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小产
程清看着地上蔓延的血迹拧起眉头,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加深重。
沉声道“秋心秋兰,把人扶进房间里去。”
一进房间,程清就闻到淡淡的药味,环顾四周,也没发现什么东西。
春心原本和春兰是个房间,现在春兰不在了,这个房间里也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看着床上的春心,哪里还有以前的样子,以前她和春心总是在一起,可是自从她再次回到她身边,她沉默了许多,总爱一个人待着。
现在她的瘦弱的像根竹竿,一阵风就能吹走的。
“行了你们下去吧,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你们的舌头也就不需要了。”
“是”秋心和秋兰走后,程清走到床边,这才注意到春心的床头隐隐有个东西露出来。
片刻之后,素心带着大夫回来了。
大夫见到血迹也是神色深重,把了脉之后的脸色更重了,接着又替她扎了几针,春心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看了眼素心,程清了然道“无事,大夫你尽管说。”
大夫这才点头,“这是你家的丫鬟?”
“嗯”
“我为她扎了,等下她可能会醒,不过她这脉象气血不畅,有实邪阻滞之相,还是需要好好修养的。”
那就是小产了,怎么会这样。
程清面色一变,但是礼貌道“请大夫好好为她调理,不过这件事还请守口如瓶,素心去拿钱,顺便送大夫出去。”
大夫点头“这是老夫的职责所在。”
素心听得不明就里,但是还是听话的把大夫送走了。
看着床上的春心,她和春心一般大的年纪啊,现在看上去居然比比春心大个三四岁地样子,原本圆乎乎的下巴也尖锐了。
仅仅半年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片刻之后,春心就幽然转醒,见到程清的瞬间,面上一瞬间的慌张,手忙脚乱的,嗫嚅道“姑娘”
程清也不看她一眼,把被子给她盖好,淡淡道“说吧”
春心眼睛一红,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若是姑娘不要她了,她也不会后悔。
她缓缓的开口,诉说了她这半年以来遭遇了什么。
她其实是半路进了宋家的,不算是家生子,因为她的父母病重,实在是拿出那么多的银子,便卖给了程清。
当初程清要回到京城,她家里人都在,便想着放她回去,一家人团聚,可是谁知道她一回家,嫂子哥哥就把她卖给一个老汉,谁知道那个老汉夜半回家,竟然半路摔死了,家里人觉得是她克死了他,便把她退回去,还把聘礼也都拿走了。
嫂子气的直骂她。
这老汉家是当地的土霸王,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咽,可是毕竟钱没了。
不仅聘礼没了,还贴上去十两银子,嫂子不乐意了,就想到把她卖了,一了百了,还能赚些银子。
可是谁知道竟然再次被卖到程清这里。
前几日她忽然开始恶心想吐,她去找了大夫,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她浑浑噩噩了几日。
程清是未出阁的女子,她有孕的的消息若是传出去,姑娘可是要被她拖累死的。
索性便买了药自己打了,谁知道竟然还是让姑娘知道了。
春心一心求死,拿起床边的剪刀朝着肚子就扎。
“姑娘,对不起,求姑娘让我离开吧。”
她早已泪流满面,话都说不清楚。
毕竟是刚刚小产,身体虚弱,程清不费力气的夺过剪刀,
“既然已经没了这孩子,你便安心在院子里养着吧,你先休息。”
“姑娘!我命贱,留在府里已经是脏了您的眼了。”
程清站起身,转身便要离开,走到门口没有回头又道‘春心,有问题的是那一群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说完,程清边离开了。
“姑娘。”她呆呆的看着空旷的房梁,双目无神。
片刻之后,素心也回来了。
“姑娘这是大夫开的药,”
程清点头,“你让秋兰熬药,还有药渣就让秋兰烧掉,切记不能让外人知道。还有你晚上的时候就去陪着春心,我怕她想不开。”
素心闻言,面色一变,“姑娘,大夫说的什么意思,春心一向心大,又怎么会想不开。”
“心大的人,往往最容易钻牛角尖。”
素心点头“姑娘,那夜间的时候,您要起夜的话怎么办。”
“那就晚上就让秋心伺候吧。”
“好”
因为有素心看着,春心倒也是心情好了许多,偶尔还能出来散散气,每次却都被程清说回去。
半月后。
“姑娘,外面有个叫张远的找你。”
春兰站在门口,看上去倒是比之前倒是乖巧了许多。
程清倒是有点意外在这里见到她,点头“让他进来吧”
春兰为难道“姑娘这是后院,外男进来不合规矩。”
“那我去外面见见她。”
到门口,程清便见到了那个瘦瘦小小的张远。
她一见到程清就像见到救星一样。
跪下直接道
“姑娘,我终于等到你了,我母亲要和离。”
不出意外。
“好,既然如此,你便是同意了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母亲的伤怎么样了?”
张远为难道“嗯,现在还是下不来床,你们回去之后,张宽见到有人替母亲包扎伤口,非说母亲藏了钱。”
程清淡笑,“让你母亲躺着不动,让孙大夫在去你们家一趟,要钱。”
又对着张远说了几句,交给他一个荷包。
这样的赌徒若是知道了妻子以后站不起来,还有欠下了巨额欠款。
又怎么会待她好。
张远如获至宝,紧张的摸着怀里的财物对着程感恩戴德。
“你们获救之后,便去找北街的流彩阁找徐坤,就说是程清说的。”
张远点头,感动地一塌糊涂,跪下道“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你先回去吧。”
程清又回到院子里。
素心正扶着春心出来散散心。
素心见状,责怪道“姑娘,下次这些事情我去做。”
程清轻轻一笑,把春心按着坐下,“好,不过春心也快好了吧,实在是好久没有吃春心做的糕点了,实在想念的紧呀。”
春心红着眼睛,“姑娘,您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不会做傻事的,您就让素心姐姐回去吧。”
程清也不推辞“好,不过,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了,以后可不准胡思乱想了。”
春心红着眼睛,噗嗤一笑,“好。”
“姑娘,那张远是这么让她母亲同意和离的啊?”
程清摇摇头。
那张翠被打这么多年,墙上还挂着以往的字画,人们又是对于女子的言行多会苛刻。
若是被休了,那更是不得了的大事情,连着娘家都会抬不起头来。
珊宁院时不时飘出琴声。
院子中假山绵延,百花盛开,柳枝轻拂水面,亭子里一身白衣的儒雅男人正捧着一本琴谱细细研读,前面的程语则是哭丧着一张脸。
她的琴技术实在是不忍直视。
可是偏偏老师是京城有名的琴师。
秦师傅是京城有名的琴师京中多少姑娘想让他教习,不知道李氏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才让他留下。
也是李氏花了不少功夫才让他留在府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