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李氏
梨花院里。
因为种了满园的梨花而得名，可是现在的梨花早已落了，只剩下满园的翠绿。
一群贵妇坐在长桌前，谈笑风生。
“听说你家来了一位姑娘呀，你说说，怎么也不带出来见见世面呢。”
为首的是郑氏，是刑部侍郎的夫人，一脸的看戏的样子，其余的也都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毕竟这李氏平时最爱谈的就是她家夫君对他如何如何，可是这里的那一个夫人后院不是妻妾成群，庶子庶女一堆呀，看她以后还得意什么。
这还这半年来第一次出来聚会呢，可不得好好把以前的那些还给她。
李氏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擦嘴，笑道道“哪里呀，这丫头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只能跟在语儿后面。”
郑氏笑道“李姐姐，你这不是不把我们当姐妹嘛，把她带过让我们瞧一瞧，这也应该到了快议亲的年纪了吧。”
李氏眼中闪过一丝厌烦，面上还是一片慈爱。
“那就带过来看看吧，这京城中也是许久没出现生面孔了。”说话的人坐在桌首，是南阳侯夫人。
这南阳候夫人就是南阳郡主的母亲，当今皇上的亲妹妹，南阳主持的这场宴会，她自然是要来坐镇的。
若是李氏在推辞下去，怕是惹的众人不开心了。
只能故作无奈地笑道“好，待会她来了，你们可不许笑话她呀，她脸皮子薄。”招手对着卢嬷嬷说了几句。
荷园。
程清和陆安相谈甚欢。
“二小姐，夫人叫您过去一趟。”
“好，那陆姑娘，咱们下次再见。”
陆安十分不舍道“待过几日，你可要来找我呀。”
这些贵女一向是不喜欢和她相交的，可是程清一语惊醒梦中人。
“好”程清笑着摆手。
跟在卢嬷嬷身边，穿过长廊，居然碰到了程语。
程语一见到她，脸色瞬间难看，“嬷嬷，这么叫她来”
“姑娘，前面的夫人想见见二姑娘。”
卢嬷嬷解释道。
“姐姐。”程清礼貌道。
程清嫌恶地撇开眼睛，“我母亲可就生了我和弟弟，可别乱认亲戚。”
“大小姐，等下进去了可要记得老奴说的呀。”
程语厌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撇过头去。
程清则是笑着点头。
一进梨园，虽然不如荷园大，但是胜在精巧，似乎每一颗梨花的长势都被控制在恰到好处的范围内，这样既能让人欣赏道园里的景色，也不显得空旷。
沿着青石板小路走了一炷香，瞬间开阔。
里面众多夫人言笑晏晏。
二人乖巧的行礼“诸位夫人好，母亲好。”
“这位就是程府的二姑娘，长得倒是不错呀。”
说话地是许夫人，礼部侍郎的夫人坐在李氏的旁边。
李氏慈爱地笑道“这丫头呀自小不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但是和语儿是一样的。”
“这二小姐长得如此标致，不知道定下没。”
说话的夫人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哪里呀，这才刚到京城，不过以后呀，还得仰仗各位夫人。”李氏话说的周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李氏是个慈爱的继母。
程清乖巧的站在一旁，程语低着头，掩饰自己地不耐烦。
南阳候夫人笑道“这姑娘倒是个不错的，因为养在乡下，现如今这一举一动，和那些寻常贵女也无不同，坐吧。”
姐妹二人自然是坐在李氏的旁边。
许夫人打量着程清程语。
笑道“传闻都说这程家二姑娘在程府过的甚为艰难。不过看来传言不可尽信。”
李氏笑道“这是自然，毕竟是夫君的孩子，”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我子嗣单薄，只有一儿一女，可能清儿就是上天送给我的女儿吧。”
说的言辞恳切，十分感人。
若不是程清就是那个人，她还真的以为这李氏是个慈母。
程清羞涩一笑，故作天真道“母亲总是十分体贴，我一回来就让卢嬷嬷教导我规矩，还亲自挑选了六个丫鬟给我呢。”
寻常小姐丫鬟都是四个，六个说明李氏待她极好。
可是李氏哪里给过一个，但是面上毫无羞愧之心，心安理得的认下，疼爱道“只要你适应程府就好。毕竟我们也是一家人啊。”
“是吗，这李姐姐果然是那种心善之人。”许氏轻轻一笑，眼神里是淡淡的嘲弄。
李氏心肠极小，怎么可能对这丫头好，这丫头也是个傻得。
不过她心情倒是非常不错，连着在李氏的面上扎了几针，心情极为舒畅。
李氏笑道“行了，语儿，快带着你妹妹出去吧。”
她可不想着程清在过来的，早就知道这许夫人不安好心。
程语如蒙大赦，笑道“谢谢母亲。”向众人行了礼，拉着她就匆匆的走出了梨花苑。
待到晚些，宴会散了。
回到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李氏面色不快的回到院子里，下一刻院子里就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而始作俑者，程清躺在床上美滋滋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卢嬷嬷就带着四个丫鬟过来了。
程清浅笑着道“卢嬷嬷。”
因为昨晚李氏发了好大一桶的脾气，连老爷回来了，还被李氏说了一通。
可是毕竟还是主子，道“这是一早夫人给您选出来的丫鬟。您看看。”
可是程清也不戳破，“多谢母亲，辛苦嬷嬷了。”
那四个丫鬟年纪轻轻的，样貌也是不错，四人站成一排，程清见到其中一人，瞳孔一缩，面上还是不动神色。
卢嬷嬷笑道“介绍一下自己吧，以后你们就是清苑的人了，二姑娘，这些老奴就送到了，夫人那边还需要我。”
“好，多谢嬷嬷。”
卢嬷嬷离开之后，程清这才仔细打量几人。
“奴婢叫春兰，奴婢以前就是帮着卢嬷嬷管着院子，我呢又是几位妹妹的姐姐，若是姑娘不嫌弃，我也可以帮姑娘”春兰大大方方的介绍自己，样貌也是这几人中最好的，只不过语气中掩饰不了的骄傲和对于这个院子的不屑。
程清点点头，看向下一个。
“奴婢叫春心，”春心倒是个中规中矩。
“奴婢秋兰”秋兰到不苟言笑的，是个淡漠冰冷的美人。
“奴婢叫，叫秋心”秋心不安的打量四周。
没有理会春兰，笑道“你带着他们出去熟悉一下，你们以后就听素心的。”
果然，春兰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站起来，冷笑道“姑娘，夫人怜惜你，让我来帮您，可是您居然这样对我就是不把夫人放在眼里。”
程清也不恼，看着她，唇角的淡笑有点冷，目光扫过其他三人，又落到春兰身上，道“你是什么人，不过就是程家的丫鬟，我再不济也一个主子，你有何种脸面来做夫人的脸面。”
春兰一噎，但是还是道“毕竟姑娘年纪小，对于这些家宅之事懵懂，不如就请夫人来吧。”
说完微微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睛掩饰不住的嘲弄。
“那就去请夫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