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骂一句，十文钱
“就算有，你不见得可以胜过他！”
不远处，钟离雁缓缓走来，很自然站在了许正青身旁：“许正青前阵子应对时棕将军十招不落败，已经得到他三娘武艺真传，你真的以为可以在武艺上胜过他？”
这两人什么时候有过交手？
韩宫很快想到了那日许正青不在府内，原来去钟离府还进行了一场切磋。
时棕在钟离信手底下征战多年，是一位老将军，打仗经验丰富。虽然他也能做到十招不败，但许正青应该接不下十招才对。
韩宫极有深意的看了眼钟离雁，不愿同一位女子逞口舌之快，转身离去。
“一句话就被吓走了，看来还是本姑娘厉害些。”钟离雁得意道，看向许正青，眼睛眨巴眨巴，像是在邀功。
许正青毫无高兴神色，今日过后，城中除了对他文章一事有闲言外，他的武艺，也会成为议论点。
低调些不行吗？
“我何时在时将军手中撑过十招了，那不是三招吗？”
“就是十招，时将军最后连续十下挥剑都被匿轻易化解了，不是十招是什么，我没夸大其词。”
轻易化解。
咳咳。
他真有这能耐就好了。
许正青瞧着周围人的目光都在看向自己这边，低声道：“不是说了让你等无人时再下马车，这下都知道你是和我一起来的太学。”
钟离雁浑然不在意：“那又怎样，我又不在乎。”
许正青闻声一愣，默念了声“傻姑娘”。
钟离雁只当没听到，若无其事的和许正青结伴前往学堂内，一起坐到了座位上。当他们一起出现时，立刻引起了一阵私语。
很快于毫的到来让学堂噤声一片。
于毫不自觉的往许正青身上多看了两眼，随后翻开书册，朗声道：“今日要学习的是礼记第三篇，王制，诸位多是世家出身，理解起来不算难。”
这一日很快过去。
这日发生的一切许正青所料想的一样，除了韩宫和自己有几句争斗外，再无其他人和自己交谈，都在害怕自己沾染上城内闲言。
回家轿子上。
虞子晋一个不留神就钻进了马车内。
许正青先是一愣，随即略有生气道：“我不是让你少和我接触吗，虞叔叔难道没交代你？”
虞子晋嘿嘿一笑：“爹是交代了，但这戏演的太假，也就能骗骗那些自诩读书人。祁先生将你逐出祁府，于先生也骂了你，但大冢宰居然没有任何针对你的动作，只要是久居官场之人就能瞧出其中的端倪。韩家不也是一点动作没有，韩将军早明白了，就韩宫还蒙在鼓里。他就算日后能成为一方大将军，但论琢磨心思这块，绝对是软肋。”
钟离雁噗呲一笑：“你这话让他听了去，指不定对你也要动怒。”
“动怒就动怒，败肝火是他，他不敢对我动手。现在临近太学考核是敏感时期，犯一点错都会被无限放大。”虞子晋轻笑一声：“我甚至希望他对我动手，那样许哥儿考太学第一就没悬念了。”
“别拿自己安危开玩笑，少去招惹他。”许正青呵斥一声后，问道：“我昨日没出府，只知晓现在城内对我评价不少，究竟差到何种程度我不知道。你昨日想必一天没歇着，看了听了不少笑话，给我简单说一说。”
“我那叫刺探军情，不叫看许哥儿笑话。”虞子晋纠正道，想了想，我昨日的确逛了一天，但凡有白衣三五成群的地方，八成是在骂你。最好玩的当属城南支起的一个摊子，我去的时候已经挤满了人。摊子上挂着一张横幅，说是骂你一句便可领十文钱，但是不能重样。”
许正青听此哑然一笑：“居然有这种事，我昨日若是知晓，定要乔装打扮去凑个热闹。”
“呵呵。”钟离雁瞥了许正青一眼：“难道你还想去听他们骂你啊。”
“非也。”许正青摇摇头，扼腕叹息，好似错过了一个天大发财致富的机会。
“骂一句话就十文钱，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挣的钱了。”
“不好挣的哦。”虞子晋嘿嘿一笑：“我观察过，发现最多的也就骂了七句，得了七十文钱了，本来他还可以继续骂的，但是被人赶下去了，台底下人可等不了多久。”
“观察的这么仔细？”许正青狐疑的看向虞子晋，问道：“虞子晋，我问你一事。”
“许哥儿你说。”
“你是不是特遗憾自己没有上去骂我，骂了七句记得这么清楚，你是何居心！”许正青眯眼质问道。
“这这”虞子晋大喊冤枉，随即睁大眼睛委屈的看向钟离雁：“雁姐姐你给评评理，许哥儿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我好心替他摸清城内局势，他反倒还怀疑起我来了。”
钟离雁深呼一口气，手指慢慢流传到了许正青腰间，使劲一掐，许正青顿时神色一凝，赶紧将钟离雁手指移开，若无其事的问道：“不逗你了，你说说你在那摊子那有什么发现？”
虞子晋见许正青神色有异，并未指出，而且认真回忆道：“参与骂人者有一人很奇怪，其他人骂完后拿到钱财皆欣喜若狂，只有那人拿到钱财后显得极为冷漠，甚至一度占据高台不愿离去，还说了一切其他。”
“这是为何？”钟离雁道：“难不成那人良心发现，知晓这事做的不对？”
虞子晋点点头：“的确如此，那人在台上言大宁轻文，读书积怨已久。如今看来轻文并非是朝廷过错，在于读书人自己。为了区区十文钱就可耗费一天时间，寒窗十年就只值十文钱。”
“有点意思，那人还说了什么？”许正青再问道。
“那人还说祁先生大骂许哥儿你一事只是道听途说，满城议论无一人能说出因何而骂，不知全貌妄加揣测皆是跟风之人。如此读书人，大宁如何不轻文。朝中虽有祁先生，但孤木难支，大宁士子依旧不成风气。”
“嚯，有胆识，这两番话得罪了不少人吧。”许正青猜想道：“那之后呢，被众人轰下台去，被揍的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