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厨师托马森
第二天，程成被林凯南叫到洪英大厦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程成刚进电梯，里头的员工都纷纷向他打招呼。
程成也点头礼貌回应。
这些员工一半多是大学生，是通过正规渠道招聘进来，对于洪英涉黑完全不知情。
一个女员手放在电梯键上：“程经理，去顶楼吗？”
这个点是上班的高峰期，程站被挤在中央，左右两边都有人：“是啊，谢谢。”
电梯中途陆续有人下去，等到顶楼时就剩下他自己了。
办公室里，林凯南站在关二爷前点了三根香，拜了拜。
这是老一辈的传承习惯，九零年代到现在的黑道都奉二爷，林凯南拜的是绿袍讲的是义气。
程成敲了三下门，林凯南把香插入香炉：“进来吧。”
林凯南走向他董事长的位置坐下，程成走到办公桌前站立：“老板。”
林凯南摘下手上的板指：“坐吧。”
程成坐在办公桌前的凳子上，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空气中还充斥着两种香味。
第一种就是刚刚拜的青香，另一种是誉有香中之王的水沉香。
林凯南不说话，程成也沉默着。
直到林凯南擦完扳指，他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推到程成面前。
照片上的男人很高，皮肤白皙，眼睛碧绿，一头金发，没有一点亚洲人该有的特征。
程成拿满头雾水，他不知道林凯南给自己看照片的意思。
在他的印象中，本地的帮派少很有外国人，就有也是那种古铜色皮肤，或者黑色的，绝对没这么白的。
林凯南戴上板指，双掌相扣的放在桌上：“这人三点钟到东海，你去机场接人。”
程成把照片放入兜里，问：“这人是谁？”
林凯南抬了一下眼镜腿：“澳大利亚来的面粉厨师。”
程成一顿，又把照片拿出来：“老板，这应该是徐东负责的，我去不好吧？”
厨师是暗指专门制作各种有毒物品的制d师，也可以叫化学专家，是d品行业里除了d枭外身份最高的人。
林凯南说：“光靠糖果和外围赚不了大钱，还是要靠粉。徐东穿的邋遢，头一次见还是庄严点。”
程成没有接他的话，不也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点了下头。
他本以为张彬出事林凯南就会放弃做4号，没想到直接把制d师找来了，这对于市民而言绝对不是好事，会有更多的人染上d品家破人亡。
程成推脱不了，只能听林凯南的吩咐，下午去机场接机。
林凯南说制d师是和助理来的，行李少不了，所以也给程成派了个司机跟着一起去。
程成把照片又揣回兜里，他心里很清楚，林凯南派这人表面是去帮忙拿东西，暗地里是监视自己。
为了绝对的安全，林凯南把程成留在办公室，一直到飞机降落的前一个小时才叫司机来一起去停车场。
考虑到行李的原因，程成挑了辆大容量的商务车。
路上程成带着墨镜坐在副驾驶，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别开太快我眯一会。”
司机没有回应，但程成可以感觉到，车速明显比刚刚慢了。
程成没有真的睡着，而是在把制d师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澳大利亚这条线林凯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的，他很可能已经把制d需要的原料和场地准备好，就等制d师开工。
路上很顺利，尽管车流量很多，也没有出现堵塞的情况。
到了机场后，司机直接把车停好，然后和程成照着指示牌到接机口。
现在已经是三点十五分，但是制d师的飞机还没落地，程成和司机找了个位置坐下。
司机拿出包烟想要抽出一根，程成见后用手捂在烟上：“后面写着禁止吸烟。”
司机回头，柱子上确实钉着个禁止吸烟的牌子，他只好把烟又放回口袋。
