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试探
翌日一早，许正青和元熙华坐上了车轿朝钟离府的方向驶去。
轿子内，许正青再次问道：“二娘，你说钟离将军真的会有意刁难我们，连门都不会让我们进去？”
元熙华瞥了许正青一眼，纠正道：“注意你的措词，是不会让你进去，不会让你二娘进不去。”
“说的也是，二娘魄力，天下女子无人能及。”许正青立刻拱手恭维道。
“少弄这些小把戏，你爹的花言巧语全让你学来了。到了府前你下去探探风，搞不定的你娘我再出马。”
许正青闻言大喜，看来自己恭维的话没白说，顺势说道：“二娘英明，我对二娘之敬佩，犹如那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啊。”
“哎哎，就此打住，这场面话跟谁学的，闻所未闻。”元熙华急忙摆摆手，表面嫌弃，实则窃喜不已。
还怪好听的。
不多时，马车停住。
“二夫人，公子，钟离府到了。”马车外，车夫在外喊道。
许正青立刻掀开帘子朝外望去，心中一凉，果真如他二娘所言的一样，钟离府大门紧闭着，丝毫没有要接客的样子。
“自个先去看看。”元熙华轻声喊道。
许正青点头应允，下了马车，快步踏过台阶，站在了钟离府正门前，敲了敲门，高声道：“许家许正青拜访，不知柱国大人可在府内？”
元熙华眼眸中流露出赞许的目光：“不错，知道以许家的名义的拜访进府，并非直说找钟离雁，不然连搭理的人都不会有。”
等了一会后，正门内无人应答，倒是一旁的偏门探出个人影来，“将军今日在府内有事，不见外客，还请回吧。”
“正巧我找的是你们府内三小姐，你可以去问问，她昨日邀请我来的。”
“没听小姐有过吩咐，不过将军说了今日不接客，公子若有事，可改日拜访。”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不听劝呢，这事你找钟离雁求证一下不就知道了。万一真邀请我了，却被你拦在了屋外，你担得你家小姐怒火吗？”许正青不由急道。
岂料那人留下一句“你也说了是万一后”，便不再搭理自己，关门离去。
许正青眼疾手快，趁着那人关门之际，一把将偏门推住，留了条缝隙，令他奇怪的是，门后的阻力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
他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府内些许建筑，但他并未推门而进，此刻他心里已经明白，未来老丈人在试探他呢。
此刻若进去了，他在钟离府，将会彻底抬不起头。
元熙华下了马车，见许正青站在半掩住的偏门外，神色不悦，这就是钟离府的待客之道？
“青儿回来！”她大喊一声。
许正青很识趣的走到了元熙华身边，他知道，二娘这是要为自己撑腰了。
元熙华领着许正青走到了正门前，不由分说的一脚踢向正门。
这一幕许正青始料未及，二娘在他心中从来都是端庄识大体的女子，今日为了他，很失风范的。
她见许正青神色略显呆滞，笑道：“吓到了？”
许正青摇摇头：“这倒没有，就是二娘你踹正门，是不是不太好。”
“这还算轻的，得亏我没让你三娘也跟着来，以她的性子，她若见你在偏门受辱，早就出剑将正门拆了。”
许正青心中愈发惊骇，他三娘，这么猛的吗？
元熙华随即高声呵斥道：“钟离信，这就是你钟离家的待客之道？欺负到一个年轻小辈身上了，青儿敬你是长辈一直讲究礼数，我可不会，许忠是你的下属我不是。看来你存心要和我元家关系闹僵，你信不信，待我明日进宫后，你这大门都要被拆了。”
对一位柱国如此不给面子，他二娘还是第一人。
许正青还在担心他二娘此举是不是有些过了，下一刻，那紧闭的正门居然缓缓拉开。
钟离府的管家笑颜相待道：“元夫人息怒，将军在府内确实有事，三小姐也在书房内，我们做下人的不便打扰。若是知晓元夫人和许公子来此，怎会不迎接，两位里面请。”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元熙华冷哼一声：“钟离信呢，我有事找他。”
“元夫人这边请，将军就在庭院中。”管家领路道。
走了没多远，许正青就听到了一阵兵器交接声传来，还伴随着一阵阵的叫好声。
他疑惑道：“府内有人在练武？”
管家点点头：“这是老传统了，将军每月都会和军中将领切磋一番，不让武艺生疏，二位可先到大堂中喝茶休息，待将军切磋完毕后方有时间。”
“也好。”元熙华应允一声，但很快她就发现了管家的不对劲之处。
钟离信是在府内去往大堂的道路上切磋，地方空阔不假，但刀剑不长眼，以免被误伤，管家完全领他们两人从庭院中的石子小路去往大堂，但管家丝毫没有这样的想法，依旧领着他们继续朝前走着。
也就是说，他们会从切磋的两人身边走过。
元熙华不由微眯双眼，好一个钟离信，老狐狸了，想以此试探许正青，这管家也是提前安排好的。
她刻意放缓了步伐，和管家拉开了一段距离，许正青也很敏锐，脚步放缓，同元熙华并肩走着，低声道：“二娘可有要吩咐的？”
“注意和钟离信切磋那人，名为时棕，跟随钟离信很多年了，是位老将。待会他极有可能会对你出剑，用你三娘给你的银弯刀过两招，若非实在坚持不住不要闪躲。老家伙是在试探你的深浅，武将之后终归是要上阵打仗的，他想看你有无和韩宫争斗的能耐。这事二娘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让老家伙满意。”
许正青神色凝重的点点头：“明白！”
他深呼一口气，扭动了会手腕，手臂下垂，腰间佩刀随时可以抽出。
管家小心翼翼的从钟离信身边经过，回头叮嘱道：“二位小心些。”
许正青目光一直盯在时棕身上，不曾移开片刻。本是占据上风的钟离信在见到他们过来后，突然由进攻转变为防守，步步退让，不断朝许正青逼近。
要面对的，终究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