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声
林凯南临近护士班才被推出来，林墨吟跟着从后面出来，保镖好像接到通知似的，过来的时间刚刚好。
保镖走到林凯南身后，从护士的手里接过轮椅：“老板，不好意思肚子不舒服去了厕所。”
程成在这等半个多小时了，保镖是不是去厕所心里有数，但他没有拆穿。
林凯南后仰起头，这角度显得保镖的下颌比正脸看更尖锐：“去打给家人了吧。”
保镖点头：“太久没回家，抽您检查身体才有空打电话。”
林凯南长长舒了口气：“等出院了给你放假。”说完他又仰头看向并肩跟着的程成：“事情解决了？”
程成说话时微俯下身子，生怕说话的声音小林凯南听不见：“代表说，王老吉会打电话向老板亲自道歉。”
林凯南笑着拍拍程成的肩膀：“这阵子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几天，有事情会打给你。”
听到让自己休息，程成挺直腰板看向后面的林墨吟。
而林墨吟向程成眨眼了下右眼，好像在告诉他，“没错就是我说的，我真给你请假”。
程成对林墨吟竖起拇指，然后快步的跟上林凯南，一直和保镖把他扶上病房的病床。
林凯南无奈一笑，说：“老了，挨一枪就住这么久院，以前包扎完该干嘛干嘛去。”
程成坐在床尾，保镖坐在陪护的椅子上，林墨吟护士早都离开，现在洁白无瑕的病房里只剩他们三人。
程成把被子盖在林凯南腿上：“人嘛总会老，我也会。”
林凯南低声一笑，称程成在自己面前这么说没问题，在外面却不行，别人只会觉得在说他们老了而已。
程成赶紧解释，他只是单纯认为人的衰老是自然的法则，除此之外没别的意思。
林凯南了解程成，所以才没将刚刚的话放在心上，说完他又问程成和林墨吟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程成先是一愣，想了很久他才开口。
他知道林墨吟对自己的感情，还承认喜欢她，可同时也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所以一直克制自己不让两人的感情进一步升温。
程成以为林凯南会说自己做的对，但是没想到他的态度出乎意料。
林凯南倒是希望他们在一起，因为他了解程成，知道他不会让林墨吟受委屈，但有个前提，真在一起的话他不能再混下去，以前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当初为了给她们母女更好的生活，他才会那么拼命混，没想到事得其反害了林墨吟母亲。
也就是因为这点，他才不敢与其相认，只要知道她平安就好。
不混是不可能的，因为程成还有任务在身，不把洪英和林凯南抓获，他没办法离开。
林凯南不逼迫程成和林墨吟在一起，他也希望自己女儿能有好归宿，但还是想让他们顺其发展下去。
程成知道林凯南的意愿后反而沉默，林墨吟现在是恨他没错，但依然还是很关心他，在不久的将来把他抓了，两人的关系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恋人未满，更可能老死不相往来。
林凯南让程成先回去吧，刚刚被护士医生那么一折腾现在累了。
程成嗯了一声起身走出病房，不料刚出来就看见林墨吟贴在窗户边。
“你…”
林墨吟眼眶微红的转身面向程成：“所以你一直在装傻，是我不配站在你成哥身边吗？”
两人隔着几步面对面，走廊的人陆续的从他们身边走过，行色匆匆间似乎只有两人被定格在原地。
程成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只能默默看着林墨吟多希望她能懂，有太多的事情不能说出口。
林墨吟见他迟迟不开口，转身就走。
程成追上去跟在林墨吟后面，他想解释原由可又不能解释，除了说对不起外不知道能说什么。
这个点林墨吟已经下班了，她快步走出医院的门，听见程成说对不起，一下就火大起来，她想听的是另外三个字。