站台的人很多有下飞机的，有坐飞机的，他们都和亲人朋友在说话，特别很嘈杂。
两人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出机口。
司机问：“老板接的人是谁？”
程成看向他，眼里有些诧异：“你不知道吗？”
司机摇头：“老板没说，只让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他的语气冷淡，两人的关系说不上熟，但相比程成和徐东总会多些交流。
程成顿住，两人的任务完全不一样，林凯南不愧是洪英龙头，找两个关系不怎么样的人让他们相互监督。
这时程成拿出盒口香糖：“抽什么烟啊，多嚼这个可以清洁牙齿。”说完从盒里拿出一片，然后把盒子放到司机手边：“要吃自己拿。”
司机从盒里抽出一条，两人就在位子上无聊的吹着泡泡糖。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程成看见一个老外随着人流从通道里走出，他拿出照片对比，就是他们要接的制d师。
“出来了，过去吧。”
制d师背着个单肩包，身后还站着一个亚洲面貌的人拖着行李，两人环顾站台找接机的人。
程成和司机走到制d师面前：“hello。”说着他把照片举起。
制d师白皙的脸颊上留着散发荷尔蒙的络腮胡，而且高出程成一个头。
他身后的亚州人说着流利的中文：“你们是洪英集团派来接托马森先生的吗？我叫小吴是他助手，兼翻译。”
“是是是。”程成眼神移到他身上：“哎妈，有自己人翻译就好办了，我外文不好。”
小吴确认程成身份后，用澳大利亚语向托马森翻译。
托马森伸出手，程成也伸手，两人手握在一起。
简单的打招呼后，程成让司机帮着小吴拿行李，然后四人往商务车的方向走去。
回到车上，程成和托马森并肩坐在后排，小误坐在托马森后面的座。
托马森说了一串很长的英语，程成却在他话毕后看向小吴。
小吴翻译：“先生希望你可以尽快安排和林董事长的见面，越快越好，我想尽快投入工作。”
程成当即拿出手机打给林凯南，把见面的事情汇报给他。
交谈不到两分钟，程成就挂断面向小吴：“我们老板的意思是，让我安排你们休息一晚，明天他会来见托马森先生。”
小吴同样说着英语，托马森听后点点头。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司机把车停在五星级酒店的门口，这是洪英名下的资产，很多外国人都住在这里。
门童见到来客人立刻推来行李车，程成来到前台要了一间总统套房的钥匙。
酒店已经运营五六年，每年赚取12亿，这盈利在一线城市的五星级酒店再正常不过。
套房的面积足足有400平米，双人床的独立卫卧室，客厅，宴会厅，厨房，书房，里头一器一物都是皇家级，看着就充满高贵的气息。
程成给托马森安排的房间在25层，这高度加上酒店位置，可以在夜晚站在落地窗前，将东海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托马森在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瓶黑啤，他对这房间很是满意。
程成带他们逛完后把门卡交到小吴手里：“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给前台，24小时供餐。”
小吴接过门卡：“好。”
程成这一路过来，感觉这两个人还挺好相处的，至少说话没有本地混混要冲。
托马森先从行里拿出笔记本连上网，然后打开了澳大利亚的交友软件，给一个默认头像的人发去消息。
那边很快发回ok，托马森没有回复直接盖上电脑，又拿起啤酒猛灌几口。
程成从两人简短的联系猜出，托马森是在汇报他已经落地了，但对方的回应让他恼火，或者不如他意，所才会猛灌自己。
安顿好托马森后，程成准备离开，但是司机却把手横在他身前：“老板说了，在徐东来之前，你不能走。”
程成有些无奈，这是被软禁了吗？
