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对视
耀华中学是走读式学校，即使是高三最紧张的年级，依然是走读制。
傍晚，天气依旧闷热。
放学后，同学们成群结队涌进学校便利店，或是聚集在学校门口的小吃摊，总归是不会马上回家的。
沈念背上双肩包，和邻桌打了声招呼，“若初同学，我先走了。”
乔若初追问道：“你直接回家吗？还是买吃的去呀？”
沈念哪里有多余的钱去买饮料零食。
她笑着摇了摇头，“我直接回家。”
乔若初连忙收拾好书包，道：“刚好，今天我也直接回家，我们一起。”
傍晚的太阳还是些许晒人，乔若初撑开太阳伞，右手举着太阳伞，往沈念那儿靠了靠。
沈念有些局促，身体本能往外挪了挪，“没事、没事，若初，你遮着就行，我不怕晒。”
“不行，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你这么白，晒伤了可不好恢复。”
尽管沈念的家庭背景比不上耀华的学生，但不得不说沈念的皮肤的确白皙，天生丽质，更惹人怜爱。
乔若初说着又把伞往右靠了靠，人也跟着挪了挪，确保俩人都能被伞遮住。
沈念也不好再拒绝。
乔若初望着前面一群人，抬了抬下巴，“你看前面咱班班长，又抱着个篮球，估计这会儿要先去超市买冷饮。”
沈念：“旁边还有咱班学习委员。”
“对对对，许昭昭，要不是班长不想兼任学习委员，有她什么事。”
乔若初撇了撇嘴，接着说道：
“班长从高一开学就一直稳居年级前十，咱班班级第一名，许昭昭是第二名，所以，班长不愿意当学习委员，自然就轮到她了。”
沈念显然有些惊讶，嘟囔着：“班长学习这么好啊。”
在她的认知里，学霸都是带着黑框眼镜，眼神呆呆的，一心只有学习，哪像宋晏礼这样，长得帅气，又爱运动，结果学习还好。
“岂止学习好啊，听说班长家里还是开公司的，这真是出生即罗马，要不许昭昭天天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后面。”
乔若初侧脸看向沈念，看到沈念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又反应过来道：“也对，你刚转过来，还不了解，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前面，几个男生个头相当，前前后后走着，跟在他们身后的女孩，三三两两，窃窃私语，脸上浮现着少女的娇羞。
乔若初看了看前后左右，确保没有同班同学，凑近沈念耳边，悄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宋晏礼身边只有许昭昭一个女孩围着吗？
沈念摇摇头。
乔若初：“其实，高一的时候，总有外校或是其他班的女同学来给班长送礼物，写信，后来就只有许昭昭围着了，听说是她找了社会上的人对这些女孩威胁，那些女孩也害怕，就不敢再围着班长了，有时假装路过咱班，只能远远看看宋晏礼。”
沈念惊讶道：“许昭昭看起来挺乖的啊，班长不知道她这么做吗？”
“nonono，你不要被许昭昭的表面给蒙骗了，班长天天和他兄弟们一块儿，对女生倒是冷淡的很，我一度怀疑他的性取向，这么好的硬件和软件，你敢相信他一直单身，平时总是和女生保持安全距离，所以我猜他应该不知道这些事。”
乔若初和沈念一路说着，沈念惊讶的表情就没有消失过，两人走到了学校门口，宋晏礼一群人也往学校超市的方向走去。
乔若初一边打开打车软件，一边问道：“念念，你家住哪个小区啊？”
沈念神色不安，结结巴巴道：“那个、我家离这儿不远，我走着回去就行，你快打车先回家。”
沈念催促着。
乔若初低着头摆弄打车软件，没有注意到沈念的神情变化，羡慕道：“我家要是也住附近就好了，早上我就可以多睡一会儿了。”
沈念苦涩地笑了笑。
看着乔若初坐上车，沈念也沿着靠近学校的人行道走着。
学校外的人行道与学校仅有栅栏隔开，还有些稀稀松松的绿植，透过栅栏，可以看见学校里嬉笑打闹的学生。
沈念往学校里瞥了一眼，恰巧与宋晏礼的眼神撞了个满杯。
沈念顿感脸热的滚烫，宋晏礼帅气逼人，身材挺拔，棱角分明的五官，额前碎发，清爽明朗，沈念庆幸两人是远远的对视，这样就不会让宋晏礼看到自己的窘迫。
