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个头目
只有大东一个头目，他手下的混混就有四百多人被抓，逃掉的更是不在少数；至于燕子德，情况也没好到哪去，连带着受到牵连、由毒蛇支持的小弟也有三百多人落网。
尽管双方损失相差无几，但大东的脸色惨淡得像是亲人去世，反观燕子德却开心得像个傻瓜。
对于被捕的小弟们，他们认为暂时失去自由无所谓，早晚能够出来，关键是要先熬过眼前的危机。假如今晚没有香港警方突然行动，破釜沉舟的大东不仅能夺回失去的四条街道，还能顺手抢占燕子德将近一半的地盘。
燕子德也得知了毒蛇被巴基偷袭的消息，失去了后援，他的硬实力比不上大东。
然而如今形势逆转，大东今晚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虽然他自己也损失惨重，但比起之前可能面临的最糟糕局面，这些损失他已经不在乎了。而且一想到大东功败垂成的模样，燕子德不由得暗自窃喜。
大批警力都被调度到了沙田区，加上先前被王轩调动走的一部分警力，使得王轩和巴基这里的动静虽大，却没有引来警察的注意。更何况毒蛇一开始就落入了王轩手中，没了首领的团伙犹如一盘散沙。
这就是王轩报警的真实意图，更重要的是，他从没打算让大东侵占燕子德的地盘。这一切安排的背后，王轩的目标就是悄然增强自身实力，但在巴基的眼皮底下暗中扩展，等到实力足够强大时……
燕子德的地盘早已被王轩预留给自己，大东只不过是削弱燕子德的棋子而已，王轩从未想过让他捞到什么好处。
凌晨不到四点钟，香港又恢复了平静。王轩这里的工作已经结束，巴基那边也清理完毕，大东和燕子德都被彻底肃清……至少在王轩看来，这个结局算是圆满的。（大东：你说圆满？有种你站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照例，事情结束后，王轩三人再次来到巴基处集合。一切都在王轩的计划之中，他早就料想到了，所以并未表现出过多兴奋。然而巴基三人却是笑得合不拢嘴，特别是听到王轩说毒蛇已死的消息后，这三个家伙更是激动得连连拍桌子。
王轩琢磨着这时候播放一首劲爆歌曲，估计他们会立即跳起来舞动。其实这也合理，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巴基的地盘不会再小于东星其他的负责人所掌管的区域。一旦局势稳定下来，他便可以真正与沙蜢、大东、司徒浩南等人平起平坐了。
要知道，几个月前他还只是沙蜢的手下，整天恭敬地喊着“大哥”，如今他却可以在沙蜢面前昂首挺胸，随心所欲地呼朋唤友，那种畅快感仿佛全身浸润在温泉之中，舒服极了！
旺仔和阿海的情形也是如此，他们的地盘扩大了，收入增加了，可以供养更多的小弟，地位也随之提升，可谓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名利双收。而且，毒蛇一死，这片地盘就不会再出现反复争夺的情况了。相较于原本的旺角，毒蛇的地盘虽然面积更大，但在繁华程度上无法相提并论。
然而，话说回来，世事总是难以十全十美……
你知道凌晨四点的香港是什么样子吗？
大东对此刻的香港景象太熟悉了，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尤其是当他得知巴基晚了半小时动手，竟然一举消灭了毒蛇并吞并了他的全部地盘时，他感觉自己被人摆了一道，曾经真挚的兄弟情谊就这样被无情抛弃，并且还在地上狠狠地践踏了几脚。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巴基，一个刚刚在自己帮助下崭露头角的新秀，竟敢如此狡猾地利用自己，这让一贯不吃亏且注重颜面的大东怒不可遏。究竟是何时开始，一个新入行的人也敢这样戏弄他呢！
正巧大东满腔怒火找不到宣泄的对象，于是他一股脑儿地将这笔账记在了巴基头上。更重要的是，在大东看来，那一大片地盘理应分他一份，毕竟正是他吸引了洪义社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和火力，这才给了巴基捡漏的机会。
然而，巴基却不这么想。
此时的巴基并不清楚，另一边的大东正打算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此刻，他正惬意地与三个小弟推杯换盏，庆祝今日的大捷。
几瓶酒下肚，四人都有些微醉。巴基开始分配战果。根据目前各地区攻占的地盘计算，王轩占据的比例最多，几乎占了一半；旺仔和阿海分得了约四分之一的地盘；另外超过四分之一的地盘，巴基则不想分割出去，他打算提拔两个小弟，虽然他没有什么文化，但他深知平衡权力的重要性，手下的势力不能过于集中。
这其中就涉及到了王轩。不过一方面，这次吞并毒蛇的过程中，王轩出力最大，包括亲手干掉了毒蛇，另一方面，他是实力最强者，前几天还救了巴基一命，再者，依照惯例，王轩依然会把毒品生意交给他经营，因此巴基也就默许了王轩拿走了最多份额的地盘。
另外，巴基也知道王轩与阿海、旺仔一起合作经营的烧烤城的事情，只是不清楚具体的利润有多少。如果他知道真实利润数额的话，他肯定不会允许王轩占据这么多，直言难听一点，现在他的势力有五成在王轩身上，两成在阿海和旺仔手里，他自己最多只能占三成。
然而，他心里清楚得很，那三个家伙之间的关系正逐渐升温，因此他决定再培养几个小弟。遗憾的是，前几天精心栽培的小弟全都被“毒蛇”的人给干掉了。
分赃完毕后，大家都各自回去了，毕竟刚刚占领的地盘事情一大堆，忙得连喝酒都喝得不清醒。
