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交流
孟宴臣直到晚上十点才下班,做足了家中无女友,加班加到死的单身状态。
回到小区后也是先去十六楼转了一圈,顺便洗了澡换了衣服,才关掉灯上去十八楼。
十八楼里一室明亮,凌云致给他留了灯,他一路走一路关,来到卧室前。
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光线亦充足,孟宴臣轻轻推开,又轻轻关上。
床上被子微隆,凌云致侧身朝内躺着,脸上戴了一副黑色的遮光眼罩。
孟宴臣在床沿坐下,俯身吻吻似乎已熟睡的她的脸颊,又拨了拨乱跑的头发,心中一片柔软。
就在这时,凌云致身体翻动,脸转了过来。孟宴臣以为她要翻身,却不想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懒懒勾住他的脖子,仰起脸,一口亲在他下巴。
“才回来?”她声音有点迷糊,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孟宴臣含住她的唇,轻柔辗转,“怎么没睡?”
“……唔,”凌云致想说自己差一点就要睡着了,可她被孟宴臣控着,呼吸被搅动,唇舌也忙碌,只能发出呜呜的含糊声。
换气的间隙,孟宴臣问:“想我了吗?”
问完又立刻吻住,抢夺她的呼吸。
“…嗯…想。”她两只手都缠了上来。
“我也想你。”
昨天晚上他在孟家过夜,今天白天一天没见,也不怎么敢联系,晚上又直到这个点才回家,何止是想?
孟宴臣越吻越急,越吻越深,一面掠夺着,一面扯开被子,不算温柔地覆到了她身上。
凌云致在炙吻中意识渐渐清醒,第一件事就是去摘眼罩,她挣扎许久,才从孟宴臣全方位的禁锢中腾出一只手来。
只是手指刚从带子下面抄过,却被一把扣住手腕,握紧挪开,摁在枕边。
孟宴臣哑声制止道:“别。”
灯光自头顶泄下,他看着他,身体因兴奋而战栗。
床单是粉色的,皮肤是娇白的,凌云致长发如黑瀑散乱,嘴唇因咬吻湿润红艳,微微张开,而那巴掌大的脸上却盖着黑色的眼罩——她被封闭住视觉,在他身下呼吸凌乱,衣衫不整。
明亮的灯光,黑色的眼罩,娇嫩的美人,强烈的对比营造出强烈的视觉冲击。分明只是比平时多了一个眼罩而已,却恍惚间,有种他正在强取豪夺的既视感。
她无处可逃,只能任他摆弄,任他索取。
“就这样好吗?云致……”孟宴臣颤抖着伏在她仰起的纤细脖颈边,故意用拇指顶起她的下巴,含弄舔吻。
真是太下流了,真是太龌龊了。
他怎么会是这种人?
但他明明在心里自我唾弃着,动作却又不见一丝愧疚,翻来覆去地折腾,任她将指甲深深嵌进肩背。
然而当那丝丝缕缕的隐痛,伴着极致的愉悦一同席卷而来,又给他爽到了。
其实他一直都不好意思跟凌云致说,当初他尊重但迷惑的,所谓vc片与口腔溃疡的激烈碰撞、所谓直击灵魂的痛爽,在最初的那夜他就通过这种途径感受到了、也领悟理解了。
确实刺激,让人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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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后,孟宴臣手脚并用,紧紧抱着怀里累倦的人,埋首在她颈侧。
换作平时,这会儿他总会满脸飞红,黏黏糊糊地腻着她,贴在耳后温言软语地说些好话,或者问问她自己表现得怎么样。
但今夜,他似乎格外亢奋,可事后却又格外沉默。
彻底平息后,凌云致扭头看他,恰好他也抬起脸来。
四目相对几秒,孟宴臣忽又伏首下去,把头埋得更深,手脚抱得更紧,呼吸起起伏伏间透着一股沉甸甸的不安。
端量良久,凌云致轻叹,“又怎么了?”
孟宴臣双臂收紧,在她脸边闷声,“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情绪无处不在。”
在这方面两人都很敏感,孟宴臣容易受外界影响,而她擅长感知。
“付女士不相信那番说辞?”
