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意外身死
占着茅坑不拉屎？不懂事的小孩？
沈清辞简直都要气笑了，合着欠人情凑出来的这十万块钱都是自己犯贱？说得好像他才是那个阻止季宴川与秦鹤羽在一起的恶人？
黄容看着沈清辞嘴角讥讽的笑容有些发怵，连忙打圆场，“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说清楚就行了，你不是工作很忙吗？”
“说清楚？”沈清辞冷笑一声，来到秦鹤羽面前。
少年个子蹿得很快，但年纪终究还小，只搭他下巴，可那张脸却格外清透，与他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秦鹤羽的为人，沈清辞恐怕也会被他无辜单纯的样貌骗了去。
“你、你干什么……”面对突然压过来的沈清辞，饶是秦鹤羽，眼里也闪过几分慌乱。
下巴被冰冷修长的手指捏住，被迫与沈清辞对视。
“既然要说清楚，你倒是说说，怎么勾引季宴川的？”
沈清辞这人说话向来克制，能逼他说出这般俗不可耐的话，显然是被人气得不轻。
秦鹤羽从没见过这样的沈清辞，那种无形的压迫感逼得他无法呼吸。
还是黄容率先反应过来，“沈清辞你干什么？快放开你弟弟！什么勾引不勾引的？！”
“呵……是与不是，恐怕没人比他更清楚。”
沈清辞冷笑一声松开手，提上公文包，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
“既然没我的事了，往后也不用联系，就这样吧……到此为止。”
黄容一愣，反应过来后吼道：“哎你这个白眼狼！竟然要跟我们断绝关系？！你……”
沈清辞径直下楼，听着楼上的谩骂声，沈清辞反而觉得一身轻。
今天过后，乡里邻居都会知道这件事。
可那又如何，他从来不在意别人口中的自己。
话虽如此，行动起来却艰难无比，沈清辞过了个十分糟心的周末。
周一出差之前，他抽了两根提神，坐上高铁看着自己渐渐远离临海市，这才强迫自己从失落茫然的情绪中抽离。
“沈总心情不好？”
审计部小姑娘小心翼翼打量着沈清辞疲惫的神色，大家都知道他不苟言笑又严厉，所以对他向来敬畏中又带着畏惧。
沈清辞很少受到来自公司成员的关怀，不由得一愣，抬眸看去。
是个年纪很轻的丫头，眼睛亮亮的，脸颊两处的酒窝很是可爱，充满了朝气。
“没——”
他话音未落，面前伸过来一只手，白皙粉嫩的手掌里躺着一颗蓝色水果糖。
李娇笑着说：“我只剩一颗啦，给你。”
沈清辞回过神后，那颗糖静静地在自己手中，“谢谢。”
他冲那小姑娘微微一笑，随后收回目光。
李娇茫然地盯着他的侧颜，脸颊逐渐泛上红晕。
沈总……刚刚是在对他笑？
下高铁时，已经是傍晚，他们进了公司指定的酒店，沈清辞见到上甄那边派来的负责人。
简单聊了下明天要去工地勘察的事情，沈清辞先让几个其他人休息。
“我们裴董傍晚有点事，明天才能赶到，我提前给您说一声。”
沈清辞张了张嘴，似是惊讶。
不是分公司吗？董事长来干什么？
对方没有过多解释，沈清辞也没问，回到房间简单洗漱完吃了点胃药就睡了。
第二天裴董因为临时有事，所以又推辞了，沈清辞却莫名松了一口气，他总觉得这次与上甄合作的事情怪怪的。
然而不等他细想，去工地半路上又下起了暴雨，一车人被困在两山之间。
“天呐！快看！那是什么？！”
有人发出惊恐的尖叫声，沈清辞回头看去，登时脸色骤变。
瓢泼大雨之下，隐约能看到从山顶上径直往下冲击湍急水流，而车前却横着障碍物。
轰隆——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地面突然发生剧烈晃动，沈清辞眼睁睁看着水泥路中间裂开一条黑色裂口。
尖叫声伴随着慌乱求救声响起，眼前一切都变得混乱不堪，沈清辞也在这场轰乱中渐渐没了意识。
雨水冲刷地面，所有离乱的事物都被冲下山脚，渐渐地没了生机。
过了许久，雨势渐渐停歇，耳旁响起悠长的鸣笛声。
“沈清辞！你在哪？！沈清辞——！！”
他听到有人在唤他，嗓音沙哑又熟悉。
沈清辞睁开眼，循着声音望过去。
朦胧雨汽中站着个高大的身影，裴闻彻站在堆积的砂石与发黑的泥水面前，那身昂贵西装被雨水打湿，半条西装裤上沾满了黑泥。
“沈清辞……沈清辞……”
他嘴里念叨着，魂不守舍地继续往前靠近，将横在面前的树干扶起，不顾已经被刺得出血的手掌心。
助理紧紧跟在他身旁，外围一圈都被拉上了警戒线，沈清辞看着一行人遍体鳞伤的身体被抬上救护车。
“裴董，别再靠近了，还有余震，您……”
裴闻彻一把甩开助理的手，双眸赤红，“滚！”
沈清辞从没见过这般狼狈的裴闻彻，印象中这个人似乎从来都是矜贵不可冒犯的。
看着他一点点靠近，沈清辞后退一步，裴闻彻却直接穿过了他俯身继续搬起一块巨石。
“裴闻彻！”
沈清辞这才意识到，他已经死了。
死了……
终于，裴闻彻筋疲力尽，跪了下来，沈清辞来到他身旁，与他一同蹲下。
“沈清辞……清辞……我后悔了……”
裴闻彻低下头，沈清辞清楚地看到从他眼角滴落的泪水，混杂在朦胧细雨中，比这天气还凉人。
为什么这个与他并不熟悉的人会这么伤心？他嘴里说的‘后悔’……又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从裴闻彻眸中看到了无法言说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