第二天，大东胸中憋了一肚子怒火，直奔巴基那里要当面理论一番。对于几个月前还只是个小角色的巴基，大东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一见面就趾高气扬地质问道：“巴基，你有种耍我！”
“东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什么叫耍你！”此刻的巴基正处于志得意满的状态，对于大东这般直呼其名、态度傲慢的行为自然感到不悦。尽管他是资深成员，并且他确实在这件事上有错在先，也只能忍气吞声，退一步海阔天空。
“少跟我装蒜，你还远远没那个资格！你以为你现在就能一手遮天了吗！”
巴基紧锁眉头，暗自咬牙切齿，腮帮子都有些微微抽搐。
“约定的是十二点动手，你却故意拖延半个小时是什么意思！让我帮你挡枪林弹雨，你自己却在那里捡便宜，巴基，你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吃得太多了，小心撑死你这个混蛋！”
大东对巴基并无好感，企图一开始就占据气势上的优势，压制住巴基，然后再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但他忽略了人性，刚刚崭露头角的巴基怎可能甘愿再次被人踩在脚下。
有了这样的心态，大东就成了巴基的眼中钉，先前让他背黑锅的一丁点儿愧疚感也被巴基抛诸脑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巴基微微眯起眼睛反击道：“嘿，东哥火气不小啊，大家约定的就是各自行动而已，你技不如人怪我喽，对外人没本事对付，对自己的兄弟倒是很有一套啊！”
被巴基这一席话堵得喘不过气来，大东感到胸口一阵阵憋闷。昨天又被王轩摆了一道，如今他手下的四百多人都被关了起来，一想到保释他们所需的巨额资金，他就心疼不已！
四百多人，每个人一万块的保释金就是四百万啊！再加上昨天的各种费用：出场费、医药费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开支，仔细一算，昨天非但没捞到一分钱，反而还损失了五百多万！天哪，谁家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照这样闹腾几次，他非破产不可！
尤其是看到巴基赚得盆满钵满的模样，大东更是嫉妒得眼珠子都要红了！他气得手指颤抖地指向巴基，胸口剧烈起伏，脸憋得通红，如果不是身处巴基的地盘，他真想立马宰了对方！
“行行行，你个瘪三，老子才把你提拔起来你就恩将仇报，白眼狼，老子跟你没完！”
你可以对我感恩戴德，但是整天把这话挂在嘴边就很让人烦了。再说，那时候你真的只是为了帮我吗？
看着愤然离去的大东，巴基撇了撇嘴，心想：还想回到过去吗？老子现在也不是好欺负的角色了！
……
与此同时，巴基这边有人来找麻烦，王轩那边也同样有人上门滋事！
一身正气的黄志诚觉得自己被骗了，尖沙咀明明不属于东星的地盘，怎么毒品交易就被王轩知道了，而且还碰巧赶上了巴基和毒蛇的全面冲突。
据道上传言，王轩杀了毒蛇，而且那天还动用了炸药和枪支，唯一的疑点就是没有人报警。再加上昨晚沙田那边的事态更为严重，警方顾不上搭理王轩，到了今天，所有相关证据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这一切看似全是巧合，黄志诚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落入了王轩设下的调虎离山之计。
电话接通后，黄志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弄得王轩非常不爽。你个警察不去盯着犯罪分子，整天盯着我这算怎么回事儿啊？我又没招你惹你！
“你那儿到底有没有毒品？”
“有。”
“数量多不多？”
“很多。”
“足够你立功吗？”
“足够。”
“你被上级训斥了吗？”
“没有！”
“草你大爷的，这儿没有那儿没有，那你找老子干啥？老子给你提供情报还tm出岔子了？谁惯出来的臭毛病？你觉得情报来得太容易，立功太轻松你说一声，咱俩终止合作！难不成老子还找不到合作伙伴不成？”
王轩突然提高了音量，突如其来的一番发作吓得黄志诚一哆嗦，一顿臭骂弄得黄志诚满脸迷茫，什么时候黑社会分子胆敢如此嚣张地羞辱警察了！
我，天生正义，黄志诚，难道就不需要面子吗？
“哈哈，怎么可能终止合作呢，就是随便问问，问问而已，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你们昨天动静太大，给我们警方带来了很大压力啊！”
对于黄志诚瞬间服软的表现，王轩并不意外，人一旦对某件事过于执着就会失去底线，就像沉迷权力的黄志诚，唯有像他这般纯粹的人才能坚守初心。
“我可是合法商人，昨天的事情其实是巴基引起的，如果你觉得不满意，大可以去抓他呀，我无所谓。”
“呃……”黄志诚嘴角抽了抽，对王轩的认识更深一层，这位老大竟然出卖自家兄弟如此熟练利落，看来巴基早晚要栽在王轩手里，他的崛起已成定局。
不过，这对于黄志诚来说倒并非坏事，情报来源肯定会越来越多，更加利于他这个天生正义使者黄志诚打击犯罪活动。
“好了，没事了，我又欠你一次人情！”说完，黄志诚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出卖老大都能如此娴熟，难保不会出卖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