“不是,她信。”
昨天那番解释是他们讨论后的方案,是为了防止突发情况没有准备而露出马脚,有利有弊。
如无必要,孟宴臣是不想主动解释的。
因为,以付闻樱的精明程度,就算能解除怀疑也是暂时性的,日后肯定会对此留心注意,这样一来,他们也必须更加小心。
没想到的是,付闻樱没提,反是许沁口无遮拦,行事疯癫,为了转移注意力竟不惜拉他下水,把这事捅了出去。
应急方案一出,眼前危机化解,可未来黯淡无光。
孟宴臣亲了亲她的脸,声音微苦,“是我觉得对不起你。”
他本就愧疚无法光明正大地承认她,不能明目张胆地偏爱她,这下更要偷偷摸摸。
最要命的是,凌云致却不责怪他。
不论是他敏感拧巴的内敛性格,还是沉冗复杂的情感经历,在乎门当户对的强势父母,以及最根源的攻略任务。
她自行消化了她所承受的负面情绪,并对他也全盘接收,表示理解,予以体谅,时常引导,处处迁就,几乎没有向他提出过什么要求。
而他呢?天天缠着她要这要那,要名分、要安慰、要理解、要感情、要安全感……
她现在还处在激情上头期,所以没关系,可他们彼此之间的情绪供养一直过分失衡。
孟宴臣担心终有一天,她会因为长久看不到终点和出路而感到厌烦厌倦,会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会在感情上先放弃了他。
听完这些剖析,凌云致回搂住他,拍着他安抚道:“我能理解。”
孟宴臣一听,更难受了。
以前凌云致经常宽慰他,温柔善良的人往往会吃更多的苦。那她究竟有没有注意到,她也在吃他的苦?
有湿意贴着脸颊,滑入发间。
凌云致动作微顿,过了一会儿,她向他靠得更紧,“我对你是有要求的。”她说:“你对我的要求只有情绪价值,但我考虑的东西却很多。”
“颜值身高,学历家境,品性教养,能力手腕,这些都要最好。”
“还要细心体贴,慷慨大方,要无不良嗜好,尊重平等待人,强势又不能太霸道,温柔也不能太软弱,善良也不能太心软……”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论对外如何,回家都要向我低头。”
她抚摸着他只露出一小半的清隽的侧脸,柔声道:“孟宴臣,我不是对你没有要求,而是你太过轻易地就达到了我的高要求。”
至于他拧巴的性格——人无完人,他其他条件都顶了天的好了,对她也没得说,那她在这方面多包容些又怎么样呢?
何况孟宴臣每个月都往她的账户打一百万啊!一百万!
穿越前她就是一普通老百姓,没见过世面,早在第一个一百万入账的时候,他在她心里就已经跟那个狗屎系统彻底分割了。
能走到现在,她能喜欢上他,完全是出于他本身的优秀和魅力。
“……真的吗?”孟宴臣露出红红的眼角问。
他微抿嘴,眼巴巴看着,很想相信,有些期待,但更多的还是忐忑不安。
其实他知道凌云致说的都是真的,一直以来她对他的赞扬和肯定都是真的,从不作假。可他就是想听,就是想听她一遍又一遍亲口承认。
这对他来说,如同是安慰剂和镇定剂一样的东西。
他很好,他最好,别人都比不上他,即使她出走一圈归来,除了他,也看不上任何人。
“真的吗?”他反复问,反复追问。
“真的,”凌云致亲他一下,眼底清亮。
本就夜深,又劳累一场,可即便如此,她肉眼可见困倦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敷衍的应付,全是真心。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以前看你不顺眼的时候不算。”
孟宴臣马上破涕为笑,但眼睛一弯却还是想哭,哭她的理解、哭她的体谅,可机敏的思维又飞快从那句话里领悟了她现在看他十分顺眼的额外夸赞。
一时间满腔情绪无处安放,嘴角无措地一瘪一翘,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便又埋起脸在她颈窝拱来拱去。
好喜欢你,好喜欢你。他在心里偷偷地说。
凌云致轻抚着他乱动的后脑,“开心了吗?”
“开心。”他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已经十一点半,凌云致看着时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时间有点晚了,关灯睡觉——”
话没说完,她忽然身体一僵,眼睛微微瞪圆,偏头看着孟宴臣。
孟宴臣脸上发烧,耳尖红得快滴血,全身绷着不敢动,也不敢抬头跟她对视。
他自己也没想到,前一秒还哭得全天下最委屈,心里一满足,就又起兴了。
沉默片刻,他干巴巴道:“……这是生理现象。”
房间里落针可闻的安静。
半晌,身下的呼吸深深起伏了一次,“关灯吧,十一点半了,明天还要上班。”
“……哦。”
孟宴臣慢吞吞爬起来,但找不见感应遥控,只好下床手动关灯。
啪,灯光一灭,房间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孟宴臣窸窸窣窣地爬上床,手指很快摸上她的腰,“云致,你听我解释,这是生理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