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逢何谈过往事
湛江城郊，湛江边，桃花山下，坐落着一座小小村庄，却有一阵笑声从山上的小屋传来，打破了村庄的宁静。
“嘿嘿”
“离先生不愧为说书人，果然能言善辩。不过此举损人利己，韩辰不仅是掌柜，又是离先生友人，如此作为，恐怕”
“嗨呀，怕什么啊。”离渊歌慢慢止住了笑，饮下一杯水再压压笑意，才坐在陌渡对面，“放心好了，不妨事的～他韩辰家大业大，不会计较这一点蚊子肉的。而且他以前也在我这里拿过东西，这次不过轮到我了而已。”
“虽然离先生这么说，你骗过自己了吗？”陌渡突然问道。
“怎么突然这么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好不好？不过曲折了一点，赚钱这事啊，我当年”离渊歌忽然咽下了后半句话，改口说道：“反正赚钱嘛，不寒碜，不寒碜！”
“离先生既然这样说，那也罢”
看着望向明月的浪客，离渊歌发问道：“对了，陌兄，你今后有何打算？”
“今后”陌渡的手在笛子上不安分的敲着，“今后可能也会像以前一样吧，浪迹江湖。”
“四处旅游倒也快哉，可惜我没有盘缠。”离渊歌稍显悲伤，并没有发现陌渡一直在看着他，看他的眼神里透着光彩。
“只是，陌兄，你这独身一人浪迹江湖，即使习以为常，也不免寂寞吧。”
陌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举起笛子，吹起一段悠长的曲调，惊飞一群他山的飞鸟。
飞鸟划过月亮，带走一段似喜似忧的歌谣。离渊歌静静地听着，直到一曲收尾。
离渊歌站起来，与陌渡并肩站着，轻叹一声：“我称呼你为陌兄，是不是有些冒犯了？你到底是谁呢？你藏了哪一步棋，又藏了多久呢？”
陌渡放下笛子，随手挂在腰间，轻笑道：“倒是离先生如何得知呢？我们，应该没有见过吧。”
“当然。”离渊歌忽然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陌兄笛音似悔似愧，变音转然而与风声相和，尾音清显而不突兀，令人回味悠长啊。这笛术，可不是一介浪子心性能学成的。就算把陌兄放在当时大师里，也有一争之力吧。这是我问出第一个问题的原因。”
“合理的推理，不愧是离先生。”陌渡表情没有发生变化，依旧平静着。
“推理的话，就说风雪颂，此等品阶，已是世俗罕见，而无论如何，陌兄都能将其送给我，没有半分心痛。且不说你是怎么认识你那离谱友人的，就说陌兄这心性，你说这是江湖浪子？我是不信的，而且，一般如此高人，我一介说书人都有所听闻，但是，那其中没有陌渡的名字。所以，我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这不是关键，不是吗？”陌渡打断道。
“关键是什么呢？你要不猜猜？”离渊歌眨了眨左眼，“算了算了，我说了吧还是。关键是，第三句是我猜的，没想到吧？其实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会招了。”
“原来如此。”陌渡点了点头，“你猜的啊是你猜的啊！这也罢，是离先生聪慧那既然天色已晚，小生就在此”
“就在此休息一晚吧！寒舍还望陌兄见谅！”离渊歌打断道，一边不言分说将陌渡向里塞。
“这不必了吧”
“陌兄不会破防了吧，才说到这就受不了了？那你藏的可真大啊。我都不介意，你在介意啥呢？”
“呃，那个，离先生多虑了，只是我一向独来独往惯了，作息恐怕打扰先生罢了。”
“安啦安啦～我一般不睡的。”
“我每日会早起操练刀剑”
“没事我明天陪你练枪，那就晚安啊陌兄！”
陌渡再三推辞，还是被离渊歌塞进房间里，无奈之下，只好自行睡去了。
而陌渡有所不知的是，离渊歌‘请’他留下，不只是为了报答风雪颂之恩 也是因为风雪颂太宝贵，担心眼红来抢的人不止一波，而陌渡自己就能守住，有请他护道之意，另外如果这陌渡真在拿他离渊歌下棋，他今晚也好提前下手。
好在是一夜无事。
