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诬陷
“女儿并未做过任何伤害四妹妹的事。”
“今日本是四妹妹不慎落水，女儿相救，怎的会变成女儿推了四妹妹呢？”
说着，染星瑶的声音逐渐哽咽，似受了很大的委屈。
其实，毕竟前世经历过一次，染星瑶虽然有丝丝的委屈，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父亲的寒心。
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女儿落水后身体如何，反而注重的是自己作为家主，一切都要“秉公”处理。
前世的染星瑶本是看透了染懋的，因此她满脑子都是不能忤逆父亲，不能失了大家闺秀的风范。
以至于只能默默忍耐，不敢与陷害自己的人对峙，最终被平白的污蔑而跪了祠堂、毁了名声。
今世，染星瑶绝不会重蹈覆辙。
再说回染静瑶，她本就是算准了染星瑶软弱才敢做出此事。
可今日的染星瑶仿佛转了性子，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染懋听过染静瑶和棋儿的说辞，本相信了今日是自己的嫡女推染静瑶入水。
可如今染星瑶申辩不是她做，他自然希望错并不在自家女儿身上，问道：“你的丫鬟棋儿指证你推了人，星儿可还有什么分辩？”
染星瑶望着染懋，“父亲，女儿自幼受父亲教导，怎会做出如此有辱门风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棋儿，“父亲，女儿愿与棋儿对峙。”
“棋儿毕竟是女儿的丫鬟，女儿不知，自己的丫鬟为何不仅不维护主子，反而做出首告之事。”
染星瑶说的恳切，一旁的棋儿本就慌，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看着慌乱的棋儿，染懋的疑心又加重了一番。
他愿意轻易相信棋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棋儿本是老太太，也就是他的母亲，如今染家的祖母染郑氏的。
这样的丫鬟自然是多了几分脸面。
只是今日看来，这个丫鬟似乎对女儿也没多大的敬意。
现场只有染星瑶、染静瑶和棋儿三人，这棋儿不仅毫不维护自己的主子，反而言辞确凿的称，是染星瑶做的。
染懋遂没让棋儿起来，“你仔细叙述下事情的经过，若有错漏绝不轻饶。”
棋儿虽然慌，好在诬陷的说辞早已准备好，硬着头皮说：“今日奴婢、凝烟和三姑娘去后花园赏雪景，因着天气寒冷凝烟回去取披风，便只剩奴婢和三姑娘。”
“后我等遇见了同样前来赏景的四姑娘，奴婢便在亭子里为主子们烹茶。”
“忽的，奴婢听到有争执的声音，向那边望去，看到了三姑娘将四姑娘往湖里推，而后两位姑娘便一起落水了。”
“你确实自己所言无半句假话？”染星瑶目光灼灼的看向棋儿。
棋儿更加慌乱，可还是梗着脖子说：“自然，虽然姑娘您是奴婢的主子，但奴婢也不能……”
“父亲。”染星瑶听完与前世一般的说辞，计从心中起，直接打断棋儿。
“女儿不懂为何棋儿要平白污蔑，但女儿是见四妹妹落水后才去救的，并不是一同落水。”
“今日湖边落有薄雪，父亲何不遣人去看看湖边的印迹，想来一人落水和二人一同滑落水中印迹是不同的。”
染懋听完，也觉得有道理，遂遣人去看。
没等人回来，一旁的染静瑶却已经跳脚，“就是三姐姐你把我推下湖的，现在说这些做什么。”
说罢扑倒在自己母亲，也就是三房夫人染殷氏的怀里，大哭起来：“母亲，女儿委屈。”
染静瑶自幼与染星瑶不对付。
染家这辈，仅有三位嫡女，大房、二房、三房各一。
二房嫡女并不出众，只有大房的嫡女染星瑶处处压了染静瑶一头，因此只要能给染星瑶使绊子，染静瑶从不错过。
但染星瑶性子和婉，一直默默吃亏，因此两人从未闹到过明面上来。
如今日这般明目张胆的陷害，甚至是毁坏染星瑶名声的，还是头一次。
“如果大伯不信任侄女，侄女没脸见人了，还是投湖去吧。”染静瑶越闹越大，说着就要往外奔。
染殷氏拉住了自家女儿，心疼的说：“娘的心肝呀，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说罢也低声抽泣起来。
染星瑶的三叔染辉在一旁帮呛，“大哥，小辈们打闹本是不应该弄出如此大的阵仗，只是您是家主，星儿还是您的嫡女，若今日之事传了出去，说您偏帮自家女儿，只怕于您的名声……”
染辉自然知晓自家大哥最注重什么。
这使得染懋一时也拿不准，只得说：“看看什么情况吧，必不会委屈了静儿。”
不时，遣去的人回来复命。
“回禀伯爷，湖边因今日救人的丫鬟婆子太多，足迹已然乱了，实在无法分辨。”
屋内陷入了寂静。
一旁的染静瑶听完吃惊了一瞬后就不再哭闹，反而露出了几分笑脸。
而染殷氏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染星瑶也没有错过。
果然是三房做的。
前世染星瑶因此事受尽了委屈，却不确定到底是染静瑶一人所为，还是三房都有牵扯。
如今看来，这定是三房，最不济染殷氏肯定有所参与。
而且看染静瑶刚刚的慌乱，甚至有可能染殷氏才是主谋。
原来这件事从最开始就不是个意外，而是一个局，一个针对她的局。
染静瑶此时更是得意了，但还是故作委屈的说：“大伯要为静儿作主呀！想来三姐姐定是糊涂记错了。”
而后假装用手帕擦拭着眼泪。
染懋也犯了难。
原本他认为这件事定是自己女儿做的，罚了染星瑶便好了。
可如今染星瑶言辞恳切，染静瑶和棋儿的慌乱他同样看在眼里。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晓此事可能有诈。
话说回来，他本就不擅长处理内宅的事务，若不是母亲终年念佛不管世事，而他的夫人又有事回了娘家，何苦自己一个大男人来处理小辈的事。
看着染懋的犹豫，染静瑶有些急切，“大伯，侄女这好歹还有个人证，您可不要偏袒呀。”
对，人证。
染懋想到，毕竟三房还有人证，而且这人还是自家女儿的，看来今日只能处理染星瑶了。
正想着，突然他听到沉默了一阵的染星瑶朗声道：“父亲，女儿也有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