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他刚刚像要吃了孤
叶妲绮好不容易主动一次，燕决竟不在府中。
站在院门口看着黑漆漆的听云阁，叶妲绮犹豫瞬间，转头去了晚香院。
“你来的正是时候，不然我也要差人去叫你。”
之前淑妃的事给大夫人提了个醒，就怕明日进宫，皇后会借用淑妃挑拨而对叶妲绮做出刁难，把原来准备的礼物推翻，重新备选了一副千弘大师的真迹，和一对西域的琉璃镶金茶盏。
两个都极其珍贵，就是想不出哪个该给叶妲绮，便让叶妲绮自己做个选择。
叶妲绮惊叹大夫人肯下血本，不过她有自知之明，以她现在和大夫人的关系还不至于让大夫人对她如此关照，不过是看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份上而已。
“这镶金琉璃盏太过硬气，不适合皇后娘娘，母亲就拿那万花之王的画送给皇后娘娘吧。”
“是硬气了些，不过库房中只有这两个可以媲美淑妃的苏绣，若不想落得口舌——”
大夫人头疼的道。
叶妲绮浅笑，“有劳母亲连我的那份都备上了，不过我另有安排，母亲放心，绝不会丢了侯府脸面就是。”
大夫人想看看叶妲绮准备了什么东西，却见叶妲绮信心满满的笑着，咽下心底犹豫，“也好，你既然有了准备，肯定是用了心思的，总比我强加给你的要好。”
礼品的事可以暂时放一放了，大夫人看出叶妲绮无事不登三宝殿，命人安排晚膳，留叶妲绮一同享用。
吃饱喝足，叶妲绮才开始说出来的目的。
她最关心的问题是明日要和燕决一同进宫还是和大夫人一起，另外除了老夫人大夫人，府中庶女可有人同行。
大夫人瞧见她小心翼翼的神色，就知道燕决那小子定是没和她联系。
心里明白燕决此刻要么没在府中，要么就是闭门不见，大夫人语重心长的做和事佬，先说燕决官职虽不大，但忙起来的时候的确不着家，让叶妲绮担待着些。
叶妲绮明白都是借口，乖巧应着。
大夫人后面又说燕决清早会和侯爷先行进宫，而叶妲绮若想，可以和她同乘马车，若觉得拘谨，也可以和燕玲月同乘。
嗯，看来薛姨娘成功了。
叶妲绮神色如常的点头，说燕玲音孤僻高冷，应当不喜欢与人同乘，大夫人便让她自行决断。
左右就是加一辆马车的事。
目的达成，叶妲绮准备告辞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问了声：“母亲，我听说侯府至今没有过平妻？”
她更想问的是有没有和离的例子。
就怕大夫人察觉异样，才迂回询问。
大夫人点点头，“这点你放心，侯府就算是庶子，也不可以轻易休妻或者和离。这是老祖宗定下规矩，谁若敢犯，是要从燕家族谱清除的。”
“当然，有亡妻的人例外。”
叶妲绮浑身发冷，亡妻，多么明确的字眼，果然没有和离，只有丧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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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华灯初上。
城西一座偏僻府宅中，灯火通明。
宝卿狼狈地跪在院中央，对紧闭的房门忏悔，额头都磕的鲜血淋淋，眼底还满是虔诚，心底有几分真切，就无从得知了。
房间内，墨发玉冠的男子身着湖蓝色锦服，负手而立在窗前，看着宝卿那弱柳扶风的惨样，啧啧摇了摇头。
“阿决，其中是否有着什么误会？”
房间内还坐着玄色衣衫的燕决，燕决漫不经心地窝在椅子里，微微阖目，像是在小憩。
“太子殿下觉得是误会，那便是吧。但殿下知道我的性子，宁可错杀一万，不会放过万一。”
燕决缓缓撩开眼皮，眸中冷意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太子而消散。
太子弯唇一笑，“孤自当了解阿决，但宝卿和琴楼还有用处，阿决也应当知晓，孤现在不宜施展拳脚，不然被三皇兄察觉，孤的大计可就功亏一篑了。”
太子乃皇后嫡子，与燕决同龄，却比璟王小了四岁，这四年对于一个成年皇子说，能拉拢不少势力。
如今太子刚刚开始增添羽翼，不想因为一个小人物而徒增烦恼。
当然，他心中的小人物指的是叶妲绮。
“阿决就算想责罚，也要弄清是非，宝卿姑娘若真有冤屈，岂非得不偿失？”
皇权压死人。
太子与燕决交好，素日里也是端着一副清澈的天真。
但认真时，眼底的阴翳是有着三分帝王气魄的。
他说完，不等燕决回答，直接叫外面的宝卿进来。
等人进屋后，浅笑温和的问宝卿，“你也是，遇到冤屈用百口莫辩来应对怎能行？要辩解啊——”
宝卿噗通跪地，说是给太子下跪也好，但更多的像是对太子身后的燕决跪伏。
“奴家真的不认识阿园，只是让人设计燕大公子与唐家姑娘的苟且，并不知下面的人利用的棋子是阿园。更不知阿园会阴差阳错的在街上撞到叶妲绮。”
“啧啧。”太子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点在宝卿头上，每一下都在隔着天灵盖敲击着宝卿的灵魂。
“宝卿啊，少夫人的名讳岂是你随便叫的？”
宝卿也感受到一股寒气从太子身后逼来，她贝齿紧咬下唇，“奴家知错，还请小侯爷和太子殿下明察，阿园遇见少夫人，真不是奴家设计，奴家就算本事再大，也算不到少夫人会在那时走那条街啊——”
“对啊。”太子折扇一收，拍打在自己掌心，回头看向燕决，“别说她了，就是孤也做不到。阿决，这误会可大了呢。”
燕决一小块眉眼躲在阴影里，露出红唇微微勾起一抹森冷弧度，却始终一句话都没说。
太子熟知燕决，知道这个笑容意味着什么，眉心轻蹙了下，抬起折扇，示意宝卿先出去。
宝卿不敢造次，乖顺走出房门后，唇角流出一丝鲜血。
她狠狠攥紧拳头，迈步离开——
而房间内，气氛比之前还要紧张。
太子含笑坐在燕决对面，看似无心的嘟囔了句，“就这般在意？”
回应他的依旧是静谧。
太子轻笑摇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倒是让我对少夫人有了几分好奇呢。”
燕决动了一下，却是双手环胸，更舒适地靠在椅背上。
太子：“你不给孤引荐也没关系，反正明日就是宫宴，孤不仅会见到少夫人，还听说淑妃利用少夫人给母后添堵。你说，母后会把气撒在谁的头上？”
太子也不用等燕决回答了，一锤定音，“不过无妨，少夫人是侯府的人，孤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何况今晚阿决放了宝卿，也算给孤了一个面子，这人情，孤要还啊——”
燕决视线微抬，与太子四目相对。
太子也幽幽回望，两人互不相让。
良久良久，燕决才起身离开，临走前在太子身旁冷冷说了句，“下不为例。”
太子笑了，事情总算过去了。
望着燕决消失的方向，太子大口大口喝茶，笑容狡黠的捶着胸口，“吓死孤了，他刚刚像要吃了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