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意外来临
萧索没有跟任何人说他弟弟的事。
雇主能知道还是因为他在街上看到一堆壮汉打人挡住了去路,他拧眉让仆人去看看怎么个事,仆人支支吾吾的说是经常来做工的萧索。
他把打人的几个人驱散,看着青年脸上的淤青拧起了眉头,“你是我这里做工最卖力的一个,一天赚的钱赶上别人两三天,我问过你为什么这么拼命你什么都不说,现在还不说你就走吧。”
光天化日之下被一群壮汉这样打,是谁都会忌惮这人是惹上什么事情了,况且这里离雇主家里太近太近了,他不交代清楚以后惹来麻烦怎么办,没有立马解雇都是念在这么久的交情上面。
萧索脸上看不清什么表情,他整个人都有些麻木了,用力扯了扯唇角,简要的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弟弟签了卖身契,我要把他买回来,有人不让我买。”
“”
雇主看萧索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卖身契这东西不是走投无路之人是不会签的吧?”
“报名科举,家里有账没还,弟弟背着我签的,我找了他很久,发现他把自已卖了,卖了之后又被转卖到了小倌馆里面,我找了他很久才找到的,那里的人不让他离开,不让我去见他。”
“雇主,我没偷没抢,没做坏事,不会影响你家的生意的,还请您不要把我解雇了,我可以发誓这种事情今后不会出现第二次,如果再有,我会自己主动离开的,我现在极其需要钱。”
雇主知道这个认真做工的青年有傲气在身上,他也知道这个青年读书读的很用功,未来绝不会是池中之物。
“刚才说话难听了,我其实没有恶意。”
雇主叹了口气从思绪拉回现实,“看望可以偷偷看,这样就不会被打了吧。”
“哎,那种地方不讲道理的。”
死了一个人。
萧索整个人都微微发麻,他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平静,好在雇主只是和他寒暄一下,也不是有意来找他聊天的,“你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嘛?”
“哦?你还对这事情感兴趣啊,挺难以启齿的。”
雇主现在听起来还有些头皮发麻,“据说那小倌是卖艺不卖身的,一开始不温不火的,昨天来来一个大人物看上他了,无用论如何也要拿下那小倌,那小倌也倔,誓死不从,就后面的你应该懂的吧?”
“据说那小倌中午就没了,第二天才没瞒住,很可怜的,还是四大头牌呢。”
“不说了不说了,我得去看看货了。”
雇主叹息完离开了,留下萧索一个人麻木的搬着东西,他连午饭都没吃,等手下的活结束了一个人失心落魄的往那个地方去,挺远的,这一路的东西他什么都没有注意,待到了那个小倌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条街如此繁华,只有这个小倌馆一盏灯也没有,寻常出来拉客的小倌也不知所踪。
人呢,人都去哪了?!
萧索觉得自已心都被挖了出来,他现在像一个无头苍蝇,像一个废物,他知道自已的弟弟在这里又有什么用,人去楼空,换了地方,他什么找不到。
“看啥呢,都关门了,还想着里面的人呢?”
萧索失魂一样站在那里,小倌馆旁边是一个卖玉石的店铺,这种店只卖大单,老板特别清闲,眼瞅着有个人站在那里还一副死了老婆的表情他就啧啧啧的摇头,这种地方太害人了,毁了多少人的纯情啊。
“麻烦您能告诉我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萧索转过了身子,眼眶红的吓人。
“欸,男子汉大丈夫你哭什么劲啊,我告诉你就是了。”
玉石老板严肃了一下,“据说昨天有个大官看上了这里的一个头牌吧,那小倌是卖艺的,一听要卖身头都磕破了,也还是在强权面前不堪一击吧,我昨天早上就听出来他曲子弹得不对劲了,我这里挨得近,有时经常听听清风公子的琴声,他技术太好了,根本不像连个身份都没有的小倌能弹出来的曲子。”
“自从他来到现在三年多了吧,别的小倌的琴声我是一点听不下去了,可惜天妒英才啊,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
清风公子正是萧索的弟弟萧清,他小自已六岁,生的时候早产,从小体弱多病,小时候家大业大枝繁叶茂,他从小就饱读经书,知道世界很大知道权力的重要性,萧清不爱学习,唯独喜欢声乐,他还记得自已弟弟在书房里抚琴的样子,从小小的勉强能摸到琴,到能完整的弹出一首曲子
萧清眼里亮晶晶的,“哥,我弹的好不好听?”
多年过去,家里出了变故,遭人陷害,父亲横死,母亲病逝,他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他发誓自己要通过科举出人头地,可世事无常,萧清的身体时好时坏,药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他做工勉勉强强的能够萧清开药的,可是刚开始小地方的考试遇到了歹人,不给钱不让报名。
他现在突然后悔自己什么破事都给萧清说,他是他的弟弟,他体弱多病,他哪有钱给哥哥报名考试,可偏偏一向胆小的弟弟,经常卧床不起的弟弟,竟然留下了一张纸条不知所终,过了半个月几张银票现了家里的桌子上。
“哥,我已经长大啦,我不想你因为我奔波耽误了自已的梦想,从小你就照顾我,现在就信任我一次,我萧清不想当萧家的累赘。”
“哥,我在城里教小孩弹琴,没想到我还能靠小时候的手艺混口饭吃,我过得很好,这是我的工钱,快去报名吧,勿念。”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没有去找萧清,偏偏信了他的鬼话。
他努力的去考试,童试,乡试,会试,殿试一路畅通无阻,从亡命之徒才去的乱葬岗来到了地方省城,来到了京城大殿。
考前的三个月他意外在京城的街上遇到了萧清,他的弟弟比以前卧病在床时精神了许多,但眉宇之间还是有一种抹不去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