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堆肥
殿里一时吵吵嚷嚷，还有越来越激烈的趋势。
“行了。”
永和帝一出声，殿里吵吵嚷嚷文武百官们瞬间安静。
“你们都各自回去想想，后日早朝再议。”
永和帝似乎被他们吵得有些头痛。他捏了捏眉心，丢下这句话，就带着内侍们转身离席了。
大殿里被丢下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是走还是不走。
随后太子、四皇子和丞相等位高权重的人也逐个离场，众人也渐渐散去。
……
太子次日一早，召集东宫的官员和幕僚们一起商讨此事。
太子简单说了，昨日文书上面的内容。东宫一众官员听到粮食增长几倍，一个个都不可置信。
不是增长几成或者一倍，而是增长几倍！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增产方法，那肯定得试一试。
不过也有官员提出了同样的担忧——利州与京城的气候环境有不同之处，怕这个方法不适合。
经过许久的商讨，东宫的幕僚们倾向于，要实验这个堆肥方法。
但是如何实验，让他们陷入另一个难题。
大家又开始激烈地讨论起来。
这时，坐在靠近门口、此前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官员，起身向太子行礼道：“臣有一个提议，不如明年先在不同的地方，各找一两块地试验一下，如果合适下一年再广泛推广这个方法。”
在座的幕僚们也都纷纷陷入沉思。
片刻后，陆续有人点头表示赞同。
就连坐在上首、脸色苍白的男子——太子楚昭脸上也露出喜意。给他苍白的脸上，增添了几分红润，“好！就按你说的，下去写一份章程吧。”
太子楚昭说完这句话，喉头涌起一股痒意，他一手抚着胸口咳嗽起来。
一旁的内侍赶紧奉上茶盏。楚昭双手颤抖着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才把喉头的痒意压下来。
……
同样的时间，四皇子楚熙找到了陈国公府。
陈国公孙鹤翔召集一众幕僚，让他们讨论看法。
但是一众幕僚商讨了大半天，还是拿不出好的章程。
气得孙鹤翔拍桌大骂，要求他们回去赶紧想办法，最迟晚上就要想出来。
幕僚们垂头丧气地出了门，回到各自的住处，脸色都不好看。
只能绞尽脑汁地想，然而他们从心里都不认同，怎么能想出好的计策呢？
最后有人跟陈国公说，实在不行，那就阻挠这个方法实行。
毕竟是利州那边送来的，如果真的有用的话，那就是越王的功劳。
虽然说越王就蕃，没了继承大统的资格。但是凡事都不是绝对的。没有出现结果那天，一切皆有可能。
到时候不就是帮四皇子扶持了一个竞争对手出来吗？
……
第二天，朝会上。
永和帝一上朝便询问众位朝臣，让他们谈谈对利州传过来的堆肥方法的看法？
众大臣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率先发表意见。
这时，有一位身着绯色官服的官员终于站出来说，“陛下，此方法或许真的可行，但是利州那边的与京城还有其他地方的气候不同，如果贸然使用此法恐怕不妥。”
“而且近年来，各地不同程度地遭了灾，上等田和中等田的数量极剧减少，若是使用不当，破坏田地，那可是损失惨重啊！”
这位官员声情并茂，不停地诉说着他的担忧，好似使用了这个方法，就会使大楚遭受巨大的灾难。
正在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之际，另一位官员站出来打断了他的话。
“陛下，臣认为这方法或许可行！”
随着这声一出，众人目光齐齐转向这位官员，就连刚才正在发表意见的官员，也戛然而止，看向出声的人。
这时，一位身穿绿色官服、身形瘦削的官员站出来，众人看他的官服，便知晓他是大司农手下的。
“陛下，此方法可行。”那位官员再次重申自己的意见。
绯色官服的官员听到有人反驳他，瞬间打起精神，据理力争起来，“可行？这是你说可行就行的吗？之前有用过这个方法吗？”
“这种方法此前从未见过。”绿色官服的官员老实回答。
“之前都没有使用过，如果出了问题你负责吗？”绯色官服的官员，再次逼问道。
绿色官服的官员面对质问，也丝毫不慌，不疾不徐地说出自己的观点道：“不若先在各地，选下等田各一块，先行试验这种方法，来年再对比产量，如果产量上升推广，不实用就不推广便是。”
朝堂上的大臣听了之后纷纷点头，这个方法可行。就算是最后方法不适用，折损的也只是一块下等田，其它也不会受到影响；如果适用，那可是能让很多人吃饱饭、利国利民的良方！
绯色官服的官员显然已经找不到话反驳，他悄悄地瞥了一眼陈国公孙鹤翔。
孙鹤翔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借着衣袖的遮挡，向他摆了摆手。
他会意后，默默地退了回去。
其他官员显然在思索，刚才绿色官服的官员提出方法的可行性，并没有人注意到孙鹤翔他们的小动作。
但是这一切却被坐在上首的永和帝，看在眼里。
越来越多的官员，开始同意绿色官服的官员的方法，出列附议。
永和帝若有所思地看着堂下的文武百官，最后把这件事交给大司农去办。
之后就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商议。永和帝起身回去，身边的内侍也紧接着宣布退朝。
众位官员也纷纷散去，太子从那位绿色官服的官员身边走过时，稍微停顿了一下。
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好像刚才只是不经意地停了一下。
四皇子楚熙带着内侍，大步向皇后所在的凤羽宫走去，身边伺候的内侍只能小跑才能跟上。
“殿下，您慢点！”
楚熙充耳不闻，依旧大步向前走，直到走进皇后宫里，才停下来。内侍终于追上他了，累得气喘吁吁。
皇后看向大步走进来的楚熙，一脸的不高兴，就问道：“这是怎么了？”
楚熙气愤地说，“楚恒送来的那个堆肥方法，父皇让大司农那边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