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冲喜？
“小姐，李管家说济世堂现在虽不如刚开张那般鼎盛，但回春堂也不过尔尔，每日百个号码牌，依旧剩下二三十。总体来说平分秋色。”
铃兰按照惯例给叶妲绮汇报这几日济世堂的业绩，叶妲绮目光一动不动盯着窗外，根本没多少心思去听。
连老夫人的病都看不了，她还开什么医馆？
“夫君回来没有？”
从赏月那晚之后，叶妲绮就再没见过燕决。
侯爷说秋猎在即，燕决已经和禁卫军一同去猎山检查安全，皇命难违，归期不定。
铃兰咬唇摇头，“回来的话应该有消息的。”
叶妲绮“哎”了一声，看了看时辰，到了和大夫人调班侍疾的时辰。
在去路上，叶妲绮沉默不语，冷不防从拐角处冲出来一人，吓得她原地跳高。
“少夫人！”
薛姨娘看着比连着三夜侍疾的叶妲绮还要憔悴。
她眼底带着乌青，脸颊瘦了大半，冲过来就拽住叶妲绮的手，“少夫人，妾身当年进府时都没这么求过大夫人，求求你告诉妾，老夫人的情况到底如何？”
说着，薛姨娘双腿一弯，就给叶妲绮下跪。
叶妲绮赶紧的扶住薛姨娘，她能感受到薛姨娘是真的担心，但绝非单纯担心老夫人安危，背后定有别的目的。
“薛姨娘，来来回回已经有不下十位大夫给祖母看过了，都是一个回答，祖母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这是叶妲绮的心之所愿，并非事实。
越是没有缘由的昏迷，就越危险。
因为没有底气，叶妲绮说的有点心虚。
薛姨娘在后宅斗智斗勇的念头比叶妲绮的年龄还久，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少夫人，我就想听个实话而已。”
薛姨娘还要往下跪。
叶妲绮冷下脸，松开手由她去。
“薛姨娘，你若真担心祖母，与其来我这里哭诉不如安静待在房里诵经祈福，把希望寄托在菩萨身上吧。”
她说完就要走，薛姨娘抱紧她的腿，“妾每日都在为老夫人祈福，现在阖府上下，没有比妾更希望老夫人醒过来的啊。求求少夫人，告知，或者带妾去看看老夫人吧——”
见薛姨娘泪眼朦胧，叶妲绮没有生出多少同情心，反而更加警惕。
“薛姨娘与其和我说这些的不切实际的，不如说说薛姨娘到底意欲为何吧？”
侍疾也是看身份的，除非天花疫症之类传染性极强的病症，正经夫人才能近身侍奉，薛姨娘还不配登进那道门槛。
薛姨娘如此反常，叶妲绮不得不多想。
听到叶妲绮质问，薛姨娘眸色滞了一下，“妾，妾就是担心老夫人，老夫人平日待我不薄——”
“既然姨娘没话说，那我先进去替换母亲了。”
“少夫人！”
薛姨娘急了，跪爬着追上叶妲绮，紧抱住她的腿不放，哭得声泪俱下，“妾说，妾说！铃音早就过了议亲年纪，如今都还没个着落。若老夫人在这时候出个意外，铃音可就毁了啊——”
原来如此。
按照我朝规矩，家中长者去世小辈要守孝。
少则一年，多则三年。
三年后，燕铃音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姑娘了。
薛姨娘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想靠燕玲音翻身并不稀奇。
但叶妲绮还是冷下脸。
“祖母只是时不时昏迷，距离姨娘想的程度还很遥远，姨娘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
“可最近侯爷都频频回府——”薛姨娘顾不得其他了，哪怕只守一年，一年后燕铃音再开始议亲，没有老夫人在，谁给她填妆？
庶女本就这么难，薛姨娘万般不想让她精心养大女儿走上她的老路。
“只求少夫人告诉妾一声，老夫人病情如何，还有没有希望，如果没有，没有——”薛姨娘眼珠子转的飞快，“实在不行让铃音给老夫人冲冲喜也是好的。”
冲喜好不好叶妲绮不知道，只知道背负这么大的名义嫁出去，大夫人和侯爷，以至于她这个少夫人，都要给燕玲音填妆。
薛姨娘打的一手好转盘，叶妲绮更生气了。
“祖母现在还卧病在床，薛姨娘不把心思用在祖母身上，竟打起了旁的主意。”
这次叶妲绮没有再给薛姨娘机会，任由她在身后干着急的哭诉，大步流星钻进荣和堂。
荣和堂里，大夫人已经站在门外，把刚才的事情听得的七七八八。
她沉着脸安慰叶妲绮，“下次她再烦你，你便打发她来找我。你与铃音同辈，婚事再怎么也轮不到你来做主。”
叶妲绮福身，“母亲不必担忧，不碍事的。祖母今日怎么样？”
“清醒的时候倒是比之前多了，哎。”大夫人也愁得慌，老夫人清醒的时候也开始说些胡话，从前精明的老祖宗在短短几日内变成这样，还查不清原因，大夫人怎能不急。
叶妲绮见大夫人脸色就知道病情没有好转，试探性地问了声：“要不让父亲去请太医来给祖母瞧瞧？”
“侯爷说了，今晚再没起色，明日豁出去那张老脸也要把院首请来。”
两人都知道其实就算请来，希望也不大。
叶妲绮灰着脸又问：“要不要去通知夫君一声？”
大夫人长叹口气，“已经的派人去了。”
叶妲绮心凉了半截，大夫人做事一向沉稳，派人去通知燕决意味着什么，叶妲绮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福了福身，叶妲绮让大夫人回去休息，她刚准备推门进去，院门外竹青气喘吁吁的叫住她。
“少夫人！”
叶妲绮回身，看竹青站稳身形冲大夫人问候一声后，道：“二夫人在门外求见，还带了一位白发老者，说是前太医。”
大夫人猛地回眸看向叶妲绮，两人四目相对，皆在对方眼中看到欣喜。
二夫人能请动的，也就苏姨娘那年过八旬的太医父亲了。
苏老太医是三朝太医，看过的病症比老夫人的年岁还多。
叶妲绮噔噔噔走下台阶，让大夫人在这里候着，她亲自出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