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你杀人了”
“孙氏做出这种事,你没少出主意吧。”
苏弥说的是肯定句,她直视雀儿,看到雀儿慌乱的眼神。
孙氏初来乍到,满腹算计,遇到雀儿算是狼狈为奸,一拍即合。
雀儿试图为自己狡辩,蒙混过去,她哭着说:“我是有苦衷的三小姐。”
“我不想听。”
苏弥没耐心听雀儿的任何事情,她只要知道苏母的死因就好,剩下的话没有听的价值。
“郭四爷,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了。”
苏弥站起身要走,雀儿想要拦住他,浑身被绑她想爬起来都难。
她害怕死,因为恐惧她嘶哑着喊道:“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叫也没用,这里都是我的人。”
苏弥碾碎她仅有的一点点的期待。
雀儿内心愤怒,脸上凶狠,“是孙氏要你母亲的命,她才是主谋,你要杀去杀她,凭什么来抓我。”
苏弥嗤笑说:“我抓你们之前就没想过一命偿一命,是一个人我杀一个人,是两个我杀一双,是一家人,我要他全家的命,谁都别想逃脱了去。”
她说到最后音量越来越大,但不至于发抖,她心里再痛,再想把孙氏揪出来也还需要时间。
雀儿鬼哭狼嚎,“你不是人,你是鬼,你那时明明才出生,怎么会知道,怎么会知道。”
明明万无一失,连蹊跷也不容易怀疑的事,怎么就被发现查出来了。
郭四爷听不下去,不客气的把布塞进她嘴里,威胁道:“死之前先拔了你的舌头。”
苏弥看着地上二人,有些快意,忍着要生出的泪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是才出生,不是死了。”
阿瞳跟着苏弥出去,时刻注意着苏弥的心情。
月下如秋,苏弥抬头看着遥远黑暗天,明天就变亮了。
不是暗就是明,人也这样。
“阿瞳,我变成这样你会感到害怕吗?”
苏弥的心境,真真正正的发生了改变,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
阿瞳道:“永远不会,我会一直陪着小姐。”
苏弥虚无缥缈道:“本来我不想入戏的,可是不行,我心疼我自己,心疼我的母亲。”
戏外人变戏内人,做了这件事,若有朝一日事发,她保不齐保不住自己。
阿瞳不明白她说的前半句,可是后面的她能听懂,“我也心疼小姐,如果小姐真的要她死,那也是她们死有余辜,小姐没错。”
“傻丫头,在这里有权势才能论对错。”苏弥下了决心,“孙氏是一定要死的,她最该死。”
提起孙氏,她眼中冒出腾腾火意,晚风吹起她的发丝,上方的枝条发出动静。
“谁?!”
苏弥警惕地看过去,黑暗中的凤眼尤其蛊惑,她见过太多次,每一次都能让她心颤。
她瞳孔微缩,呼吸一滞,身体僵硬不动,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树梢上的人眉角锋利,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狼,他没想到能看到苏弥狠毒的一面,让人大开眼界。
“殿下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来到无人的地方,尉迟砚慢悠悠没有说话,苏弥开口先问。
“你进屋子里时。”
尉迟砚如实说,他很想知道苏弥冷静的表面心里会不会烈火如煎。
苏弥微微白了脸,“殿下都看到听到了?”
如果是别人她还能做了他,可却是尉迟砚,动起手她不会是他的对手,还有可能被他杀了。
“孤要说是,你要杀孤灭口?”
“不敢。”
尉迟砚量她也不敢,“孤头一次觉得一个姑娘家胆子那么大,孤该不该抓你去邢部,杀人犯。”
尉迟砚不像是开玩笑,目睹了全过程,他现在抓捕她也没有问题。
“这是我的私事,殿下能不能网开一面,当做没看见过。”
苏弥眸中纯洁,双眼透着哀求,声音有些哽咽,让人心生怜悯,仿佛说一句不好她就能破碎。
尉迟砚要说的话全被眼前人的样子堵住,他蹙眉,冷酷无情道:“你杀人了,孤要知道缘由。”
苏弥不藏着掖着,“她们杀了我的母亲,我要报仇,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过我。”
说到最后她像是要哭了,睫毛长沾着泪。
高抬贵手。
尉迟砚耳边莫名出现了回音,要他高抬贵手,可是他从不帮没有回报的忙,他能从一个小丫头身上得到什么。
“放过你,孤就同你是一根藤上的蚂蚱。”尉迟砚看清了她在装可怜博同情,“不过,你早就是孤的人,看在苏家的面子上,孤就此做罢。”
他话锋一转,尉迟砚就爱别人装可怜这一套,上一世苏弥做的每一回事,只要苏弥装装委屈可怜,他都会答应,百试百灵。
苏弥擦擦眼角的泪,说了声谢谢。
天一亮,郭四爷就派人偷偷知会她人死了,他们把人丢去了乱葬岗。
苏弥说安心是假的,她一晚上没怎么睡好,但她知道不会是最后一次,后面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
“弥儿,我出门给你买了几件新的衣裳,你一定要穿上试试。”
苏叶身上穿着男装,一定早早出去射击场,然后从墙上翻进她的院子里。
京城的射击场特别大,大多是男儿去玩,苏叶爱舞刀弄枪,苏老夫人不太喜欢她像一个男子,被她发现会被训斥一顿。
“我瞧瞧,好鲜艳的紫。”
苏弥说不上不喜欢鲜艳的衣服,她就是不想太惹眼。
“鲜艳才好,你这个年纪就该穿亮一点的,你看这衣裳上的黄霞,比黄昏还好看。”
苏叶挑了一件黄色襦裙出来,摆在苏弥身上试试。
“好,我换上这件。”
苏弥并不喜欢黄色,自从知道苏母喜欢之后,多看一眼都是刺痛。
每个月苏家子孙要三四次去苏老夫人屋子里用早膳,她喜欢子孙绕膝的感觉,是她老人家的一点念想。
来的路上遇到苏真怀,苏真怀看到苏弥一身的明媚黄眉头一拧,语气不好道:“谁准你穿成这样妖艳,小小年纪不像话。”
他说话刻薄,触犯到他的逆鳞一样,难听的话说出口。
苏弥脸色一僵,无所适从道:“是我惹爹生气了吗,要这般说女儿,我在爹心里那么不堪吗?”
“衣服我觉得好看就穿了,是衣服的颜色不好吗?”
苏弥无辜着脸说了一大串话把苏真怀的怒气压在心里无法倾泻,变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你说说你,平日里穿得素净,突然穿那么花哨我难免不怀疑,我告诉你,我苏家不允许出现女子未出阁就媚着哪个男子的事,被我发现决不轻饶。”
苏真怀在儿女面前一直装作有威严的模样,所以不会道歉。
苏弥道:“是,女儿明白,定不让父亲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