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亲事
这日阳光和煦，是个好天气，正巧凌袅袅来寻染星瑶。
“星瑶，可想死你了。”
多日未见，凌袅袅直奔向她。
染星瑶打趣，“凌大姑娘可算是想起我了，这么久不见，快让我看看。”
说着，拉着凌袅袅打量了一番。
凌袅袅大大咧咧的道：“哎呀，没什么大变化。”
染星瑶笑道：“我看是瘦了……好了，咱俩站在这做什么，来进屋聊。”
进屋后，二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看着凌袅袅欲言又止，染星瑶借故让点霜和凝烟出去，“行了，我就知道你今日来肯定有事，说吧，这回没人了。”
凌袅袅上前抱住染星瑶，“星瑶，我就知道还是你最懂我。”
“行了，”将凌袅袅从身上扯下，“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了。这么长时间不露面，一露面就心事重重的。”
“那个……”凌袅袅思考了一下，“其实就是，我家想为我定亲了。”
“那是好事呀。”染星瑶调笑，“那应该恭喜你，定的是哪家的公子？”
凌袅袅与她同岁，正是议亲的年岁，现在定亲并不是什么坏事。
“就是这个问题，”凌袅袅叹气，“家中给我定的是二皇子……”
染星瑶手中一顿，“二皇子，可若是没记错的话，二皇子已有正妻……”
凌袅袅点头，“没错，所以许给我的是侧妃之位……我这些日子被拘在家中，就是在与嬷嬷学礼仪呢。”
染星瑶惊讶的问：“这事已经定了？”
上辈子，她被染静瑶陷害落水一事影响了名声，整日不敢出屋也不怎么见客，因此对于凌袅袅的婚事，是在她已经被抬进二皇子府后才知晓的。
但是，那明明是在一年以后。
而且彼时凌袅袅已经成为了二皇子侧妃，染星瑶与她几乎没有机会再见，因此完全不知，这门亲事竟然这样早就定下了。
“伯父、伯母已经应下了？”染星瑶问。
凌袅袅答：“应也没应吧。”
“星瑶，你也知晓，我爹娘向来没什么主意，父亲他作一个守家翁尚可，其余的只能算是勉强……”
“说实话，若是没有小姑姑，他这辈子是做不到如今的位置上的……“
与染星瑶相识多年，知晓她的为人，凌袅袅才敢这样说。
“二皇子有意求取，自然是我高攀了，可皇家哪有那样好待的……所以凌家尚未答应。”
“不知贵妃娘娘如何说？”凌家真正做主的还得是凌贵妃。
“小姑姑未曾说什么，只是我心中觉得，她大概是不愿的。”
染星瑶了然。
前世，她本以为与凌袅袅再无见面的机会，可一次在二皇子府的宴会上，二人还是碰了面。
仅仅是碰面，相交而过，没有停留，没有交谈。
染星瑶无法停下问她过的好不好，她也没法对染星瑶诉说些什么，只是凌袅袅最后的眼神中，仿佛带着浓浓的悲伤。
回去后，染星瑶痛哭了一场。
她不知自己哭的是二人此生再无交集，还是那个活泼的少女最终还是葬送在了高宅深院。
“那，不如回绝了二皇子罢了。”染星瑶道：“既然贵妃娘娘并不满意，你的婚事又何必急于一时。”
她想让自己这个明媚的玩伴永葆天真，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部都是压在她们这世家女子身上的高山，让人根本没有喘息的可能。
凌袅袅不由得苦笑：“可二皇子看中过的女子，哪还有人敢娶？”
染星瑶终于明白，想来前世的凌家也如今生这般并不愿意，甚至还抗争过，才留了凌袅袅那样久。
可一个小小的凌家，如何能与皇室抗衡，特别是凌家唯一的靠山，凌袅袅的小姑姑凌映蝶，将因病薨于一月后。
凌贵妃去后，圣上为了追念她，为凌袅袅的父亲凌秉德升了官职。
无奈凌家根基太浅，最终还是被牵扯进了立储之事，全家落得个被贬为平民的下场。
只是没想到凌袅袅的悲剧，居然在此时已经拉开了帷幕。
而且染星瑶原以为，是凌家为了攀附二皇子才将凌袅袅送去给其做侧妃，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可袅袅，你见过二皇子吗？他为何会……”
“根本没有见过……所以，星瑶，凌家上下都知道有问题，可我们根本无能为力。”
屋中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许久，凌袅袅开口，“哎呀，别担心了，要是真成了二皇子的侧妃，我这也算一步登天了，到时候定然罩着你。”
说着，还装作无事的拍拍染星瑶的肩膀。
染星瑶并不轻松，略微想了一下，突然福至心灵，她拉住凌袅袅的手，“袅袅，若是凌家离开呢？”
凌袅袅不解，“父亲仍有官职，如何能离开？”
因为知晓凌家的结局，留在皇城不过是再受牵连，染星瑶干脆道：“让娘娘为母家求个恩典，要伯父外放，这样凌家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的婚事也不必受制于人了。”
皇帝如今年纪渐长，立储一事已经开始提上日程，在此后的许多年，无数世家牵扯其中。
因此，若是利用皇帝对贵妃最后的一丝情分，让凌家远离这个旋涡，也让凌袅袅可以逃出生天，外放未必是一件坏事。
“我会去与父亲、母亲商议一下，”凌袅袅看向染星瑶，“星瑶，你放心，我会说是我自己考虑到的。”
而后，又想到了什么，“我还是进宫去见小姑姑吧。”
凌贵妃在后宫纵横多年，虽然有继后一直在上面压着，但本人肯定不是什么小白花。
她的眼光深远得多，因此，让她来拿主意，显然是最好的。
“袅袅，莫要勉强，还是徐徐图之。”
虽然不知上辈子，凌家用了什么办法留了凌袅袅那样久，但现在还是有时间的。
“放心，我相信你，也相信小姑姑。”凌袅袅又恢复了明媚的样子。
染星瑶笑着，“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凌袅袅洒脱道：“定会的。”
看着凌袅袅匆匆的离去，染星瑶心道：只愿你一生永远灿烂明媚，人生再无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