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局
染星瑶这话吓了染静瑶一跳，好在染殷氏老奸巨猾，轻轻拍了拍她。
染静瑶这才缓过神来，故作镇定道：“三姐姐说的什么胡话，今日只有你、我和棋儿三人，哪里来的其他人证。”
染星瑶看着染静瑶的表现，明白这人如今段位还低，根本沉不住气，便不再理会。
她转身对染懋说：“父亲，今日落水前，女儿看到祖母的丫鬟溪琴和惜画路过后花园，想来是看见了的。”
“三姐姐莫要说笑，溪琴和惜画怎会到花园去，姐姐还是别费力气了。”染静瑶笑了出来。
溪琴和惜画是她们祖母染郑氏身边最得力的丫鬟，染郑氏平日在自己的陶怡居中吃斋念佛，很少出门。
她的丫鬟又怎会路过后花园。
确实，平日里染郑氏的丫鬟绝不会路过，因此前世染星瑶完全没想到除了棋儿，居然还有人看到了事情的经过，才认了这个哑巴亏。
可那日，偏偏是染星瑶的继母，因着回娘家办事缺得用的人手，便求了染郑氏，染郑氏遂将溪琴派了去。
当时正是惜画送溪琴从后门出去，二人看到了全程。
见二人落水，溪琴和惜画刚要上前帮忙，就看到凝烟跳湖救人，一群丫鬟婆子又赶来。
想着两个姑娘应该无事了，才去忙自己的事了。
此事三房不知，染星瑶更是不知。
而溪琴和惜画平日在陶怡居，也根本不知染星瑶因此事被诬陷。
前世是染星瑶的继母染云氏回来后，发现有蹊跷下令彻查，才知晓她们二人竟看到了事情的经过。
虽后来为染星瑶洗刷了冤屈，罚了染静瑶，但染星瑶到底是损伤了身。
而且她不敬手足的名声也已经传了出去，一时竟无法回转。
听完染星瑶的话，染懋眼前一亮。
别人不知晓溪琴和惜画出门，他是知道的，毕竟是他去求的母亲的恩典请来溪琴帮忙。
于是赶快命人，“快去陶怡居，问问惜画回来了吗？”
不一会儿，派去的人归来，一同来的还有惜画。
惜画在路上已经听说了今日之事，她一向觉得染家的这些姑娘中，只有染星瑶最有大家女子的风范。
只是可惜性子软弱，这不今日就让人给算计去了。
惜画来后，真真实实的把看到了情景说了，与染星瑶所言完全一致。
染静瑶听完慌了，有些口不择言，“惜画说的和棋儿不一样，也不能就这样相信她……”
话还没说完，就被染殷氏捂住了嘴。
惜画和溪琴可是染郑氏身边最得脸的丫鬟，哪是棋儿一个给出去的能比？
染静瑶再说下去，可就是质疑祖母了。
而惜画看了眼跪在一旁的棋儿，嘴角不禁撇了撇，都被送出去了，还在这兴风作浪呢。
她直接道：“伯爷大可派人遣溪琴回来，看看是不是如奴婢说的这般。”
听完这话，染殷氏赶忙插嘴，“怎会信不过惜画姑娘。”
而后转向染懋，“伯爷，今日定是静儿落水后太过慌乱，一时记错了。”
染懋听完这话，又看看一直跪着的染星瑶，不免开始有些心疼自己的女儿，“点霜，还不快将你家姑娘扶起来。”
染星瑶起身后，开始小声抽泣。
装柔弱谁不会，况且她本就是受害者。
染殷氏见状还想打圆场，“既然今日就是个误会，不如咱们散了吧，三姑娘和四姑娘还得休养呢。”
想来是要含糊过去。
染星瑶自然不能遂了她的愿，“父亲，女儿是没什么。”
“但四妹妹此举若是被宣扬出去，只怕要被外人议论您赏罚不公，会损了您的颜面。”
惜画还在一旁补刀，“按照染家的规矩，不敬手足是要打手板二十后跪祠堂七日的。”
染懋听后脸色更暗。
他自然明白，不仅染星瑶做错事会丢他的脸面，染静瑶同样也会。
外人可不会管哪个是他女儿、哪个是三房的，都会认定是他永宁伯府的女孩。
可如今，还是有些进退两难。
若他处置了染静瑶，怕有人要说他袒护亲女；若不处置，又怕有人言他处事不公。
正纠结着，外面有人通传，染郑氏身边的一个婆子来了。
那婆子道：“老夫人知道了今日的事端，言这内宅的事儿就不应该是伯爷管的。”
“只是恰巧伯夫人回了娘家，便只能她老人家作主了。”
“老夫人说四姑娘到底是落了水，手就不用打了，只是不管怎样，污蔑族姐就是得罚的”
“就罚四姑娘跪祠堂七日，好好收收性子。”
三房众人一听顿时傻了眼。
他们敢作出这个局，原是想着，就算最后暴露，染懋对于侄女不敢罚太重。
只是没想到，此事惊动了向来不管事的老太太。
惜画看着慌乱的三房众人和被婆子拉下去的染静瑶，嘴角轻勾，三房这些年还是看不清形势。
染家三房子嗣中仅有大房是老夫人亲生的，老夫人就算不爱管事，若真有什么，定要维护大房的。
而且伯爷的继室小云氏可是个有手段的。
三房以为趁其不在，就可以做实此事打了大房的脸。
但等小云氏回来，又如何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染星瑶看着慌乱的染静瑶等人，心中升起一丝畅快，只是犹嫌不足。
染静瑶只是受到了和她前世一样的惩罚就开始大喊大叫，而那时的自己又能找谁诉苦。
等将染静瑶拉下去，染辉夫妇也心疼的跟了过去。
染星瑶倒是并不怕他们做什么，毕竟是老太太发的话，染静瑶的跪是免不了的。
她瞥了眼一旁缩作一团的棋儿，又看着已经有些疲倦的染懋，故作贴心的说：“父亲您快回去休息吧，棋儿毕竟是女儿的丫鬟，女儿自己处理了就好。”
染懋看着一脸乖巧的染星瑶，不免有些心虚。
自己的这个女儿向来懂事，只是因着不是他心爱之人所生，自己承认确实对染星瑶关注少了些。
可他又说不出太多关心的话。
最后只劝她不要再多想，至于棋儿那个背主的丫鬟怎样处置都可以。
而后又命人给染星瑶准备了些补品，便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