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靠情
赵集与孔循礼登上了去至尊崖的白龟，途中赵集一路左看右看，高兴得不得了，孔循礼则闭目养神，不动如山。
他老子是天师，想必经常看吧，见怪不怪了。赵集心想。
“龟老头，你这干一天，黄之鹤给你多少工钱啦？”可能穷怕了吧，赵集最喜欢跟陌生聊钱的事。
“什么龟老头，没大没小。我是老太婆好不好。那只黑不溜秋的才是死老头。”
赵集尴尬了。不过他脸皮厚，心理素质也好，很快便又恢复正常了。
“龟婆婆，你这一天要跑多少趟啦？吃得消吗？”
“什么，你说话能不能大声点，年纪大了，耳朵越来越背了。”
赵集于是来到与头近的位置又说道，“你保养得这么好，真有五百岁了？”
“五百都不止。”
“我觉得你还能再活五百岁。”
“你这小孩真会说话，龟婆婆我喜欢。”
“听说很多人都去用月镜了，你这里是不是人就少了？”
“什么镜都没用，都不好使。那玩意早就有了，为什么用了一段时间就没人用了？还不是不安全。”
“不安全？”
“是啊。那玩意阴冷得很，一般人根本受不了。而且还听说那玩意能吸阳寿，减寿的。”龟婆婆小声说道。
赵集却没把龟婆婆的话当一回事。在市井小民之间，这种互相攻讦，互相揭短，甚至造谣的事太多了，赵集也见过不少。
“现在黄一鹤不是搞出了什么圣光散，吃了以后就没事了。”
“黄一鹤是什么人，谁还不知道？听他的，还不如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对黄一鹤就这么看不上？他可是你老板啊，你这话传到他耳朵里，小心炒你做龟汤。”
“我这可不是私下说人坏话，就是黄一鹤在这里，我还是这么说。那黄一鹤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想当年他祖父黄祖奎是个庄稼汉，没钱去至尊崖，还在我这赊过账呢。”
“你这还能赊账？”赵集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心想，老子就是因为这路费问题，才迟迟没能去至尊崖，早知道你能赊账，我还用得着等这些时日？
“后来他们黄家就一直拖着不还，过了这么多年，都忘得差不多了。”
“你们就没立个字据什么的？”
“我堂堂一神龟，用得着向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一样吗？立字据，多庸俗啊。”
“是啊，你清高，你了不起，那你还记这么多年？”
“臭小子，轮得着你教训龟婆婆吗？我记忆好，行不行？”
赵集不想再掰扯下去了，于是换了个话题。
“听说你跟那黑龟不和？”
“那死老头比我还能装，见了小姑娘就流哈喇子，真是人老心不死。”
“那你俩凑一对不是挺好的嘛，说不定能下好多龟子龟孙呢。”
“你可不许胡说，我跟他是绝没有可能的。”
“那还是你看不上人家。难道嫌人家太黑了？”
“我可没这么说。男龟嘛，黑点还更健康，这点倒也没什么不好。”
“你喜欢人家长得黑那不就行了。”
“哪有你们小年轻想得那么简单。处对象不是光看长相的。什么三观啦，身体健康，财务状况都要看的。”
“那你是三观跟他不和呢，还是嫌他身体不行，还是嫌他没钱？”
“哎呀，我都没有嫌他啦，是他嫌我。”
“他嫌你？你们俩不是天下独一份的龟男龟女嘛，这还有得挑？”
“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他是怎么想的？”
”他是怎么想的，我哪知道？我们天天又不走同一条路线。”
“要不一会我帮你问问？行就行，不行拉倒。反正你们几百年都这样过了。”
“你真愿意帮这个忙？”
“这有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那我就太感谢你了。”
赵集与龟婆婆商量好后，便决定在至尊崖渡口等等，跟黑龟老头见个面，聊聊他俩的终身大事。
好巧不巧，就在龟婆婆准备靠岸之际，龟老头黑黢黢的一团正在岸边。
我去，这龟老头还真雄伟，像一座黑黢黢的大山，难怪龟婆婆已经想了他五百年了。赵集心想道。
然而现实的情况是，龟老头主动跟龟婆婆打招呼，显得很热情，而龟婆婆却爱搭不理，拒人于千里之外。
“龟婆婆，你这是何意啊，龟老头不是挺好的嘛，还跟你打招呼，你咋就不理人家呢？”赵集小声问道。
“你不懂，那老头跟谁都那样子，只不过是假客套。”龟婆婆埋怨道。
“那你不能老装冰山美人啊，要不谁遇到了都会沉没。”
“我就看不惯他那一套。”
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啊！赵集猜也猜到，刚开始这龟婆婆肯定还羞羞答答地跟龟老头交流，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龟老头迟迟没有表白，龟婆婆便由爱生怨，由怨生恨。
人就跟那树一样，小的时候都是直直的，挺拔的，可越长大就越歪歪扭扭，这不是他们的主动选择，而是时间留给他们的丑陋印记。
“龟老头！”赵集大声喊着。
“你就是那姓赵的小子吧，我都听说你了。”龟老头说道。
可不都听说了，赵集这名字经过考场舞弊案，已经在整个霸皇宗声名鹊起了。
“正是赵集。我有点私事，想跟你单独谈谈行吗？”
此时没有归去人，龟老头也没啥业务，便道，“你过来即可。”
那龟婆婆远远看着赵集跟那龟老头有说有笑，甚是嫉妒，心想这老头怎么如此不知廉耻，跟个小男孩都搞得这么暧昧不堪，成何体统！
片刻之后，只见赵集与那龟老头一起过来了。
黑黝黝的大山与白白的云朵见面了。
“你个老太婆总是对我凶巴巴的，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希望了，原来你心中还是有我的。”龟老头含情脉脉说道。
“别听那臭小子胡说八道，我可什么都没跟他说。还有，谁心里有你了，你可不要想多了！”龟婆婆十分紧张地辩解。
龟老头于是再靠近一步说道，“要不咱们要窝小孩吧，到时候让孩子们干活去，我俩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免得天天走在不同的航线上。”
“你想干什么，咱们这是上班时间！”
……
“你这小子让人看不懂。”一旁的孔循礼突然对赵集评价道。
“看不懂就对了。你是个天才不假，但是许多事情并不是靠你说的炁解决的。”赵集故作神秘地回应道。
“那是靠什么？”
“靠情！”
晴你妹啊！突然天空电闪雷鸣，风雨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