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raning,warning第章(15)为他人而存在的梦想毫无意义
(耳麦的接通声…)
“文森特,你……”
“格伦部长?您需要我做什么?”
“去,七层,扎里,那朵云。”
“啊?!又有异想体出逃了!?可是警报为什么没有在这里响起来……”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是,我会赶过去的……”
……030
“嗵!!?”
飘远的心绪收回脑中,扎里眨了眨眼睛,再次耷拉下脸,让一片阴影打在鼻尖。
稳举的银边枪口不偏不倚的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移动。
手指放在扳机上,眼睛微眯,透过狭小镜片看见了走廊拐角飞出的一抹云团。
指尖微动,枪口很快喷出羽毛一般的火花,白色的火星飞溅出去扭曲了空气。
镜片之中的云团,也是随之爆开薄雾,独属于幻梦霞云的丝状伤口内涌出淡红色的棉花。
它无声无响,只是迅速膨胀起身体,让大朵的白云充斥了整个走廊。
white伤害的子弹能够轻易洞穿这朵自大的云,这朵白色的云。
再次抬起枪口,刚想故技重施,眼前却是茫茫之雾,视野之内,只剩一个驻立的人影。
若隐若现,像是在焦急地寻找什么。它的手抖个不停,紧攥着手里的剑,紧攥着手指,抱着脑袋,战栗的双腿……
但扎里的眼睛盯着那片地方怎么移也移不开。
“【你们……你们……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啊!!?】”
“【怎么都死了!!?……都死了!!!!都死了啊……】”
太真实了,那样的模样,那样的声音,那样的话,那样的情绪,那样的……
“呼——(轻微的风声。)”
几乎是听到耳边掠过的风,扎里浑浊的眼睛重新焕发光亮,单跪于地的右腿狠狠发力,大汗淋漓地握着枪扑倒地上。
冰冷的地板让人打牙颤。
紧贴着地面的眼角,余光能看见一片极深的阴影飞得顺过眼前。呼啦啦地带着劲风,没有一点犹豫。
眼里闪过惊愕,恐惧,但下一刻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咬着牙翻过身去,肆无忌惮地朝着面前的茫雾开火。
白色弹光破开薄云,又是几朵淡红色炸开。
它像是人一样,忙不迭地又离开了扎里身前,掩藏起自己。
现在,云孤身一人,他也孤身一人。
接下来的数分钟内,整个捉摸不透的走廊里,只能听见风的呼呼声和枪口的白色火蛇的尖叫……
……
地下四层:
“由理绘部长,那些‘树枝’已经如数解决了,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
培训部的总休息室处,培训部队长麦伊正提着她的ego站在血淋淋的地板上,一边指挥着其他人搬运尸体打扫卫生,一边用耳麦向由理绘询问下一步指令。
【(那是一把有着火山裂纹的沉重锤类ego,龟裂的焦黑外壳散发炎热的高温。
细密粗大的洞孔遍布锤头,一股股易燃的淡绿色气体时不时自其中飘动。
如果四周还有火花的话,无数绚丽的火星会自武器周围爆裂而出。经过生物检测后,我们在气体中还发现了高浓度的剧毒瓦斯。
同时,它的使用者脸上也佩戴着半脸式防毒面具——来自那个异想体赠与她的饰品。)】
可麦伊深棕色的长发下,耳麦中只传来了女孩的啜泣声。专注的双眼逐渐充斥无奈。
果然,会议上部长遭到的打击有些大,到现在还没冷静下来。
奈雅部长的话语似乎让她想起了那一天发生的事。
那一个被称为“末日”的一天。
——她有些为自己的部长打抱不平,也为奈雅部长行为感到愤怒——毕竟作为由理绘部长的朋友,她怎么能让她这么伤心!?
更何况,据她所知,她们已经不只是朋友了……
(所以就更生气啊喂!!!(〝▼皿▼)!)
