了呀。女儿不是嫌贫爱富，只是万万不肯这样盲目嫁了。若定要同意这门婚事，我还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这话说的比染佩瑶还直接，谭家夫妇不可能再装作无事发生。今日虽说有为儿子相看的意思，但他们又不是非染家不可了。
泥人尚有三分血性，让两个小姑娘连连羞辱，谭夫人实在忍不了，她开口，“伯爷、夫人，想来两位姑娘定误会了，吾儿只是个举人，哪里够得上染家的姑娘。”
云妍姣气得牙痒痒，只能忍不住找补，“这两个孩子被我惯得不成样子，莫要介意。”
谭老爷赶忙出来打圆场，“无妨的，两位姑娘还小，童言无忌而已。”
说到这儿，风波本可以过去了，谁知染佩瑶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声嘟囔了一句，“还不是贪图染家的富贵，搞不好就是来打秋风的。”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了。
谭家虽然远远比不了染家，但绝对衣食不愁，哪里能让人这样讽刺。
谭夫人忍着怒气道：“谭家虽然不富贵，但骨气还是有的。人都言娶妻取贤，若妻子不贤德，便是出身名门也进不了我家的门。相反若足够聪慧有礼，纵然是个丫鬟，谭家也会八抬大轿将人迎进来。”
云妍姣原本还想装些慈母的样子，没有立刻处理染佩瑶和染思瑶。
谁知就这一下的功夫，染佩瑶又小声来了一句，“没看你家真的娶了丫鬟。”
此时云妍姣的眼前已经有些发黑，随即她听到了一个更绝望的声音。
“那我娶这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