鸡鸣三声之时，陌渡走出木屋，感知一番屋外灵气。昨晚他明明感觉到这木屋中有一股无法言明的灵能流转，今早却不见了踪迹。
那就不去找它好了，陌渡走入屋后林中，准备练剑，却正好撞见离渊歌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陌渡一时好奇，就发问道：“离先生起床如此之早，就是在做此事吗？只是不知道这些物件有何用途？”
离渊歌先是吃了一惊，下意识将手上的东西按在土里，看见是陌渡，这才放下心：“这是‘零件’，需要集齐不同的、不同数量的零件，才能发挥作用，就如同铁质的城弩，只有组装在一起才有用，不过我这个更难制造一些，当然也更有用。”
“难道是机关术造物？”陌渡猜测道。
“是也不是，你就当他是吧。”
“没想到离先生对机关术也有所涉猎，一般灵者对此凡物可不会用正眼看待。”
“都是一群没见识的，在枪炮面前，我们都是孩子啊。如果枪炮真的破防的话。都给我等着吧！看小爷早晚给你搓颗核弹让你们尝尝！可能的话。”
陌渡自认博学多识，可此时竟完全不知道，离渊歌口中到底说了什么，不过“离先生所言到底是何奇物，竟然敢将凡人与修者等同吗？”
离渊歌突然想到了什么，知道自己失言了，将零件收起，起身拍拍衣裤，若无其事地说道：“灵修终为人，凡人也是人，都不像灵机，百般变化，千种模样。机关与人，这只分两种，不过机关，不是什么奇物。”
“原来如此。”
见陌渡没有追问，走入一旁桃木林中。离渊歌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在此世间，大多高级灵者自认高人一等，但凡凡人，纵使是王公贵族，但凡身后没个灵者，那都不会被放在眼里，如果是王侯贵族的灵徒，那地位可就只在当今皇帝之下了。
这陌渡出手阔绰，语言彬彬有礼，不像粗人，离渊歌早就把他当世家序列了，只当他是游历江湖来了，无论他是自行出发还是‘被出发’，都应该有着傲气，如果真是这样，今天离渊歌在陌渡面前说，灵者和凡人一样，到他耳朵里就可能是离渊歌看不起他的意思了。
虽然这陌渡是幻化灵境，只比离渊歌高了一个大境界，离渊歌还是有办法能跑路的，不过他这木屋恐怕就保不住了只能强行解释了。
“还是赶紧提升修为吧。好歹等我有了命星，有了不用在乎对别人说的话的实力，在这湛江城里有了话语权了，我就直接摆大烂！这才是人生啊！”
离渊歌伸着懒腰，感叹道。自从他到了这里，两手空空荡荡的，那叫一个窘迫。那时离渊歌最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搬砖都没地方搬的。”两年之间他四处找工，这才捧到了红辰客栈的饭碗。
离渊歌回过神来，望着在林中舞刀的陌渡，心里揣摩着，不知道他修炼了多久，不觉就陷入了沉思。
按理说吧，这现代人穿越到修仙的世界，总该有什么金手指吧，不然也该遇见什么“无敌师傅”一类的存在，可惜他离渊歌什么都没有，甚至不会修炼！
就只有他脑海中残留的记忆，和一身格格不入的衣服，能够证明他是真穿越了，而不是重开了。这作者是怎么想的啊！这么写书真的有人看吗喂！
“离先生，你这是在推演大道吗？”
“啊？我在想爱因斯坦质能方程能不能用洛伦兹变换证明薛定谔的猫没有吃杰瑞。”
“呃，什什么？离先生你”
离渊歌回过神来，见到一只迷惑不解，仿佛正在思考宇宙起源的陌渡，慌忙改口道：“不，我没想什么，只是在发呆，我这人总会犯犯神经，说点奇怪的话，你别在意啊！”
“真的吗？”
“好吧好吧，我其实在说，我是何等有幸，又是何等不幸呢？”
陌渡摇摇头，一样放弃了思考，“离先生刚才所言，我虽不懂，冥冥之中却感到玄奥无比。不过既然离先生如此之说我就只好当做不知所云了。”
“对了，太对了哥！”
“那离先生所言‘何等有幸，何等不幸’，确是为何？”
“陌兄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定然精彩，小生洗耳恭听。”陌渡来了兴致。
“陌兄，我们先去红辰客栈，边走边说吧。”
“也好。”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