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章 将臣
北境
一袭红袍的怪异男人趴在雪地中，天色昏暗，雪光更显得有些恐怖。
男人面目有些狰狞，嘴角已经被他咬破，只是流出的并不是鲜红的血，反而有些泛着乳白。
不远处，风雪卷动，隐约走出一道人影，倒是头戴秀帽，面若冠玉，若是脸上不抹上些古怪的粉末，倒是一等一的帅公子。
可惜面颊粉红，双睛微眯，实在不像是个活人模样。
一点缀红唇，秀才头上戴。
一步一摇，哼唱着不知名的戏曲。
末了，才看见不远处地里的一团艳红。
骇得他一蹦三尺，倒是躲在一个孩子的身后，口中还怪叫着：“哇呀呀，骇煞我也！小才子，你且去瞧瞧。”
孩子闭着双眼，眉心处寸寸崩裂，宛如破碎的瓷娃娃，只是碎片飘在眉前，也不曾掉落，倒是让人啧啧称奇。
惨白的面容，以及毫无起伏的呼吸，都在宣告着，这是个死人。
孩子虽不能视，但脚步却无一丝迟疑，就仿佛能看见般。虽然没有拒绝，但还是开口嘟嚷道：“姜成，你干嘛不自己去！”
姜成仿佛感觉到小男孩朝自己翻了个白眼，急道：“小生只是个读书人！万一遇上些古怪，小生可就一命呜呼了！”
孩子给自己改了名字，叫阎才，本来孩子想改姓随姜，但姜成却非常严厉的制止了，他说，你可以改名，但姓不能动。名是你，姓却是你的根底。就像参天之树，姓是根，名是枝。
改了名，你就不是自己，但是改了姓，你甚至可能不是人。（无恶意，纯伏笔，如有冒犯，作者下跪道歉）
阎才不再理他，上前看了看面前之人。
面色苍白，衣着单薄，也没有呼吸。
阎才皱了皱眉头，转身喊道：“姜爷，死人！”
姜成闻言，刚想从地上站起，却是脑袋前倾，没了意识。
而阎才却是早已见怪不怪，每次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师傅这样了，就是有另外一个怪人醒了。
姜成面庞寸寸碎裂，眼珠瞬间变得一片通红，牙龈也开始浮现黑色。
他狞笑两下，开口道：“小子，过来，他不是死人，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人。”
趴在地上的人影悄无声息的皱了皱眉头，体内的【孽生印】还没完全消除，还有些隐隐作痛，但是那边两人，明显就来者不善。
姜成见他毫无反应，却是自顾自开口道：“一枚人参，却自称三先生，你到底是在学祂，还是在模仿祂？”
趴在地上的【血灾】三先生，紧皱眉头，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一言道出“不可言”的男人。
不可言，它可以是一种境界，可以是一件事情，一个规律，甚至是某个人，但无一例外，凡是提起，或者想要记录下来的人或事物，就会被毁灭，因为当你想到祂时，祂就会投下目光。
躲在一旁的小阎才举起小手，询问道：“姜先生，模仿和学习有区别吗？”
姜成（？）笑了笑，开口道：“模仿，就是在走前人走过的大道，虽然宽敞平稳，但很遗憾，总有一天，会走到头的。学习，就是观摩他人大道，然后走出自己的路，此之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就在姜成（？）开口解释时，三先生已经神分阴阳，在天地气运之间寻找眼前人的跟脚，事物涟漪频生，但面前之人却是不动如山，宛如死物。
但是……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石头，只要它存在，就能在天地间找到他的痕迹。可是……
不再犹豫，神识破开时间长河，一步踏入，展现在面前的，是面前这个男人的长河，可是，为什么澎湃汹涌如海般？
不可敌！
这个人无论是气机，还是因果，都深不可测。
姜成（？）微微一笑，调笑道：“如何？阁下可有找到自己满意的？”
三先生不回答，只是盯着面前人，凭他的实力，他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完整从面前人手里逃脱。
姜成（？）见他纹丝不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歉然轻拍了一下脑袋：“哎哟，终究是老了，还没自我介绍呢。”
“咳咳，”姜成（？）扯了扯不存在的衣领，捋捋袖口，作了个揖道：“小生乃，四大尸祖之一，将臣。”
见三先生还是不说话，将臣也不在意，背手在原地来回走动，似乎在思考什么极为困难的问题：“他们都说，你是一颗千年人参成精。可我似乎不这么认为，你起码有五千年。”
说着，他突然顿住，偏头惊道：“诶！那他们岂不是都得叫你五千岁？”
不等三先生回答，他又踱步起来，自顾自道：“似乎不太行，毕竟，五千岁，好像是个太监，好歹还算个人。”
三先生已经悄悄将体内【孽生印】压制下去，就要和这个说话没头没脑的人拼死一搏。
留下，百分百会死，拼一把，百分之五十概率会死。
为何不博！
三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凶芒，可惜下一刻，自己竟然一口鲜血喷出，浑身无力，就要瘫软在地。
将臣扶着下巴静静看着，冰冷道：“白色的血，我不喜欢，你是血参，你得是红色的血。”
下一刻，天地似乎被什么东西扭转了一般，三先生和阎才都觉得眼睛一晕，虽然只有一刹，但三先生却是看的清楚，就在那一瞬间，天地某部分规则，似乎被改写了，低头一看，原本白色的鲜血，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变得鲜红。
这怎么可能！自己居然无法控制自己血！？作为一株人参，怎么可能出现红色的血！自己的规则，居然被他改变了！
三先生这才虚弱开口道：“先生直说吧，来此何为。”
将臣看了看手指，似乎有些无聊，随意道：“就顺路来看看，顺便警告你，某些人的事，不要去插手，棋盘很小，容不下那么多双手，观棋不语，才是真君子。”
“我……我……”
不等他说完，三先生眼前就一花，只见衣领竟被将臣死死攥住。
“我只警告你一次，你已经做出格了！把嘴闭上，我不想听你说话，那本剑谱，你最好期望能有什么用。一本拳谱已经过分了，又来本剑谱，若是真能一人掀翻棋盘，那我们只有闭嘴，若是不行，我们就只好给手痒的人剁剁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