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发动
染星瑶不得不把丑话说在前头，两家距离太远，她对于杨为镔的为人只能是听凌袅袅描述。
染傅氏思来想去没有立即决定，只说考虑三日。
不知这三日染傅氏有过多少纠结，也不知她最后怎样劝说染彰的，反正时间一到，她主动来到了梦云阁。
“我不求穆儿嫁入高门大户，只求能有个真心待她的人家，商户便商户吧。我自商户而来，我的女儿又嫁回去，如此全是命数罢了。”
这是一场豪赌，但她们不得不入局。
退亲就容易了许多，云妍姣不过稍微暗示了一下，丞安侯夫人许钱氏立马作主退还回了庚帖。
毕竟是许家理亏，她不想据此得罪永宁伯府。
至于杨家那边，应染傅氏的要求，染星瑶将染穆瑶那不算完全订过亲的经历，在信上说明了。她不想为女儿留祸患，若是介意，就不要开始。
幸而杨家完全不在意，还为能娶到皇城中的官家女，表示出了万分的重视。并且随着回信的送出，前来下聘的队伍已经在路上，不日将会抵达皇城。
染傅氏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一些。
又经过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和请期，婚事完成了大半。只待明年三月，将染穆瑶迎到蜀州杨家。
送走了杨家人，云妍姣在染星瑶的搀扶下靠在了床榻边休息，“你呀，还是心软。”
染星瑶柔声道：“都是自家姐妹，我没法坐视不理。况且袅袅在信中提了，与杨家搭上关系，有利于凌伯父与蜀州本地氏族的交好。”
为了染穆瑶，染星瑶曲解了凌袅袅信中的意思，变成了凌家想找一个适龄有身份的女孩与杨家联姻，好为此进行拉拢。
染懋和云妍姣最吃这套，虽然凌家外调，可到底没有失势，染家与其保持好关系，只会百利而无一害。
云妍姣赞同道：“要不是为了这个，我才懒得理会二房。”这才是她一力促成了此事的考量。
染星瑶继续闲聊，“好在许夫人是个明事理的，染、许两家的颜面都没有损伤。”
云妍姣道：“若真是因为此事撕破了脸，闹出去也是他许家丢人。不过星儿，关于许临丰是个天阉的事可莫要再提了。”
染星瑶保证，“您放心，我懂得的。”
不得不说，二人将这个秘密保护得确实严密。日后当某人甘愿跳入火坑时，竟是半分都不知道。
不知不觉间，时间到了七月，染家最重要的事便是云妍姣生产。
这日清晨，她早饭尚未吃几口，就因不太舒服回床上休息，据说不多时就发动了。
此时染懋已经去上值，整个染家只能由染星瑶作主。
根本没经历过女人生孩子，不慌是不可能的，可染星瑶知道，自己必须冷静。麻利的安排奴仆们去请同大夫和稳婆，并且做出一应的准备工作，她才来到惠风堂陪同。
云妍姣在床边拉住她的手，“星儿，别怕，我都生过你两个弟弟了，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样说，可她已经三十有二，生产一事还是有些凶险。
染星瑶安慰道：“您放心我不怕，还有李嬷嬷呢，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正说着话呢，同大夫与稳婆立马赶到，可这种事哪有那样快的，如此折腾到了下午，依旧没有动静。
“同大夫，这……”
同大夫赶忙向染星瑶解释，女人生孩子这样折腾都是正常的，让她不要担心。
悬着的心刚放下一点，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仔细分辨，居然是琵琶声。那声音哀怨悠长，清冷中透露着万分悲伤，仔细品来，竟像在为人送葬。
云妍姣当然也能听到，身体本来就承受着剧痛，如此一来，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染星瑶气急，嘱咐了李嬷嬷看顾好，便直接带着几个婢女出了门。
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正在弹琵琶的萱姨娘，周边有几个小丫鬟在劝，但她们人微言轻，那人根本不理。
因云妍姣生产，有头有脸的奴婢都去近身伺候了，没想到竟然让她钻了空子。
染星瑶来到萱姨娘面前，“母亲正在生产，姨娘若想弹琵琶，还是回霓裳阁去弹吧。”
即便这样，萱姨娘仍未停下，她轻蔑的扫视了一下染星瑶，“我是染家的姨娘，愿意在哪儿弹就在哪儿弹，由得着你个闺阁女来管？三姑娘还是少在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仔细瞧来，萱姨娘应该是认真打扮过了。精致的妆容、特意挑选的衣裳，再配合努力摆出的身段，看来她不只是单纯要恶心云妍姣这样简单。
云妍姣生产，染懋必然出现，在他来这边的必经之路上堵着，又打扮得异常的精致，萱姨娘当真好算计。
话说回来，其实不怪这人狗急跳墙，自从她身边的人让云妍姣都换了以后，不仅平日里生活处处受限，就连派人去染懋面前刷个存在感都做不到了。
终于熬到云妍姣生产，看管她的人有些松懈，萱姨娘才偷跑出来弄了这一遭。
看时辰染懋马上就要回来，染星瑶继续劝道：“姨娘，还是请回霓裳阁吧。今日情况特殊，您若做出什么实在不好看。”
萱姨娘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安排我。我就是不动了，你能奈我何？”
染星瑶神色未变，声音却不自觉的有些冰冷，“还望姨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这样的大日子，我没时间与你浪费。”
萱姨娘这次压根没有理她，手中的琵琶声更加哀怨了。
看着她冥顽不灵的样子，染星瑶突然下令，“来人，把她手中的琵琶砸了，人给我关到柴房里去。”
萱姨娘终于停下了动作，伸出她那保养得当的手狠狠地指向了染星瑶，“你个小贱胚子，管了几天的家真以为自己能耐了？”
她又指向过来抓自己的几个小丫鬟，“我是府中正经的姨娘，今日若谁敢动我，我定会让伯爷治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