尽管她心底感觉有些不对,但麦伊仍旧没有再出声,只是默默地听着那含糊不清的嘀咕。
刻骨铭心的悲伤看起来让由理绘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心里的油盐酱醋被打翻在地,麦伊很不是滋味儿地挂断了通话,踢踏着自己的长筒靴坐回了总休息室中央的环形座台上。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的队长在想些什么。
“部长……怎么样了?麦伊队长?( ﹏ )……”
说话的是天棠,她忍不住将手里的拖把放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像只敛起翅膀的蝴蝶乖巧地坐到麦伊身边,担忧地问道。
“嗯……她……还没缓过来……”
麦伊看了看愁着小脸的女孩,轻声嘀咕道。
声音很小,比蝴蝶振翅时的声音没大多少。
“……(皱眉皱得更加厉害了)”
“不过,天棠不用担心哦,我们要相信部长,她一定能够走出来的。”
“就像她曾经对我们说的一样。”
说着,麦伊突然站起身来,坚定地用她灰白的眼球注视着从胸口上摘下的。
在灯光里闪耀的小铁片,白痕刻着的字优雅坚毅。
【痛楚和绝望其实是鹰卵的蛋壳,唯有我们每一次偶遇悲伤,成为雏鹰,凭自我之力将它啄碎。
如此往复,我们天生幼小的心才能变得一次比一次更强大。】
霎时,整个总休息室的灯光像是为了她而存在似的,默默地附和着麦伊的想法。
云棠瞪着她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惊愕,随即像是大彻大悟一样,换上了和麦伊一样的表情,语气有了一丝明悟。
“对……对!队长说的对!部长那么厉害,肯定可以的——对吧?”
然而,某个对美好希望气氛过敏的蠢货义正言辞的打断了她们。
“额……据我所知,这次大概很难……毕竟部长的这张蛋壳可比咱的厚多了。”
开口的是泰克,一位有着墨色齐颈发,看起来事事皆在掌握之中的员工。此时,他正悠哉地抹洗坐台上的血渍。
话音刚落,像是长时间训练成的反射性动作,泰克咳嗽一声,双手发力,半跪的右腿一支棱。
在另外两位员工戏谑的目光中把自己弹飞出去。在数个不太华丽的翻滚后梳理着头发站起身来。
然而,还未等他先行嘲讽,麦伊已经黑着脸,把头发上的簪子猛地摘下。
那时,只听得耳边一阵风,便有一个精致的亮玩意儿钉在了自己背后的墙里。
那力道,恐是可以将aleph级异想体——一无所有,其高密度肌肉组织皮肤给洞穿。
“嘿……嘿……哈哈……麦伊队长,今天的簪子……是翠绿色儿啊……挺,挺配的。”
说着,泰克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脸,一边苦着脸一边笑着说道,只感觉冷汗直流。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泰克,你最近说话最后着调点儿。”
温暖和煦引来寒风,就瞬间把所有人给冻成了冰雕。
男孩知道,她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别啊……我只是猜测而已——如果一只鹰遇到了如砖墙般厚的蛋壳,无论她怎么努力,她也只有自己坚硬的喙罢了——我是说,现在我们倒不如去好好引导部长,帮助她走出来。”
“如果鹰连活着都做不到,再挑战坚硬的壳,又有什么意义呢?”
泰克搁下玩笑话,一本正经地说道。
言语间,他谨慎地朝弥恩和浅羽岚樱的方向挪着步子。(弥恩和岚樱:……?)
冷静,要冷静……这个瘪犊子一直是这样,麦伊你作为队长,一定要冷静啊……
刚想反驳,但他的话在麦伊的脑海里盘旋得愈加清晰,女孩的神情也从恼怒慢慢变成了严缜的思考之态。
他说的……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即便是对于那句箴言坚定不移,但在明白着她真正所曾背负的一切后,麦依心底的那颗石头还是静静地悬了起来。
眼底的不安显现几分,麦依叹了口气,略带不满的砸吧下嘴,尽量地将自己的双眼朝云棠的方向偏了偏。
看着那对幽怨的眼睛,云棠不安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警惕地盯着自己队长逐渐上扬的嘴角,不禁打了个寒颤。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不过,队长这样恐怕要做些不好的事吧?
