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 章 谁是凶手？

    “我打听到一个有意思的消息，你们想不想知道？”

    白幼宁踩着从巴黎买的小高跟羊皮鞋从办公室“咚咚咚”地走进来，随手把手提包甩到乔楚生的办公桌上，怀里还抱着一叠牛皮纸袋。

    她款款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路垚嘴里叼着片面包，从她背后晃悠过来。

    “如果你非要说的话，我们倒是也可以听一听。”

    “怎么？”白幼宁侧目，她从路垚的口气中听出点不一样的地方，“你们查到凶手了？”

    路垚单手撑住桌子：“纠正一下，是犯罪嫌疑人。”

    “快跟我说说。”白幼宁露出了兴奋的目光。

    路垚却抬起右手食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充满遗憾地摇摇头：“不好意思，白女士，之前你是记者，记者拥有采访权，所以我们才将案件信息透露给你。但是现在，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民众，恕我们不能透露案件的具体细节。”

    白幼宁翻了个白眼，知道他又来劲了，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接道：“是，我现在确实不是记者，但我还是一位撰稿人。而且只要我想，我可以随时回到新月日报。”

    “好说。”路垚朝她伸手，“我也不多要，五块大洋一个独家，看在你是我老婆的份上。”

    “你怎么不去抢啊你！”

    “行了，别闹了。”眼见着面前的两个人又要闹起来，乔楚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心累，然后出声制止。“今天早上六子来报，找到一个和傅家有关系，并且近期买过砒霜的人。”

    “谁？”

    “傅家姨太太，穗心的弟媳妇。”

    “啊？”白幼宁觉得离谱，做出了一个疑惑的笑容。“这也太……”

    乔楚生双手叉在一起，摆在桌子上，挑起眉毛道；“最有意思的是，穗心弟弟本来欠了很多的赌债，但是就在昨天，他的赌债还清了。”

    “全部吗？”

    “对，全部。”路垚接话，他拍掉手上的面包屑，问：“你不知道？那你查到了什么？”

    白幼宁拍拍牛皮纸袋，道：“你自己打开看看，很大的惊喜哦。”

    路垚将信将疑地接过纸袋，绕开缠绕在纽扣上的白色线绳，从里面抽出一沓比巴掌大的纸票。

    他仔细看过去，是一沓借据，债权人的名字是穗心，上面的利息高达十五个百分点。

    乔楚生也站起来凑了过去，借着他的手看了一眼。

    “你这是哪儿来的？”

    “从借债人手里借来的。”白幼宁得意地说道，“我的眼线遍布上海滩。”

    “据线人说，穗心向外借债都是打着傅老爷子的旗号，明面上暗地里的人都愿意给傅老爷子一个面子，所以穗心的高利贷摊子越铺越大。但线人说，不知道最近为什么，穗心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乔楚生猜测道：“那还用说，穗心因为放高利贷被傅老爷子发现。傅老爷子容不下一个吃里爬外的人，所以两人起了争执。穗心情急之下杀人灭口，好了，结案。”

    路垚若有所思地把借据放到桌子上，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他摇摇头道：“这太奇怪了。”

    “哪儿奇怪啊？”乔楚生不明白。

    路垚急道：“一般来说咱们查到线索需要多长时间？咱们前脚刚查到砒霜的线索，后脚幼宁就拿出了穗心放高利贷的证据，好像……好像有人故意把线索送过来，让咱们认定，穗心就是凶手。”

    “至少说明她有嫌疑吧。”乔楚生道。

    路垚想了想：“我们再去一趟傅家，我需要再问一问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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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家花园

    穗心神色惶惶，扶着佣人的手，在花园的凉亭坐下。

    路垚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的面前有一张玻璃茶桌，上面摆着一只白瓷宽肚南瓜楞茶壶。他伸手将茶壶挪到桌子的角落，然后将借据一张一张摆在穗心面前，动作缓慢优雅。

    他看着穗心的脸越来越白，心中止不住地叹息。

    “夫人，想必您对这些借据应该很熟悉吧。”

    穗心咽了口口水，低下头。

    “不过，我并不认为，放高利贷这种事情是你做出来，这背后还有其他人对吧。”路垚缓缓诱导。

    穗心反应很大，她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用一种决然的语气承认下来，她道：“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

    路垚翘起了腿，他将手舒服地搭在腿上：“你可想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哦对了，或者说，你知道你家老爷是怎么死的吗？他就死在了你端的那碗甜汤上，死于砒霜中毒。”

    乔楚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可那碗汤是……”穗心艰难地辩解。

    “那碗汤是谁做的不重要，是谁让你端去的也不重要，关键是。”路垚出言打断她，“我们在调查中发现，你的弟媳妇在两日前于黑市买了一包砒霜。而那包砒霜的纯度刚好和傅老爷子体内的砒霜纯度一致。”

    “更巧的是，你弟弟原本欠下的巨额赌债，在昨天忽然全部还清了。”

    “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路垚摊开手：“有人希望我们认为你就是那个凶手。”

    “可我知道，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