林墨吟转身拽着程成的胳膊，又折回医院上了天台才松开。
天台上没有人，一排排晾杆上披着白色床单，前后两端用夹子固定防止被风刮跑。
林墨吟问程成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舍不得他那个位置上带来的钱权？
程成点头称就是喜欢成哥这个称呼，一喜欢一句话就可以叫来几百人，喜欢别人恐惧自己时的眼神，日后还很有可能做林凯南的位置，不可能因为喜欢她而放弃这一切。
林墨吟笑呵呵戳着程成的心口，反问他自己说这话他自己信吗？
程成自己肯定不信，他只是想找个理由让林墨吟相信，也提醒自己不能半途而废。
林墨吟认识程成这么久，也非常了解他，是不是说慌一看他的动作就知道。
“你骗我，也在骗自己，一说谎你会就用食指去磨大拇指的指甲。”
程成目光呆滞，同时手里磨指的动作，他自己也没注意到有这习惯，他的嘴闭成一条线不知道何回答，但也知道这个习惯会让自己毙命必须改掉。
林墨吟突然扑到程成怀里，并把头埋在他胸口，她带着哭腔说：“你真的真的非常气人。”
程成被林墨吟的举动吓得呆愣在原地，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几秒钟后，他想搂住林墨吟可抬到一半的手又垂了下来。
“你干嘛。”程成低声的开口：“快点松开。”
林墨吟头也不抬的说：“不和我在一起，难道抱一下也不可以吗？”
程成听完没有再说什么，任由林墨吟抱着自己，他的心里非常清楚，只有冷漠才能阻止她更向前一步，本来应该推开她的，可是这个想法一晃而过，他做不到那么决决。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脸庞染成了一片金黄，那光线如此柔和，仿佛在告诉他们生活不过如此，只需去感受那份温暖。
这时徐东打电话打破了宁静的气氛，电话中叫程成快点到醉仙楼来吃席，基本就欠他一个。
程成放下手机：“我要去应酬了。”
林墨吟不舍的松开手：“今天过的真的很差劲。”
程成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看一眼后走下了楼。
林墨吟没有马上走，而是坐靠在墙看着夕阳慢慢落下。
而程成车开的心烦意乱，他越来越不喜欢卧底这一工作，恍惚中要不是后车按喇叭催促就错过了红灯。
很快程成来到醉仙楼，刚进到包房里他就被电视上的内容引起注意。
电视里放的不是别的，是他和陈霆锋打架时徐东录的视频，没想到被当电影放给在场的人看。
徐东请的人很多十七八人，来的都是洪英高屋，几个叔父自然没有缺席，剩下的就是程成这些年轻大哥。
程成找个空位一脸尴尬的坐下来，旁边的大哥主动凑过来说：“太像武打片了，拍电影绝对火。”
程成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又把水瓶放下：“不是徐东摆桌吗，他怎么还没到？”
“他呀，说要给我们介绍个新手下，应该是出去接了。”
程成坐直整理了一下外套，不用和别人一样等，他就知道又是在说沈燕。
接着程又起身，走向几个叔父向他们问好，叔父也是热情的回应他。
有的夸他身手比李小龙差，但也打遍东海市无敌手，有的更直接说他年轻有为。
程成知道他们只是象征性的在走流程，所以面对他们的夸赞，也就礼貌性的以笑回之。
七叔和梁叔不一样，直接拿着白酒就过来，并轮着对程成敬酒。
程成酒量不行，但他推脱不了，而且加上心情不好，就一人陪了一杯。
两三分钟后酒劲上头，程成看见的世界在天旋地转，脸色开始变得微微熏红。
这时徐东和沈燕推门而，主角登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们身上。
徐东从小弟手里接过个黑色塑料袋，然后放到程成面前的桌上：“你的十万，我一向不喜欢欠人家的。”
程成的眼神有点迷离，看徐东都产生重影了：“我不急，拿去买糖吃。”
徐东吸了口气，他从程成嘴里闻到一股酒味，他看向两个拿酒的叔父：“你们灌他多少啊，喝成这样？”
