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也会报仇
“我明白，我会让四娘把握好分寸的，她现在还在账房内吗？”许正青问道。
“应还在，你去瞧瞧。”
“好。”许正青答应一声后，一路小跑去了账房，推开门，见梁静还在坐在桌前整理着账簿，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四娘，你不用这么拼命的，整理账簿有的是时间，不急这一时。”
梁瑾摇摇头：“我来许家还有很多事要做，整理账簿反倒是最简单的一件，早做完好去做其他事。”
“四娘当真准备经商？”许正青问道。
“那当然，不然天天闲在家里，我都要闷出病了。你说了明日领我上街瞧瞧的，不会食言吧。”
“自然不会，但是想在长安经商有些难度。”许正青面露难色：“长安城在大冢宰的掌控下遍地都是眼线，经商不是小事，而且四娘你身份特殊，极易被发觉，这事需慎之又慎。”
梁瑾好似知道症结所在，并未表现出失望神色：“你说的这些你爹已经和我说了，等账簿的事情处理完我会和阮澜一起回一趟襄州。大宁虽然派人接手了梁家的产业，但那只是明面上，暗里还有不少人忠于梁家。我准备让他们伪装成正常商人进入长安经商，这样最为稳妥，经得起调查。”
“连同产业也要带过来吗，这么大动作瞒不过去的。”
梁瑾呵呵一笑：“长安不缺经商的机会，带人过来就够了，那些产业就留在襄州吧，以免惹人怀疑。”
许正青想了想，问出了心中的猜测：“四娘回襄州不单单是为了经商吧。”
梁瑾闻言一愣，没想到许正青会出此言，呆呆的点点头。
“你爹说你聪慧，很会揣摩心思，这话看来不假。我梁家满门被韩斯所杀，在襄州时你爹为护我周全，没让我去祭拜，几百口人命是他帮忙安葬的。现在我该回去看看了，我想告诉他们，这灭门之仇我会报，也让他们安心。”
许正青听得怔怔的说不出话来，脑海中不由浮现了襄阳城半城死绝的场景。
凭什么襄阳城内的百姓要遭受到这样的灭顶之灾，凭什么那个手中沾满了鲜血的嗜杀之人，只落得一个人军饷扣半的责罚。
半城百姓，只值十万白银吗？
他握紧了腰间的佩刀，深呼一口气道：“四娘，我爹绝对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襄阳百姓的仇不止他会报，我也会，那一天不会远的。”
“嗯，我相信你们。”梁瑾抬起头，揉了揉眼眶，感慨道：“你说话和你一个样。”
“哪里一样？”
“安慰人的本事啊，又或是说花言巧语，不然怎么许府有两个主人。一个和大宁宗室有关系，一个是宁武陈三国第一猛将，巾帼不让须眉，寻常人娶一个都够头疼的，你爹还娶了两个。”
“咳咳，四娘这话还漏了一个，现在是三个女主人，四娘乃是千古第一女子经商奇才。”许正青讪讪一笑，立刻说了句好话。
梁瑾白了许正青一眼，冷哼一声：“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花言巧语一大堆。”
“四娘这话别乱说，我乃正人君子好不好，女子的手都没牵过几次，绝不像我爹。”许正青立刻辩解道，这话在外给钟离雁听去了不得生气啊。
“好了，不逗你了，你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陪我上街。”梁瑾连续多日整理账簿，面露疲色。
“得令，四娘你好好休息。”许正青应道一声，离开了账房。
在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许忠看着许正青远去，身边的章高谊这才缓缓现出身形来。
“公子今日在太学内大放异彩，韩家肯定是坐不住的，定然会挑那篇文章的漏洞针对公子。依在下看，的确疏漏颇多，但加之修改，公子还是有当文官的潜质的。”
许忠摇摇头：“我看不见得，那小子不过突然开窍写了这篇文章，正合了祁迁的意，朝中泥潭他一陷进去就不可能全身而退，唯有接替我的位置才能让许家传承百年。如今武国内部不似当年铁板一块，南陈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眼下是最好立军功的机会，他不是当文官的料，他领兵出征前，可先做一些准备。”
“将军的意思是经商？”
“是啊。”许忠感慨一声：“大宁一直抑商，襄州一行我算是看到了何为富庶之地。陈国人赚钱的本事一绝，大街上什么稀奇玩意都有。你再看看我们长安城，除了小商贩酒楼还有什么，甚至连女子年上的胭脂都薄上三分，我敢断言，只要大宁不再抑商，三年之内，长安富庶远盛过往。”
“经商一事大冢宰把控的很严，让四夫人这么快就做准备是不是太急了些。”章高谊担忧道：“万一被人发现，是可以被扣上谋逆之罪的。”
章高谊的担忧，许忠并未听出去，而是反问道：“武国江山都易姓了，你觉得大宁还有多久，我们这些人，会不会被清除干净？”
见章高谊不语，许忠继续说道：“元氏皇帝已经名存实亡，大冢宰还不愿坐上那个位置，不见得南荣家其他人可以等。我有预感，大冢宰北巡之后，大宁必将易姓，我这是早做准备。”
章高谊眉头紧皱，他跟随许忠征战多年，虽是谋士，但关键计谋皆是许忠所出，而且结果已经印证了许忠的深谋远虑。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件事来。
倘若大宁明年改姓，四夫人暗地经商，许家占据襄州竟陵城，倒真不怕南荣家会有所行动。
前提是经商不被发现。
章高谊不解道：“将军，我还是有所担心，你为公子铺的路已经足够长，元、钟离、虞三家与公子关系不浅，即便南荣家登上帝位，公子在长安绝对有栖身之地，为什么还要让四夫人去经商，这风险太大了。”
“因为那篇文章，这么多年，我似乎才看清青儿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原以为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就够，但以后，我想让他选择自己今后的活法。”许忠似乎不愿多言，说完这句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