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雨花楼
54 雨花楼
谢长赋是去追卫姮了。
但是人潮如织，熙熙攘攘，他找了许久也不曾找到，却不知两人在人群中曾擦肩而过。
“阿湛，逛了很久了，我们不如找个地方歇歇脚。”
卫姮装作一副倦怠的模样看向沈湛。
少年似乎依旧沉浸在哪段甜蜜回忆里，白皙的玉面泛红，听到卫姮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夫人说什么，累了？”
桃花眼中闪烁着狡黠，似乎还有些羞涩，口齿都含糊不清的，把“夫人”两个字放在口中变得暧昧不清。
方才他这么叫卫姮心里还没什么感觉，而现在走出了人群，喧嚣似乎隔绝于二人之外，沈湛这句黏黏糊糊的“夫人”真真是莫名落到了卫姮心口的塌陷处。
再对上他闪烁含情的眉目，一汪春水流淌其中，那么漂亮，那么像他……
卫姮的心跳都滞住了一瞬。
“你！别这么喊我……”
她拧了把沈湛的小臂，羞赧后知后觉攀上卫姮的心间，她少有地害羞躲开了沈湛直勾勾的眼神。
卫姮含羞的小女儿情态格外让沈湛喜爱，他变本加厉地低头凑近她染霞的姣颜。
“夫人害羞了？”
青竹浅香包绕卫姮身周，尤其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鼻尖脸颊，不由得更让卫姮脸热心跳。
“好了，我说我累了，我想去雨花楼休息……”
卫姮伸出盈润的手推开沈湛的脸，试图跟他拉开距离。
谁知沈湛一听“雨花楼”三个字瞬间表情变得不那么自然了，他的脸一瞬间比卫姮还红。
撤开了距离，他目光都有些不敢再直视卫姮了。
“啊？这么快的么……阿姮你……”
沈湛的支支吾吾以及莫名的羞涩让卫姮有些疑惑。
不就是去那里休息一下，顺便吃个小甜点么？
“对啊，不行么？”
沈湛闻言全身似乎都发烫起来，握着卫姮的手都变得紧张发汗。
“真的么？阿姮你想去……？”
他的眸光惊人的亮，桃花眼中羞涩的跃跃欲试，羽睫都在颤动着，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
卫姮点点头。
她知道雨花楼是纨绔子弟寻欢作乐的地方，所以一男一女同去应该就不会被认为是来干那种事的了吧？
卫姮这样坦然地想着。
直觉告诉她卫珣和薛翼此刻就在雨花楼，她要想方设法去打探一下二人此刻在密谋着什么。
于是满心筹谋、满怀壮志的卫姮和含羞无度、满脑子未过审废料的沈湛，就这么一起去了人称“销魂窟”的“酒楼”雨花楼。
锦瑟微澜，花灯明灭，绮罗帷帐，香粉红尘。甫一进雨花楼便瞧见舞姬袅娜起舞，淫靡之声勾人心弦，场中众人已是沉醉其中，乐不思蜀。
莺莺燕燕的一片都朝沈湛投去秋波，只当没看见他身旁的卫姮。
那妈妈生得一张利眼，虽然不曾见过沈湛几面，但也是认得是高邑王殿下曾宴请过的那位沈公子，再一瞟跟他举止亲密的卫姮，眼光一闪，便明白了是怎么回儿事。
她顶着一张谄媚的脸把两位迎进楼上，丝毫没有意识到沈湛一脸紧张地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沈公子来啦～今个儿倒是稀奇，竟还 带了位女公子来，奴家这就去位沈公子安排间上好的厢房来～”
边说还边用那种暧昧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卫姮。
卫姮轻轻皱眉，她是不喜欢这样探究揣测的目光的，但也并未表露，毕竟是在宫外，而且现在有另一件事亟待查证。
她目光瞥像沈湛，似是质问。
解释一下，这的人怎么会这样熟悉你？沈公子。
沈湛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他埋怨地看了一眼那老鸨，转而冲着卫姮解释道:
“前些日子，高邑王殿下曾宴请过我，阿姮你放心，小爷我洁身自好，清清白白……”
那老鸨这才反应过来怎么个情况，忙不迭打着自己的嘴巴赔笑：
“瞧我这嘴，沈公子来这可从未去过一层那地儿，女公子莫要多想。”
一层便是那寻花问柳之地。
卫姮没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湛。
还没等沈湛再解释什么，那老鸨引着两人到了二楼。
……
此时此刻，好巧不巧，几人耳旁突兀地传来女子暧昧的呻吟声。
卫姮懵了。
好在有面纱遮掩，这才挡住了她发烫的脸。
而那老鸨却恍若未闻，好像传出这样的声音很正常一般。
卫姮自然也不好意思开口问，只能把质问疑惑的目光投向沈湛。
不是说二楼是正经地方吗？这怎么回事？！
沈湛也读懂了她的目光，坦然冲她点了点头。
“别怕。”
卫姮：……什么鬼？
转眼穿过一间又一间的厢房，老鸨带着两人走到了最隐秘处的一间双重门扇的明显更华丽精致的厢房，那拐角处有通向三楼的楼梯，还有着侍卫看守。
卫姮瞥了一眼那楼梯口处，似是随意一问：
“这三楼怎的还有侍卫把守，我们二人不能上三楼吗？”
老鸨似乎是早就预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笑呵呵道：
“这能上三楼的人物，可都是非富即贵的，宫里那位殿下倒是常来…”
话音未落那老鸨忽然面色惊恐住了口，“啊呀，真是人老了竟管不住自己的嘴，女公子就当作什么都没听见就好。”
卫姮闻言心下一惊，她看向那通往三楼的楼梯口处，两名侍卫肃立严守，估计那位殿下说的就是卫珣。
而现在，他就在三楼。
“阿姮在想什么？”
沈湛轻笑一声捏紧了握着她的手，卫姮隐藏了心底的思绪换上一副笑颜。
“没什么，好累，我们进去休息吧。”
不知道为什么，卫姮觉得刚才沈湛看她的那一眼怪怪的…
“那二位好生休息，奴就不打扰二位了～”
那老鸨语气暧昧把二人送到了厢房内，便贴心地关了门离开了。
卫姮自然也不会知道，前一秒还满脸堆笑地老鸨，下一秒竟换上了冷面的严肃模样，转身就上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