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处理
“姑娘，”检查完车驾的柱子回禀，“马车的毂和辐条被人动了手脚，再跑只怕要出事。”
“你确定是人为的？”染星瑶问。
“小的确定。”
“这痕迹一看就是被人动了手脚，自然磨损不会是这样的痕迹。”柱子斩钉截铁的说。
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染星瑶暗道。
“那你会不会修？快修呀。”涵晴知晓若是不能按时赶回去，定是要出事，连忙催促柱子。
“修我肯定会呀。”
“只是那人将车毂和辐条毁坏得厉害，只能更换了。”
“可是这荒郊野岭的，哪里去寻更换的材料？就是现在去寻，时间也定是要耽搁了……”
山间的风不断侵袭着众人，气氛愈加凝重。
不知不觉间，申时已经过半。
站在染星瑶居住小院前的点霜，见到了一位不速之客——染佩瑶。
染佩瑶看见点霜理也不理，只一边喊着三姐姐，一边要往院子里面闯。
点霜哪能让她这般冲进去，赶快去拦，“六姑娘，我家姑娘不在，您请回吧。”
“大胆奴婢，我来寻三姐姐，你竟在此推三阻四的。”
染佩瑶恶狠狠的对点霜道：“三姐姐这时候不在院子里还能在哪儿？”
点霜身为梦云阁的大丫鬟，不能失了脸面，好言劝道，“六姑娘，奴婢哪敢骗您，我家姑娘是真的不在。不若您明日再来，或者明日我家姑娘再去寻您去。”
“你这蹄子心里有鬼，这么着急作甚。三姐姐不在院里，莫不是私会情郎去了？”
染佩瑶随即带着一众丫鬟笑开。
“六姑娘慎言。”点霜气急，“还望您不要含血喷人。”
“我含血喷人？”染佩瑶笑，“我看是她染星瑶心中有鬼吧！”
说着，就要带人冲进去。
点霜自然不肯，连忙喊院内的丫鬟们阻拦，一时间竟然闹了开。
“都在做什么？如此成何体统？”
恰巧云妍皎带着萱姨娘、婉姨娘和染思瑶路过，看着一片混乱，连忙制止。
见来人，点霜立马带着众丫鬟跪下，染佩瑶却仿佛有恃无恐。
她抢先说道：“母亲，女儿来寻三姐姐，这臭丫头居然说三姐姐不在，拦着不让女儿进去，母亲要为女儿作主呀！”
然后她眼珠一转，“母亲，三姐姐这个时间擅自出门，莫不是去私会情郎了？”
“说什么胡话。”云妍皎气急，“这是你一个闺阁女应该说出的话吗？”
萱姨娘假意上前劝云妍皎，实际也在拱火。
“六姑娘这样说怕不是空穴来风。夫人快派人查查去吧。若三姑娘当真擅自出了门，夫人也好早做打算。”
云妍皎怕染星瑶被萱姨娘抓住把柄，反驳道：“今日星儿为她母亲的长明灯去添香油钱了，想必还未归来。”
萱姨娘却早有准备，故作惊讶，“妾打听过了，三姑娘不到申时就起身回程了，看看时辰早应到了，怎的三姑娘还未归？”
虽然此举有窥探嫡女之嫌，可若能借此毁了染星瑶，染家的姑娘中就数她的佩儿最优秀了，如此冒些险也是值得的。
“我就说嘛，三姐姐定是借此私会情郎去了。”染佩瑶继续帮腔。
就连一旁的染思瑶都装作着急，“母亲快派人去寻三姐姐吧，莫要让三姐姐犯下什么大错。”
直接就定了染星瑶的罪。
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一边诋毁染星瑶，一边又要云妍皎下令快去寻人，根本没有给云妍皎说什么的机会。
直至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佛门重地，哪里容得这般喧哗？”
来人是染郑氏。
而在一旁搀扶着她的，赫然就是染佩瑶口中那个正在“私会情郎”的染星瑶。
“你怎么在这？”染佩瑶尖叫，却被染郑氏一个眼神吓住。
所有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将众人叫到正屋中，除了云妍皎和染星瑶，其余人跪了一片。
让点霜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染郑氏道，“星儿申时一刻回来后就一直陪在老身身边，这点小事也值得你们这般小题大做？”
“都是那个丫鬟没讲明白。”染佩瑶指着点霜喊道。
“放肆，”云妍皎怒的呵斥染佩瑶。
虽然染佩瑶被萱姨娘养成这样，有她纵容的缘故。
但在长辈面前如此态度，着实太过没有教养。
好在染郑氏吃斋念佛年头多了，并什么情绪，只道：“世家子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懂这个道理吗？”
“若自家嫡女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这些庶女还能有活路？”
知道染佩瑶和染思瑶听不进去，染郑氏没再多说，“佩儿，你今日有些过分了……”
“回府后将染府家规抄写百遍，字迹务必端正和顺，抄完前就不必出屋了，养养你的那个性子。”
“祖母……”染佩瑶还想分辩，被一旁的萱姨娘捂住了嘴。
“至于你，”听到染郑氏的将话头指向了她，萱姨娘自知理亏，背后冷汗涔涔。
“回府后，在六姑娘将家规全部抄写完毕前，需日日跪听两个时辰的教导。”
萱姨娘欲哭无泪，却不得不应下。
染郑氏今日并未多追究染佩瑶，反而对萱姨娘多加敲打，显然是清楚，今日之事不是单单染佩瑶一个小姑娘能闹出来的，背后定有萱姨娘的指使。
处置完毕，留下了云妍皎和染星瑶，染郑氏命其他人都回房。
待众人出去后，染郑氏拉过染星瑶的手，“星儿，祖母知道你今日受委屈了。”
“只是人呀，这辈子不会一点委屈都不受的。”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你是个聪慧的，只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人生在世还是糊涂些好。”
说完，慈爱的摸了摸染星瑶。
染星瑶不知道染郑氏到底指的是什么，只是这辈子，她注定不能安稳的过了。
今日闹了这一出，染郑氏已然精神不济，她让染星瑶退下，只留下云妍皎服侍。
“你这些年还是有些过了，毕竟是染家的子女，多少教导些。”
染郑氏闭嘴眼睛，手中拨动着佛珠，仿佛在和云妍皎说，又仿佛在和自己说。
“您知道的，在我心中，除了我的两个孩儿和星儿，其他的，都不值得费心。”云妍皎道。
“你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活得都不容易。”
“早些年不容易，现在也容易多了。”云妍皎轻声道：“况母亲您之前，不也是聪明人嘛。”
染郑氏心中苦笑，到底大家都是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