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陛下,旧梦难寻(25)
清冽的香气缭绕,宇文寰心情颇为舒畅。
这香好,制香的人也好。
他看着手里的奏折,觉得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顺眼不少。
“陛下,今日才从天音寺回宫,还是早点休息吧。”
“去长秋宫,今夜就宿在那里。”宇文寰在天音寺就想好了,回宫后每晚就住长秋宫。
吴奉愣住,这……现在通知皇后娘娘还来得及吗?
“走吧。”宇文寰大步走出辰华殿。
吴奉跟在后面,朝一个小太监做了个手势。小太监一溜烟地消失在黑夜里。
“娘娘,陛下准备宿在长秋宫。”小喜忽然进入寝殿禀报。
安玥正坐在梳妆台前,由冬荷梳理散开的发。
“知道了。”安玥抬手揉额头,觉得麻烦。
“娘娘……您……不准备一下?”小喜迟疑地问。
“……”安玥看着镜子里,不意外冬荷与小喜喜忧参半的神情。
“娘娘,奴婢替你把发梳起吧。”冬荷改了手势,想要替安玥挽发。
安玥按住冬荷的手,“不用……”
她还没有说完,外边就有了通报:“陛下驾到!”
随即房门推开,来人直接进入,快步走到梳妆台前。
“参见陛下。”
冬荷与小喜行礼。
安玥要起身,宇文寰按住她的肩头,让她继续坐着。
“你们下去吧。”宇文寰挥挥手。
两人立即退下,关上了寝殿的门。
“陛下您这是……”她转回身,仰头问。
“朕想过了,梓潼对朕有误会。所以朕应该与梓潼多亲近。”
安玥面上有一瞬呆滞,而后直言:“陛下说笑了……妾只是个古板的皇后……无法取悦陛下。林贵妃能说会道,定然会哄得陛下开心。”
宇文寰挑眉,低声说:“朕在天音寺说的话,梓潼忘了?”
“……妾没忘,但陛下如此……林贵妃怕是要不满的……”安玥不懂他要做什么,难道就不怕世家有所动作?
宇文寰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要为安玥梳理长发。
“陛下!”安玥惊了,伸手要拿回梳子,被宇文寰挡了回来。
“梓潼还是小心林贵妃的好。骄纵跋扈不过是她的表象,她心思之深沉,不得不防。朕去她那里,总是如履薄冰,没一个好觉。”
宇文寰饶有兴致地替她梳发,指间穿过柔顺的发,他的心都跟着柔软了。
安玥无语,合着在长秋宫,他能睡好觉了?倒要害她不能睡好觉!
“但妾晚上睡不安稳,怕影响陛下……”
“梓潼睡不安稳吗?杨御医有没有法子?”
“他说继续调理。”
“是嘛。无妨,要是做噩梦了,朕在你身旁,你就不怕了。”
“……”安玥眼神不自在地瞟向宇文寰,像是想问什么又问不出口。
宇文寰先是不懂她那神情是什么意思,随后灵光一闪,顿时失笑。
“梓潼,别担心,在你身子养好之前,朕什么都不做。”他放下梳子,将她的发拢在肩后。
安玥心里冒出个问题来,后宫里的女人,宇文寰到底碰过谁?
【宿主,你想多了。根据小说大纲,这是个双洁故事。男主谁都没碰过,直到大纲后半段吧。】系统48看得很仔细,这些细节都不会漏掉。
【……但世家会同意?】在没有将世家弄下台之前,宇文寰应该最惧怕的就是子嗣。
【世家当然不会同意,所以后续大纲中有下药的片段,然后男主顺势找女主帮忙。】
【……】对不起,是她草率了。
【说起来就男主开局也挺惨不是?这么弱小要反抗这些大世家。】系统48认为男主拿了一手烂牌。
【你同情他?不如同情下我,我这开局的牌更烂。】
【新剧情开拓,你要什么牌?追妻火葬场的任务不就是he吗?宿主,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48,开拓一下思路,he不是唯一。】
“陛下……不如还是……明日杨御医诊脉后,听听他的建议?”安玥站起来,推着宇文寰的手臂。
这是赶他走?
宇文寰盯着她推人的手,力气这么小,与其说推,不如说更像撒娇。
这人怎么不走呢?唉,这具身体的力气太小了,点穴功夫用不了……
安玥苦恼,她想一个人好好睡觉,多一个人影响她睡眠,她不安心。
宇文寰不想走,但又担心她不开心,纠结之下,决定先顺着她,过两天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走。
“那朕看你睡着了再走。”
安玥嘴角一抽,这还带条件的?
果然啊,男主这种生物,在某些方面是不愿吃亏的。
“陛下不必……”
宇文寰没让安玥说下去,一手环住她的肩,带着她走到床前,把她按坐到床上。
“别……”眼见他蹲下就要替她脱鞋,安玥一下把脚缩到床上,利落地脱掉鞋子,扔到床下。
“那就乖乖睡觉。”宇文寰拍拍安玥的发顶,抬手看看掌心,觉得触感不错,又拍了两下。
安玥一头黑线,眸中沉郁一闪而过,手捏紧被子,一下拉上被子躺下,余光就看到宇文寰坐在床边。
“睡吧。”他拨开她脸颊边上的发,“这么看着朕,是想要朕留下?”
安玥移开视线,闭上眼。
不得不说,这追妻火葬场最后能he,是不是就因为宇文寰温柔相待?
怪不得原主跑了,一边是血海深仇,一边是温柔相待,该怎么做?
说起来不难,原主可以选择各尽情义,爱是真,恨也是真。了结爱,再了结恨。
做起来嘛……人之为人,究竟是恨多些,还是爱多些?
这便是两难。
幸好,她没有这种烦恼,天平两端分明,不必选择。
吴奉小心翼翼地跟着宇文寰离开长秋宫,一路揣测着到底怎么回事。
“吴奉,你说朕什么时候能留宿在长秋宫呢?”宇文寰虽然是和吴奉说,可听着更像自言自语。
吴奉默默听着,他知道主子不需要回答。
枝头上,一只鸮(xiāo)盯着从树下走过的人,大眼睛眨了眨,拍起翅膀飞向天空。
一拐就飞出了皇城,飞到康谷元的小院,立在院中的树上,瞧着未关上的窗户。
窗户里,中年男人在奋笔疾书。一个妇人坐在一边,手里忙着针线活。
那奏折……很好,康谷元没有让她失望。
鸮扇起翅膀,飞向勋贵们住的那片城区,一家家飞过,终于落在祁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