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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酸与甜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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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还是跟出门前一样,黑乎乎又静悄悄。

    孟宴臣没有直接回卧室,而是在凌云致房间门口停下脚步,然后倚墙傻愣愣站着,望门发呆,凌绝顶在黑暗中无声陪着他。

    待了很久很久,才丧眉耷眼地回去卧室,到浴室里用力地刷牙、洗澡,想洗掉这一身颓靡的酒气。

    做完这些已经凌晨三点多,快到四点,窗外的天色是夜晚的海,暗暗蒙蒙的深蓝。他望着窗外惆怅的黎明,趿着拖鞋又回次卧门口站了一会儿,站到天色变明,才叹着气回去睡了一觉。

    醒来后,天光已大亮,凌云致也起床了,在厨房里忙碌过一遭,正在台子前涮狗碗。

    孟宴臣走过去,默不作声地直接从背后抱住,额头抵住她肩。

    凌云致吓了一跳,“你怎么走路不出声啊?”

    她抚着小心脏,却没听到回答,也没被缠着索吻,有点奇怪。

    一回头,鼻尖便撞到他蓬松的头发,紧接着淡淡的洗发水味侵入嗅觉,与此同时,还夹着明显被洗刷过后的酒气,虽然已经没有那么浓烈,但还是能感觉出应该是喝了不少。

    她皱眉,“你大半夜又跑出去干什么了?”

    家里没有酒这种东西,要喝只能出门。

    然而孟宴臣不说话,就这么抱着她、埋着脸,直到听见凌云致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起来,他才慢吞吞起身,伸手向灶台,“吃饭吧,我来摆饭。”

    凌云致打量了他几眼。孟宴臣脸色不好,声音疲惫,黑眼圈也重,到餐桌吃饭的时候似乎也没怎么有胃口,一直垂眸沉默着咀嚼。

    她没出声,等饭吃完,也收拾完,才将人拦下,双手捧住他的脸揉了揉,“怎么又不高兴了呀?”

    语调软软的,全是关心。

    孟宴臣几乎没办法直视那双情真意切的眼眸,他双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摩挲着,可嘴巴却像被水泥封死了一样,坦白的话怎么也讲不出。

    心中天人交战许久,最终,他逃避似的弯腰亲了她一下,说:“没什么。”

    凌云致不信,但没追问,静静盯了一会儿后,拿过手机送他出门上班。

    他今天起得有些晚,如今只差十分钟就八点了。

    两人一狗来到玄关,与热闹的往常不同,空气安静,略有滞涩之感。

    孟宴臣沉默地换好了鞋,也握上了门把手,向下一按,门锁拧动的声音便响起,像是往沉寂的湖水里扔下了一块石头。

    涟漪久久未停,他也迟迟没有继续动作。突然间,他折身回去,将人紧紧抱住,“云致,我——”

    却戛然而止,没有下文。

    爱情使人勇敢热烈,也令人胆小懦弱。

    明知道,应该做,却做不到。

    短暂的沉默过后,凌云致拍拍他的背,“陪我坐一会儿吧。”

    旁边就是换鞋凳,孟宴臣坐下后,她便横坐到他腿上,勾住他的肩背、耳朵贴着耳朵,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相拥。

    怀里身躯柔软,温热源源不断,像是要填补心里那个漏着寒风的窟窿。孟宴臣默默拢住她的腰身,贴得更紧了些。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感觉情绪平静下来,下意识抬起手腕看一眼表,吓了一跳,竟然已经八点半了。

    他急忙问:“是不是耽误你了?”

    她九点还要上课,而且习惯性早到一会儿。

    凌云致轻摇头,“不会,”她从容一笑,冲他晃晃手机,“我已经跟学姐请假了,陪陪你好不好?”

    陪陪你好不好?

    就这一句,就让孟宴臣好不容易忍住的情绪又要决堤。

    不问缘由,不计得失,迁就包容,明目张胆。

    他想说,别对他这么好,会让他变得贪心、变得任性,会控制不住想要得到更多。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般,凌云致主动亲了亲他,“迁就你一点又怎么样?这种事本来就是相互的,有来有回,我也从你那里得到了很多啊!”

