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黄容的偏袒与维护
第二天沈清辞照常上班，本以为竞标失败老板会不高兴，但他去送文件时竟然从王总脸上看到了几分笑意。
“王总，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他走过去将文件放在桌子上。
王总看了一眼他，“小沈，你来得正好，沣西那边有个合作，需要你下周一出趟差，带上财务和审计。”
如果仅仅只是简单的合作，恐怕不会让王总这么高兴。
果然不用他问，王总笑着卖关子，“你猜，沣西那块地皮，我们与谁合作？”
沈清辞摇头，王总笑他总是不给面子，连猜都懒得猜。
“上甄集团！”
此言一出，沈清辞倒水的姿势一顿，又听到王总补充道：“不过是分公司，但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嗯。”
怎么会这么巧？沈清辞脑海中闪过疑惑，毕竟昨天还是竞争关系，马上又成为合作伙伴，对方实力又如此强悍……
两人简单聊了聊此行的目的，又叮嘱几句，开了个小会，沈清辞这才闲下来。
一看手机，四个未接电话。
“喂。”沈清辞坐在办公椅上，面前桌子上文件堆成了小山丘，他按了按鼻梁山根，试图缓解疲劳。
“小沈，给我借点钱，等我搬回这局就还给你。”
说话人正是他那赌博的舅舅秦国劲，可能是烟抽多了，说话带着极浓的沙哑，给人一种嘴里黄痰没吐清的感觉。
沈清辞清冷淡漠的神情闪过一丝不耐，这么多年，每次秦国劲赌博输了后都会问他借钱，借完钱想起来就还，他想不起来，沈清辞也懒得问他要。
就算要了也不会给。
黄容极其反对丈夫赌博，所以沈清辞从没告诉过她秦国劲问他借钱一事，久而久之，秦国劲直接把他当成提款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海中闪过秦鹤羽的画面，沈清辞冷声道：“没钱。”
随后直接挂了电话。
对面秦国劲喝了酒，还没清醒，听到沈清辞这话微微一愣，随即唾道：“嘿这小兔崽子，吃炸药了，敢给你舅舅甩脸色？我呸——”
后面又接二连三地打了好几个电话，沈清辞忍着怒意都没接。
很快到了周末。
沈清辞一直记得秦鹤羽的事情，但他实在无法拿出三十万，何况当时黄容只说有个小忙，如果早知道是这件事，他绝对不可能答应。
所以他紧凑慢赶，挤出了十万块钱，甚至向自己老板借了三万。
虽然他在那个家里没有感受过爱，可那里确实是自己无路可去时唯一收留自己的地方。
想着这次把钱借出去，就直接挑明不再跟他们往来。
他仁至义尽，再也顾不得其他。
车子停在老小区楼下，沈清辞提着公文包上楼，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黄容泼辣的嗓音。
“你个死鬼！儿子好不容易回来吃顿饭，你喝成这鬼样给谁看？还不把烟掐了！”
“哎我说你这死婆娘，事管得也太宽了……”
自从搬出去后，他鲜少回来，如今站在门口，竟有些茫然。
沈清辞看着石灰地面，这里是他曾经跪过的地方，而这扇门背后，是他不忍直视的过往。
如今又要由他亲自撕开愈合的伤口。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敲门。
“有人敲门？厨房鱼好了，死老头去端，我去——”黄容打开的瞬间嗓音戛然而止。
如果不是眉眼冷意格外熟悉，恐怕她也没认出这是谁。
“沈、沈清辞……？！”
面前女人年近四十，身形偏瘦，那双腿包裹在宽松睡衣之下，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刮走。
唯独那张脸还算紧致，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可惜却给人一种尖酸刻薄既视感。
“……嗯。”
在职场上打拼这么多年，沈清辞已经褪去青涩，只留的一身沉稳与肃静。
黄容眼里闪过惊讶之色，平时对于沈清辞的事情她也不过是找人打听，对他的印象还留在那个单薄阴郁的少年时期，如今她却能感受到隐隐压迫感。
不过一想到他在电话里那副顺从的样子，黄容莫名松了一口气。
“进来吧。”
于是餐桌上多了一副碗筷。
可沈清辞对面坐着秦鹤羽，他忍住不吐出来就不错了，根本别提什么胃口，好在桌上其他三人都没有注意他。
“儿子来，你最爱吃的松子鱼，还有鸡胸肉，多吃点，学校饭堂怎么样啊？怎么感觉你这次回来都瘦了。”
黄容絮絮叨叨地给秦鹤羽夹菜，不一会儿，碗里食物堆积成山丘。
秦鹤羽瞥了一眼静静扒着白米饭的沈清辞，不耐烦道：“别给我夹菜，不是给你说了吗，上镜要瘦。”
“你已经很瘦了，妈看着心疼啊。”
这顿饭沈清辞吃得索然无味，令他意外的是黄容竟然没有主动提起三十万块钱的事，他还犹豫该怎么解释剩下二十万……
饭后，秦国劲躺在沙发上抽烟，秦鹤羽跷着二郎腿椅在凳子上看手机，黄容则是将碗筷端回厨房。
沈清辞看不下去，起身端起自己的碗，进了厨房。
出来后秦鹤羽换了件衣服，看样子准备出去，黄容急忙拉住他。
“大热天的，你干什么去？”
秦鹤羽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沈清辞，“屋里闷，不想待在这。”
“你这孩子……”黄容无奈摇头。
沈清辞觉得还是应该开门见山，毕竟他也不想待在这。
“舅妈，我这里只有十万，实在没有多余的了。”
黄容微愣，随即有些心虚地看了秦鹤羽一眼，“啊，不用了，三十万而已。”
“什么意思？”沈清辞脑海里有个念头闪过，不可思议地看向秦鹤羽。
难道是季宴川？所以秦鹤羽是因为这个接近季宴川？
他以为秦鹤羽这孩子只是脾性骄纵了些，本质不坏，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为了钱做出这样违背道德的事？！
见黄容不说话，看来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沈清辞只觉得心口有块巨石，堵着他的气管，憋得人心慌。
“哎小沈啊，我也是刚知道小羽谈了男朋友，这钱是他男朋友出的……”
看着沈清辞阴沉的脸色，黄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怕他怪秦鹤羽，于是陡然拔高音量：
“那季家少爷对你又没那个心思，你何必占着茅坑不拉屎呢？而且年轻人相互喜欢，你这个做长辈的就让让，别也跟不懂事的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