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陛下，旧梦难寻（37）
任务中最怕的是什么，就是不可控的因素。
即便知道剧情，也不可能阻止意料之外的事。
世界上每分每秒都在发生各种不同的事，剧情只是千千万万中的一件事，剧情之外是各种变数。
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避免与不相干的人产生联系。
可惜，安玥想要破局就不得不打破这样的默认规则。
上一个世界，即便遵守了这样的默认规则，依然有变数。魔尊之位就是一个例子，唯一的区别是那还在控制之中。
祁瑜完全是超出预计的，这个世界已经和大纲不同，一切都在偏离所谓的“正轨”。
【48，你还觉得大纲可靠吗？】安玥对48能否理解这个问题不抱希望，可还是问一下。
【……没有关系，我们就是来制造新剧情的！宿主，要有信心！你能行的！】系统48以为宿主气馁了，需要它的鼓励。
【……】算了，她本就没打算依照大纲来。
从好的一面来看，她有了祁瑜的帮忙，计划能更顺利，接下来最好能让祁瑜和他的人进入禁卫军。
张家那边到底如何，她打算过两日用鸮传递消息。
辰华殿里，宇文寰问康谷元：“国库无法支撑堤坝工程，但堤坝不得不造，这钱该怎么办？”
“陛下，臣认为可以从世家筹款。”
“世家不可能乖乖地给钱。”
“陛下说的是。但臣并没有说请世家出钱。”康谷元目光炯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
“世家积累财富不少，是时候还于朝廷了。”康谷元放低声音，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那依康爱卿看，先从哪里下手？”
“陛下以为公孙家？”
宇文寰笑了，“这件事就交给康爱卿了。”
一旁的吴奉瞄了眼康谷元，心想这人看着老实，分明很会揣测圣意。
康谷元面无表情地出了宫，心里倒是畅快：和世家讲什么道义？不过是强盗和强盗之间比罢了。
和康谷元聊完，宇文寰一身轻松，一切都在掌控中。
韩家和另两家逐渐疏远，民生改革一点点有了进展。安玥与世家没有更多联络，他倒是安心许多。
“陛下，杨御医传了消息说，皇后娘娘身体已无大碍，只要情绪平稳就再不会体虚晕倒。现在只要持续调养，过个四、五年就会和常人无异了。”吴奉见缝插针，将这事说了。
“四、五年？”宇文寰觉得还太长，“不能再快些吗？”
“呃……杨御医说温养才最好，过急容易用猛药，这反而有损身体。”吴奉回想杨御医的原话，一字不落地转述。
“……”如果是这样，那什么时候才能有两人的孩子呢？
这念头一冒出来，宇文寰当即失笑，眼见一切妥当，他就想着将来的子嗣了。
当初这些嫔妃入宫，他谁都不碰，就怕这些子嗣成了世家的筹码。只要没了世家的桎梏，他可以放心地和他的皇后孕育自己的孩子。
“陛下，半个月后是皇后娘娘的生辰，您打算赏赐些什么？”吴奉大着胆子询问，纵使陛下对皇后娘娘有些疑心，对皇后娘娘依旧十分上心，自然他懂得该如何做。
“生辰吗？”原来她是这个时候出生的，他才知道，“办一场千秋宴，为皇后庆祝生辰，也庆她身体安康。你去安排。”
“是，陛下。那赏赐？”
“赏赐，朕亲自准备。”
“娘娘，娘娘，有好事。”小喜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一脸喜色。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夏梅嗔怪了句。
“是千秋宴！陛下为了庆贺娘娘生辰，要准备举办千秋宴！”
“是嘛。”安玥歪在长榻上，冷淡地应了句。
小喜的笑容逐渐淡去，他没有从主子脸上看到喜悦。
他忐忑地看向夏梅，夏梅瞪了小喜一眼，拽住他的耳朵低声说：“陛下做了什么，你还不清楚？”
小喜有些委屈，可这真是好事呀！之前有哪个皇帝为皇后办过千秋宴？屈指可数。至少这份恩宠能保娘娘平安，至于娘娘的心结……只能靠时间……
“千秋宴是好事。娘娘您说呢？”夏梅试探着问。
“确实是好事。本宫累了，你们退下吧。”安玥合上眼不再理会他们。
小喜和夏梅对视一眼，蹑手蹑脚地退出，守在门外。
“夏梅姐姐，娘娘这样……是不是不妥？”小喜说出憋了许久的问题。
“娘娘性子倔，只希望陛下多怜惜。”夏梅也很苦恼，主子说不会放下楚家的事，那就该顺着陛下，免得陛下起疑。
可主子十次里只有三次是顺着陛下的，其余时刻总是回避。兴许陛下开始还觉得新鲜，时间长了难免有怨言……
她劝过几次，主子不置一词。劝多了，主子只说她有分寸。
安玥哪有心情管什么千秋宴，她才从觉妄那里得到张家的回复。
张家推托了，不知是张家真的胆小，还是张家想狮子大开口，总之张家没有答应。
她之前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韩家、林家和公孙家，张家并没有多注意。恐怕她还要去探查一下张家。
这一晚，宇文寰又抢了冬荷替安玥梳发的工作。
他很有耐心地分出一缕缕头发，拿着篦子，顺着掌心的长发一点点往下梳。
安玥坐着不动，视线盯着妆奁，又想到那日祁瑜离开后，她发现少了一支金簪，别提有多恼火了。
“梓潼，半个月后是你的生辰，朕让吴奉准备千秋宴。此外，你还想要什么作生辰礼？”他梳完一缕，将那头发卷绕在手指上，看着柔软的发丝服顺地贴着手指，他轻轻扯了扯，随后笑着松开，又继续梳理。
安玥缓缓摇头，“妾没有想要的。”
宇文寰动作一滞，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无妨，还有时间想一下。只要是你喜欢的，什么都好，告诉朕。”
“真没有……”安玥想要的，他给不起。
宇文寰眸色一下深沉起来，她为什么不向他要求些什么呢？
总是不要求，哪怕他说了，她也不要求，想要让她贪心一点就这么难！
有时候，他以为天音寺里那个吻是他在做梦，不然为什么她依旧若即若离。
宇文寰放下梳子，俯身撑在梳妆台上，将她困在怀里，脸颊贴着她的额角。
“梓潼，朕想要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