梁叔和七叔一脸无辜，他们齐声说：“两杯。”
徐东眼睛下移，看向他俩手里水杯大的玻璃杯：“别告诉我是你们手中这样的杯子？”
梁叔点头：“他太实在，真就接连灌了两杯。”
七叔说：“我看他可能是有心事。”
徐东让小弟去找服务员上菜，顺便再煮个醒酒汤端过来。
半小时后，服务员推着车进来，徐东让他把醒酒汤端给已经趴在桌上的程成。
程成还有意识只是有点迷糊所以趴着休息，汤端上来后还喝了半碗。
这时徐东已经介绍起了沈燕，和小弟一样，这些大哥和叔父都不明白，为什么要选个女的坐那么重要的位置，说白了就是看不出有什么能力。
徐东只说沈燕可以和程成五五开，这理由够不够她坐这个位置？
今晚他摆酒席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让在座的人认识沈燕，方便她以后散货。
众人一副不可置信的看向沈燕，她说：“如果各位前辈们不信，可以尽管来试试。”
程成砰的一声，把盛醒酒汤的碗重重的拍在桌上，他打了个嗝说：“我反正是信了。”
突然一群人撞开门闯进来，为首的正是薛建成，他不知道从哪里收到风，说徐东在这摆酒席来的全是洪英大人物，而且带的人不多所以就带人过来。
薛建成举起他手里二十多厘米的西瓜刀：“把他们剁成肉酱！”
徐东这波人全慌了，他们来参加宴席没有带家伙过来，空手不可能面对那么多持刀人。
沈燕心里也很慌张，但他必须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东哥，大家围个圈，叔父们在里面，年轻能打的在外面。”说完她拿起矿泉水泼在程成脸上，让他重新开机。
程成被这么一泼确实清醒了点，但又没完全的清醒：“上菜了？”
沈燕把他脸转向薛建成：“快了，快上桌了。”
程成看着这二十多人，突然打起哈欠，薛建成有被他这动作挑衅到，叫小弟先把他剁了。
几个小弟闻令先冲向程成。
程成直接拔出腰后的格洛克17，他一直把枪放在车坐下，好在进来吃席时担心车又被偷，所以带了上来。
冲过来的小弟见状立刻一个急刹立在原地。
薛建成让他们上，别被玩具枪给骗了。
程成听后一枪打在了薛建成手里的刀上，刀受到强烈冲击掉落在地：“一分钟，除了薛建成外，都给我消失。”
小弟们听后把刀扔在地上，刚要走又被程成叫住：“回来，把你们玩具拿走。”
小弟又折返回来，各自捡起地上的刀。
等小弟走后，程成让薛建成走过来坐下。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薛成不敢说个不字，只能颤颤走向程成指的椅子。
徐东走过来，问：“你不是吧，来吃饭还带枪？”
程成拿起矿泉水淋在自己头上，让自己努力清醒：“上次在街上遇袭，现在出门都带。”
现场所有人都一脸疑惑，他们不知道，一个玩拳头的人什么时候开始玩枪了。
沈燕并不意外，因为在烂尾楼时就见过了，徐东也没展现出多意外，因为他有一把同款的枪，只是不喜欢带身上。
梁叔走到薛建成面前指着电视，此时电视正好播到马志刚的画面：“是不是他派你来的？”
薛建成对电视的内容又熟悉，又陌生，谈判时他也在，只是一下被程成干晕过去没看见两人打架过程。
薛建成哼了一声：“我建成帮被你们洪英打残，今天只是想来报复，和马志刚没任何关系。”
七叔一杯热茶泼到薛建成脸上，然后把杯子摔碎：“你少放屁，江湖的人都知道你们好的穿一条裤子，就你剩的那点人，没有他支持你敢来？”
薛建成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程成有胆量就开枪打死他。
程成把枪收回到腰后接着薛建成的手按在桌子上。
在大家众目睽睽下，程成拿起筷子戳穿了薛建成手掌，剧烈疼痛让他脸颊变得扭曲，额角的青筋突起脸色瞬间红起来。
程成的手还握紧筷子：“说，还是不说？”
薛建成忍痛摇头：“我说了，我是为了复仇，没有受到谁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