程成走到单人沙发坐下：“就那货不知道磕嗨没有，还等他…”话说一半，他就拿出手机：“不让走我联系小弟叮嘱些事总行吧？”
“不行。”司机从程成夺过手机放桌子上：“等老板把他们接走，我们就都自由了。”
程成甩手喊了声卧丢，差点就撒泼打滚，在林凯南身边这么久，还是头一次享受这种待遇。
小吴没有收拾行李，只是拿出了笔记本后又把链子拉上，完全没有长住的打算。
程成用余光仔细的在托马森身上打量，他虽然留着络腮胡，但从声音体态判断，他最多20出头，正好是大学生的年纪。
托马森喝完一瓶，又拿来几瓶摆在程成面前的茶几上，不用小吴翻译，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程成没有大白天就喝酒的习惯，可又不能拒绝这个vip，犹豫一会后，他徒手起开了瓶盖。
这操作把三人看的愣在当场，托马森惊讶抓着程成的手，就好像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事。
托马森说了句话，小吴翻译着：“天啊，这是人类的手吗！”
小吴绘声绘色，连语气都几乎一样。
程成没回应是不是人手，他和托马森的瓶子碰了一下喝了起来。
托马森就喜欢豪迈的人，他喝了一口，对着小吴了说了串英语。
小吴ok一声走去拿起墙上挂着的电话，向前台又要了些酒菜。
酒菜不到二十分钟就送来，托马森喝酒毫无节制，菜没怎么吃，别人一瓶没喝完他又喝第三瓶，不难看出他心里有事。
酒过三巡，外面天渐渐黑下，夕阳的橙光透过落地窗照了进来，小吴和司机已经原地躺下，托马森也迷迷糊糊的，只有平时看酒吧的程成还有点清醒。
程成推了推司机：“喂，醒醒，起来继续喝。”
司机撇开程成的手，转了个身。
也就是撇手的力度，程成确定司机是在装醉，或者是半醉肯定还有意识，也让他放弃了趁大家醉时联系卓良飞的想法。
程成盯着被放到沙发上的手机，他摆烂了原地闭眼躺下。
不知道过去多久，等他再睁眼时整个套房乌漆麻黑的，窗帘还不知道让谁严丝合缝的给拉上了。
程成凭借着白天的记忆，摸到了沙发上的手机，打开后置手电筒，然后走到门口把灯打开。
司机听见声音坐了起来：“你干什么呢？”
“开灯上厕所放水啊。”程成转身把手机放在电视柜上：“喝那么多酒你不憋的慌？”
司机揉了揉左边太阳穴，自从给林凯南开车后就十几年没喝过酒，他单手撑地的站起：“你说的对，确实有点憋。”
说完他拿着程成的手机走进厕所，过了一分多钟才走出来。
上完厕所后程成还洗了把脸，虽然没喝多少，但还是可以闻到淡淡的酒味。
看着镜中的自己，他实在看不出外面的托马森那像会制毒的，倒像是装着一肚子心事无处发泄的学生。
刚刚和托马森喝酒时，故意和他的手接触，那纤纤玉手的感觉，一看就是拿笔的估计连家务都没做过，加上他衣服内夹着类似于校牌的东西，让程成更加确定，他是个学生。
程成擦干脸走回客厅，正好看见司机站在托马森身后，两只手还插在他腋下把人往卧室的方向拖。
司机吃力的拖了两步，发现这家伙很沉，他看向程成：“你不会打算让他在这过夜吧，20几层他冻感冒老板会骂人的。”
程成靠在墙上抱着手：“我要是你就拿床被子给他盖好，不动他，要是弄伤了可就不止骂了。”
司机其实不算道上的人，只是负责开车，没和这种人接触过，不知道怎么正确的应对这种情况。
相反程成经常会因为洪英的利益接待各种人，和他一样的黑道大佬，房地产的老板，甚至是某部门官员。
司机听完轻轻把人放平，然后去卧室里抱出床被子盖在托马森身上，完全不顾旁边的小吴。
程成无奈的摇头，小人物真就不配被惦记，他走入另一个房间，抱出被子盖在小吴身上。
接着他打开一百多寸的电视机，电视正播着九零年代的枪战电影，程成拿着摇控器把声音降低几度。
两人基本没睡，各自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一部又一部，地上的两人时不时还翻个身。
司机还是有点坚持不住，凌晨的时候打起哈欠，程成睡了一会现在精神抖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