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宫宴
叶妲绮梳妆准备好，来到前院的时候各方人马也刚刚现身。
老夫人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燕玲音，叶妲绮也跟着看过去，今儿燕玲音还是清冷打扮，一袭月白长裙穿着在身，连头上点缀也寥寥无几，表情也淡淡的透着一股厌烦，生怕人看不出她清高似的。
老夫人轻咳一声，“进宫处处都是贵人，要谨言慎行。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去的别去，不该说的别说。”
燕玲音深知话是对自己说的，淡淡点头应是。
叶妲绮自然也不能当成空气，含笑给予回应。
老夫人这才收回目光，被吉嬷嬷扶上马车。
大夫人紧随其后，接下来便是叶妲绮。
叶妲绮最后深深看了眼燕玲音，的随后登上马车。
他人的路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是悲是喜，一切就看燕玲音自己的造化了——
一路无话，进入皇宫，叶妲绮始终垂着头跟在大夫人身后去往祈年殿。
别说燕铃音第一次参加宫宴，叶妲绮又何尝不是？
去年年关宫宴的时候，叶妲绮不想参与其中，假装重病没能进宫。
今日一见，真是后悔莫及。
宫宴的规模当真不是外面府邸能够相提并论的。
就说给每个席面下准备的软垫，都用银线绣着格式花样。
席面上的茶点更不用说，光这饭前开胃点心就精美到让人不敢染指。
叶妲绮故作镇定跟着大夫人落座，小心抬眼查看四周，一眼就看见燕决在对面男席处，与皇子打扮的几人谈笑风生。
察觉有视线落来，燕决幽幽抬眼，目光穿透人群直逼叶妲绮的眼睛。
吓得叶妲绮赶紧收回目光。
这么久没见面，她都感觉和燕决有点陌生了呢！
缓和好一会儿，重要人物纷纷开始入场。
叶妲绮最开始挺认真的记着人物身份，直到叶笙烟一脸正色的走进来时，叶妲绮差点没绷住。
好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山鸡混进孔雀当中，还一脸高傲的假装自己是凤凰！
等到各个宠妃都入席后，随着太监的一声高音，帝后与太后最后入场。
宫宴正式拉开帷幕。
皇后先和几位妃子阴阳了会儿，无外乎说谁谁今儿病了还来参宴辛苦了，谁谁又恭维皇后才最辛苦。
叶妲绮听得犯困，浑水摸鱼地坐在席面上，时不时点头喝茶，时不时又与所有人一同恭祝陛下。
等高台上皇帝说完中秋题词后，众人举杯邀明月，欣赏祈年殿中的歌舞缭乱。
推杯换盏后，舞姬纷纷退场。
祈年殿安静了一瞬，有人便毛遂自荐，开始献艺。
叶妲绮的位置还挺好，不前不后的，正好在中央。
正当她窃喜这帮人简直就是在给自己表演的时候，一道不安分的声音开始蠢蠢欲动。
“周家姑娘琴艺果真精湛，不过本宫听说侯府少夫人在未出阁时，就精通六艺，尤其是琴艺。”
淑妃挑事的心真是一刻也等不及，点名叶妲绮后，讨好似的看向皇帝，“陛下，臣妾也是准备了彩头的，不知臣妾能否在中秋时，送出这支簪子？”
皇帝在婚事上觉得愧对淑妃，他也没料想叶家会如此信守承诺，把真正嫡女嫁给侯府。
便立刻回笑，“爱妃酷爱琴律朕是知道的，就是爱妃不说，朕今晚也想见识见识侯府少夫人琴艺。”
说完，皇帝便把目光投向台下，“侯府少夫人叶氏何在？”
叶妲绮：mmp
她琴艺高湛，她怎么不知道？
且今晚献艺的姑娘都是想惊艳四座，好在未婚的公子面前露露脸。
她一个少妇出去表演算怎么事？
和叶妲绮相同想法的还有老夫人和大夫人，甚至高台上的太后也稍微有点牵连。
“叶氏何在？”皇帝见没人立即应答，又沉喝了一声。
“臣妇叶氏，参见陛下。”
叶妲绮起身时，余光看见身旁大夫人微微捏了下手帕，她赶紧轻拍了下大夫人手臂，主动站起身，另一旁的燕玲音侧身扶了她一把。
叶妲绮凝眸，从容地走到大殿中央，撩开裙摆对高台叩首。
“抬起头来。”
这道声音是陌生的。
叶妲绮只好抬头垂眼，任由台上的人对她打量。
“淑妃的眼光从来没叫本宫失望，叶氏果然名不虚传，倾国倾城啊。”
胆敢这么说话的，叶妲绮不用去看，也明白只有皇后。
皇后一语双关讽刺淑妃，淑妃怎能坐以待毙？
“皇后说的是，叶氏的确乌发雪颜，不过妹妹更欣赏叶氏的琴艺，皇后娘娘听后再夸赞妹妹眼光也不迟。叶氏，可不要让本宫失望啊。”
再她们眼中，自己就是个玩意。
叶妲绮深感而知。
就冲淑妃假意夸赞自己，身为死对头的皇后又怎能不带有色眼镜来看待自己？
何况她弹琴真就一般般——
“谢淑妃娘娘赏识，那臣妇就献丑了。不过献丑之前，可否斗胆向皇后娘娘讨个恩典？”
叶妲绮声音沉稳的开口。
淑妃刻意拉紧和她的关系，她又刻意去尊重皇后，她相信以皇后的智商应该明白自己中立的立场。
皇后淡然一笑，戏谑地瞥了眼淑妃逐渐阴沉的脸，心情大好的道：“你说便是。”
“臣妇琴律不过尔尔，若单独弹奏未免单调。臣妇斗胆举荐臣妾庶妹上台伴舞——”
“少夫人僭越了。”淑妃不光面容冷了，声音更冷，“璟王妃虽与你同出叶家，也是记在主母名下，算嫡女不说，如今更是皇室儿媳——”
“娘娘恕罪。”叶妲绮当即跪伏，毕恭毕敬的道：“出嫁从夫，臣妇岂敢指使王妃？臣妇说的是夫君庶妹，蜀安侯府的二小姐，燕铃音。”
原来是蜀安侯府！
端坐的叶笙烟攥紧粉拳，心底暗骂了叶妲绮无数遍。
淑妃紧咬后槽牙，当众自己说出自己的儿媳是庶女，真是丢人丢到整个文武百官面前了。
果不其然，一众以皇后为首的对立妃嫔都在窃窃偷笑，而台下也有诸多夫人在垂眸耸肩。
阴冷视线重新落到叶妲绮头顶，她这才察觉叶妲绮就是故意说话大喘气的！
“本宫准了。”
皇后堪称开门红，虽对叶妲绮没多大好感，可叶妲绮立场从此分明了。
叶妲绮谢恩，回眸望向燕铃音，饶是燕铃音清冷惯了，也没见过这等变数，正一脸震惊地望着叶妲绮。
叶妲绮走过去把她牵出来，用仅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机会难得，别说大嫂不帮你。”
两人同时出战，燕铃音虽是庶女，但是被老夫人带进宫的，皇后或者淑妃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自当不会刻意刁难蜀安侯府。
更何况，叶妲绮坚信燕铃音会完美完成。
因为刚刚起身她扶自己那一把时，叶妲绮清楚看见她掩在裙摆下的百合舞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