泰克见此良机,冒着冷汗便是转身朝门口拔腿就逃,不想背后却是传来自己队长幽幽的质问。
“泰克,既然你这么会说——那这边对于新来的waw级异想体【奥妙歌颂家】的管理任务,就交给你了——怎么样?”
还未等他开口,话音落地之际,麦依就已经阴沉着俏脸出现在门口,手中的ego“轻轻”砸进了合金板制成的地面。
一个深陷的坑缓缓在眼前出现。
那一刻,泰克好像顿悟了什么。
“那当然啦!这样重要的任务怎么能交给别人!?——放心吧队长!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亲爱的泰克——这周的管理任务就归你喽?”
砸击地面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没问题()。”
突然,泰克觉着人生好像就没什么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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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翻滚,扎里轻轻喘了口气,直到他的手触碰到了走廊冰冷的金属墙,他才能勉强站起身来。
没人能够单独应付一个疯狂的waw异想体。
脑中的阵痛感愈加强烈,如果现在有镜子的话,他恐怕会被自己鼓胀充满密密麻麻血丝的眼球惹笑。
“上一次这么做是什么时候了?”
肯定是很久以前了。
揉了揉眼睛,他努力地抬起枪,将并和的枪身拆分成原本的两把枪,绷紧全身的肌肉,大口的呼吸着。
那朵该死的杀千刀的云像是猫,玩弄猎物一样戏耍着他。
曾经的无力感就那么悄然来到身边。
死神在剜开他的心脏,要当着他的面捏碎它。
“【你们的梦想必定是因我而存在的啊】”
“【那么,你们的梦想就必然要为我的梦想而去实现的】”
“噌(细白之物贯穿空气。)”
又是一次刺击。
这白痕在他眼前一闪,将扎里头顶边的合金墙壁又切割出一道深可见电线裸露的伤疤。
但同时,那戏谑的苍白枝触也穿过了扎里的脑袋。
无尽的,混乱的精神意志与脑内的意识相链接,窒息感蜂拥而至。
微不可察的心跳声被死亡的恐惧放大,一下一下趋近停滞的心跳宛如木槌击鼓,咚咚不断
不知何时,耳边的怪语消停,恍惚传来了长而悠远的电子心跳图的刺鸣。盯着地板的视线模糊,直至被漆黑笼罩。
。
“(极为激烈的枪声)”
清雾从枪口中漫漫飘出,但子弹依旧无言的飞入白皑皑的云中,起不了一点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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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便这类具有white伤害类型的部分异想体能够做到的事,精神类攻击——创造脑内幻境,在意识上杀死他们。
一般来说,你只会感觉脑内窜进了一大团从没见过的事物,眼球,呓语和图案,剧痛的头颅,混乱的视觉与无法控制的在过去回忆中来回穿梭的意识。
当然,在他人看来,你只不过是在挥舞着四肢捂着脑袋,胡言乱语流口水。
这种情况大部分是在受到高危险性高致命性的white攻击。
或者是被攻击者心底的某种感情过于高涨,这种情况下便可能会发生的事。
而这一切,在现实可能通常只在瞬息之间,但对于本人的意识之中来说,却可能成为一段难忘的痛苦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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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里揣了揣口袋,在再次环顾四周,确信那朵恶心的云没有想要在这里折磨他后,他意识到,自己正在自己的脑海意识里。
身上穿着的ego护甲随着脑中琐碎的记忆蜕变成了一件熟悉的西服。
银枪一改,他的手中握着的,是那把系有黑色油光礼结的黑白间的双持斧。
“原来是曾经的老伙计啊”
“真是怀念拿着你的感觉——这礼结还是那么黑得发亮。(小感慨)”
这是他曾经的ego——【礼貌待人】。两柄可爱小巧的斧头。
“你会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
“这是我们记忆里的最深处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