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春心
“夫人？你只不过就是一个丫鬟，我再不济也是你的主子，怎么？我还不能让自己院子的丫鬟干活了？”
眉眼淡淡地扫过，语气不怒自威“若是觉得我这不好，那就回到夫人那里。”
春心心中一颤，迟疑了。
程清轻轻一笑，那笑声，莫名的让春心一寒。
她当然是想回去，可是若是她被这二姑娘送到正院那边，那她以后在这程府还有什么脸面。
但是她再差也还是程府的二小姐，只能低头道“是，是我逾矩了。”
语气中的不屑一顾，说明了她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这让在一旁擦杯子的素心把手中地东西砸在她脸上。
程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那个叫春心的留下。”
下一刻，春兰狐疑地看向春心，虽然不满，但是还是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春心。
春心其实原本是她在江南时候的丫鬟，和素心一样，因为她父母健在，便给了她身契，她怕的就是她哥哥嫂子会不好好对待他，走的时候还给了五十两银子。
“好了，不过既然你回来那就还是和以前一样。”
素心看向程清，眼睛也逐渐红了，扑通一声跪下，哽咽道“姑娘，您放我回家，我嫂子便撺掇哥哥，把我卖给了人牙子，我是真的没想到会在再次碰到姑娘！”
程清眼睛也红了“既然你再次回来了，那我以后可就不放你走了啊。”
春心哭到“好，就算姑娘赶我，我也不会离开。”
平复好心情“好，你平时就管那几个丫鬟，”
“好，我原本以为姑娘来到京城是过好日子的，可是姑娘你居然住在何种地方。”
她打量着四周，眼里满是对她的心疼。
“还有老爷事情我听说了，现在宋府已经被查封了，”春心担忧的看向她。
程清面露哀伤，“你先出去吧。”
春心点头，“姑娘，就算老爷在远方，也是不想姑娘难过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一出门果然就接上了春兰探究的目光，她低着头，怯懦的避开她的视线。
春兰冷笑一声，就这样的性子！果然是看她好拿捏，可是她可不是吃素的。
屋里的程青把外祖父留的那些东西一一拿出来，拿出徐坤的身契，应该去收一下了。
毕竟她已经打出了名声，若是流彩阁还是那样，估计那就再也救不活，之前没拿出来是因为她实在是无人可用。
不过辛好春心来了。
“素心，”
“姑娘”素心正好端着一碟子糕点进来，笑道“这是春心做的翠玉糕。”
“嗯，待会出去一趟，带着春心。”
素心点头。
起身坐到桌前，糕点翠绿色，带着艾草独特的香气，清新扑鼻。
吃了两块，看向外面，自从院子里多了四个丫鬟，院子里倒是多了一点人声，也不似从前那般冷清了。
“姑娘，这是刚泡的白茶，您尝尝，”
春兰端着茶水笑眯眯地进来，丝毫看不出芥蒂。
她在前院时常会收到夫人的赏赐，若是得了二姑娘的青睐，那夫人那边肯定会好好的赏赐她，那么这些小小的茶水钱就不算什么。
她眉眼弯弯，轻轻的挤开素心，给程清倒了一杯，笑道“姑娘，快尝尝，这房间里可有需要我打扫的？”
程清淡淡扫过一眼，接过茶水，轻抿一口，是新茶，不过倒也很常见。
见状，春兰挑衅似的看了眼素心。
放下杯子抬眼看着她道“嗯，你先出去吧。不过你只负责院子里的打扫，我的房间还是交给春心和素心。”
“是”
春兰虽然心有不满，但是她毕竟是主子，出了门，脸色瞬间的难看，恨恨的跺了一下脚，这个乡下来的姑娘，到不是个识货的，这可是夫人赏赐的，她都舍不得喝，居然如此上不得台面。
拧着秋心的耳朵“你这个死丫头，还不快把院子里扫了，在这偷懒。”
疼的秋心痛呼起来。
气愤地把气撒在一旁的秋心身上。
秋心缩着身体立刻点头“是姑娘。”
见她如此听话，春兰这才满意，掏出帕子，胡乱的擦珠子。
程清站在门口，自然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素心，还有让春心，你平时注意点这个柳心。”
素心点头，“好，姑娘，。”
带着丫鬟依旧从后门离开。
轻车熟路的找到流彩阁。
果然，今日的流彩阁人倒是多了不少。
那伙计是认识程清的，便带着她进了后院。
美人轻轻依附在肥胖的男人身边，尽情的展示自己的纤细的腰肢。
这就是程清见到徐坤的样子。
女子靠在徐坤地身边，轻浮的目光扫视着她。
笑道“这两位是？”
徐坤面色一正，立刻推开那女子，“姑娘，你怎么过来了，可是前几日送去的衣物不满意。”
程清坐下，淡笑“徐管家倒是好情致。”
徐坤老脸一红，被自己看着长大的丫头见到这一幕，他实在有些脸热。
“姑娘来找我所为何事？”
“这几日生意如何。”
“这几日生意倒是不错，”
程清点头，“最热的伏夏就要来了，江南那边的布料回来了吗？”
徐坤看着她，她的确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看向她的脸色正色了许多。
“这批的丝绸锦锻已经回来了就在库房里，姑娘你要不去看一看。”
程清点头。
徐坤便带着他去了后面的库房。
丝绸锦缎满屋子，程清细细摩挲，京中的女子衣服其实花色并不多，大多都是中规中矩的花色。
其中还有一些素布，就是丝绸，空白的丝绸，这些就需要绣娘了。
不过要论绣法还是江南的那边的绣娘技术花样多一些，不过这些布料也算得上不会出错的。
“这些料子虽然好，可是还是需要一批好的绣娘。”
徐坤思索了一会，试探性道“是那个兰娘吗？”
程清摇摇头“兰娘她不会同意的，我说的京城招募一些绣娘。”
兰娘其实说起来和程清也是有点关系的。
兰娘还是个出家人，因为程清无意间发现她的绣法特殊，绣出来的东西也是十分奇特，所以缠着她，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同意程清还俗了。
她当初来的时候，也没有和兰娘好好告别。
徐坤为难道“不说老爷以前的家财充公了，那些绣娘也都散了，就算有的同意回来了，可是京城路途遥远，怎么可能会来这里。而且其中就属那个兰娘的性子一向激烈，”
“京中的女子的绣法也并不比江南的差到那里去，有的妇人在家也是无事，不如就教她们刺绣，若是学会了，还能帮我们。”
徐坤点头，想了想又为难道“若是她们学成之后去了别家怎么办？”
“走就走，总有会留下来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以前她遇到过一个屠夫的妻子，她像是柔弱的菟丝花，屠夫没了之后，居然流落风尘，居然靠身体养活自己。
若是女子有了一门手艺，想必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再往前走几步，就不打扫的密封空间里，突然被打扰，激起一地的灰尘，几人忍不住咳嗽出声。
程清捂住嘴，视线穿过一片灰蒙蒙，里面居然堆满了布料，连着地上都是的。
寒声道“这些怎么回事？”
“这些都是以前的料子，现在都是没人要的，索性也就放在库房里。”
徐坤立即上前解释道。
程清点头，这些布料只是样子有点老，可是布料也还算可以，算不上是好的，但是也比那些粗布好太多了。
“这些料子留在这里也是占地方，洗洗拿到北街去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