    “可是——”

    “不会。”她郑重道:“如果今天毕业答辩,那我毫不犹豫会去答辩。”

    孰轻孰重,她分得清。

    而在这之外,她迁就他一点,无伤大雅。

    孟宴臣听完,眼睛已微微湿润。

    理智者的偏爱更让人心动难耐。

    越是这样,越不想失去,越不能失去,所以更加不敢坦白,不敢面对可能的后果。

    短短几分钟,他心情起起伏伏,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很快他的手被拉起,凌云致轻快道:“去拆快递,正好你在家,帮我把活干了。”

    这两天快递陆陆续续地来,昨天下午她一次性全拿回来了,但忙着剪视频没来得及拆。而且其中有一个本就是需要孟宴臣帮忙弄一下,结果他回来就知道接吻,也不晓得在生什么闷气。

    后来两人聊起从前,气氛又有点感伤,就这么忘了。

    “好不好啊?”她摇晃他的手,像是撒娇。

    孟宴臣哪会不答应?他点点头,比脚边的小狗模样还要乖巧。

    趁凌云致回房间拿快递的空隙,他给陈铭宇发了消息,然后把鞋重新换回来,进到客厅后,西装外套也脱掉,袖子也挽起来,等人出来,便走上前迎。

    总共就俩快递,谈不上什么大工程,两人干脆坐在地毯上拆。

    小件是买给凌绝顶的,里面林林总总不少东西,有结绳玩具、洁牙棒、嗅闻垫,还有五颜六色的宠物交流按钮。按钮一共买了六个,在小狗玩之前,孟宴臣先按了一遍。

    “妈妈,爸爸,吃饭,出去玩,顶顶,爱。”

    “还挺好玩的。”他笑道。

    说完又按了一遍,凌绝顶冲上前含咬他的手。

    他一手抱起狗,又挨个按了一遍,气得凌绝顶凌空狗刨,冲他汪汪直叫。

    “我是爸爸。”

    “汪汪汪!汪!”

    凌云致瞥一眼一大一小,“幼稚。”

    大件拆完是一面梅花形状的镜子,镜框是木质花纹,漂亮又优雅。

    孟宴臣一手扶着问:“你打算挂哪啊?你房间里?”

    浴室都是整面的大镜子,根本不需要另买。

    凌云致摇头道:“挂玄关。”

    换鞋凳背后的墙面很空,挂面镜子既美观,也方便进门出门观察整理一下仪容。

    在镜子安装高度的选择上,两人讨论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迁就她的身高,在这方面孟宴臣异常执着,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她麻烦一点。

    但好在镜高可以,勉强也能把他照进去,只到眉毛。

    镜子里,凌云致瘪着嘴整理衣领,脸上微微的不服气。

    孟宴臣看见了,唇角翘起,笑着弯下腰,“这样不就好了?”

    镜子里边脸贴着脸,男俊女美,看得清清楚楚。

    凌云致并不满意,“早知道我就应该买个尺寸更大的!”

    生气的时候,她也眉眼生动,漂亮得很。

    孟宴臣就势亲了一下,“现在就很好。”

    话说完,他的眼光已不在镜中,慢慢地脑袋侧探过去,盖住了她的脸,于是镜中只见后脑攒动,没多久,孟宴臣掰过她的肩,加深了这个迟来的早安吻。

    ……

    亲过一场后,孟宴臣一扫胸中颓郁之气,通体畅快,先给躺在沙发上的凌云致喂了水,哄了一阵,又回头把拆完的快递垃圾收拾干净,零件也安置稳妥。

    洗过手,人又坐回沙发,俯身蹭蹭她的鼻尖,再咬咬那已变得红艳艳的嘴唇,“云致,你怎么这么好?”

    “因为你太坏了。”凌云致没好气地回答。

    孟宴臣低声笑着,含吻几许便又继续深入,气氛正要旖旎起来,茶几上的电话忽然响了,是陈铭宇打来的,说是有个决策需要他出面解决一下。

    陈铭宇此人年纪虽轻,但跟了他很久,能力不差,眼色也好,他既然已经发过消息,那么一般情况下就不会找他,除非确实、必须要他出面。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公司见。”

    挂掉电话后,孟宴臣低头蹭蹭凌云致的小脸,声音立刻又变得绵软,“我要去公司,把领带还我,嗯?”

    凌云致嫌弃地把缠着领带的手放到他掌心里,“你就不能再去挑一条新的吗?”

    “就不,”孟宴臣边解边说:“我就喜欢这条。”

    要是她能帮他系就更好了,当然他更喜欢她解,多巧一双手,领带、扣子解得是又快又好。

    整理好领子,孟宴臣又落回来亲了两下,摸着她的头问:“你的课调到什么时候了?下午?”

    凌云致说:“周六上午。”

    “啊?”孟宴臣声调拐了一个大弯,震惊又不情愿。

    他的周末双人世界就这么少了半天!

    生气地消化完这个消息后,他又问:“那你下午干什么?”

    凌云致蔑他一眼,“制定计划暗杀你。”

    孟宴臣听完哧哧地笑,然后主动把脖子往她嘴边凑了凑,“朝这儿,大动脉。”

    喉结就停在唇上,她倒是真心想咬一口,但她也知道要是真咬下去,事态怕是控制不住了。所以最后只是亲了亲,便催促道:“快去吧,人家等你呢。”

    孟宴臣也知道轻重,没再闹她,起身去够放在另一侧的西装,结果扣完扣子,却见她也起来了,“怎么不再躺一会儿?”

    凌云致用手捯饬了几下头发,说道:“我下去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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