还是宋晏礼率先挥手打招呼，沈念才回过神来，挥了挥手。
许昭昭顺着宋晏礼的视线看去，问道：“那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吧？”
大家的目光都随着看了过去，沈念连忙回过头，脚上的步伐也不自觉快了起来。
宋晏礼没有说话。
季文柏拍了拍宋晏礼的肩膀，道：“你们班女生还不够多吗，这么可爱的女生转来我们学校不行吗？”
季文柏是实验中学的，和宋晏礼还是初中打球的时候认识的，两个学校的学生总是感慨，果然帅的人只和帅的玩。
耀华和实验学校贴吧里还有两个人的话题，甚至是组cp的，只不过两个人都是钢铁直男，季文柏更是女友不断。
李齐调侃道：“你们实验有这么帅气的班长吗？没有的话，拿什么和我们宋少比。”
宋晏礼一个眼神杀过来，季文柏、李齐不约而同地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闭嘴动作。
见几个男生都在讨论别的女生，许昭昭没有了存在感，不满道：
“人家可爱是可爱，不过女孩子，还是要注意点卫生，今天发作业本的时候，发现她鞋子都泛黄了，居然还是双小白鞋。”
许昭昭故作嫌弃地摇摇头，“真受不了小白鞋泛黄的，我这个洁癖真受不了。”
几个男生眉头微蹙，宋晏礼拍了几下篮球。
李齐戏谑道：“那你可能穿不了古驰的脏脏鞋。”
许昭昭一脸尴尬。
李齐又补刀道：“许昭昭，我们一群大男人，你老和我们在一块不太好吧。”
许昭昭回呛道：“你别自作多情好嘛，我又不想跟你一块。”
大家都知道，许昭昭想贴近的是宋晏礼。
几个人在超市拿了几瓶矿泉水，宋晏礼朝周思远递了个眼神，周思远从冷柜里拿出一瓶果汁饮料，递给许昭昭，小声说道：
“昭昭，你先回去吧，我们打球，你自己在那儿也挺无聊的，而且，我们几个男生，就你一个女生，也不方便啊，你回去好好学习，超过宋晏礼，以后说不定宋晏礼会主动找你问问题呢。”
许昭昭犹豫了下，没有理会他，略过他走到宋晏礼面前，声音柔柔，“晏礼，那我先回去了，你打球注意安全啊。”
“拜拜。”宋晏礼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说得生硬冷漠。
离开前，许昭昭还不忘狠狠瞥了眼李齐。
几个男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宋晏礼上前佯装踢了脚周思远，“你和她说啥了，我什么时候要问她问题了。”
周思远：“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话说回来，你小子忘恩负义啊，我帮你甩掉了她，你不应该请我吃饭吗？”
宋晏礼晃了晃手里的水，一脸奸笑：“请你喝水了。”
周思远用手狠狠指了指宋晏礼，又眼珠一转，从货架底下拿了一提运动型饮料，搬到收银台，“宋少，付款吧。”
季文柏：“你真是个老6啊。”
宋晏礼左胳膊夹着篮球，右手掏出手机付款。
周思远正打算拆开包装，其他几个人已经迈出便利店。
周思远抱着一提饮料，跟上去，喊道：“你们几个，一人拿几瓶啊。”
宋晏礼回头，“老六，谁要的谁搬！”
李齐：“就当热身了。”
前面几个人嘻嘻哈哈，调侃完赶紧跑，生怕周思远追上来揍他们。
周思远无奈叹了口气，只能闷闷得提起水，自怨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半个小时后，沈念走到一处公交站牌处停下，又坐上公交车，晃晃悠悠近一个小时才下车。
这里是湘市的老城区，与耀华中学完全在两个反方向，街景建筑更是天壤之别。
破旧的居民楼，路边散落的垃圾，沈念的家离公交站还有一段距离，穿过狭窄的巷子，沈念走进老旧小区，大门敞开，没有任何安保，随便进出。
沈念深呼一口气，打开单元门，两个台阶并一步，一口气爬上六楼，很是着急。
她小心翼翼推开门，屋里，一男一女正在和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玩耍，有说有笑。
见她回来，俩人眼神里难掩反感。
男人道：“怎么才回来，晚上让我们喝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