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关于改变

    “灯塔”每季一次的公选即将到来，考核官将会从通过海选的歌手中挑选真正能进入“灯塔”的选手。

    感谢系统的馈赠，让他至少能在硬件上不用犯愁，再加上本就优秀的声音条件和声乐底子，景淮提交的音频顺利通过了海选，得到了参加公选的资格。

    只是走到这一步还远远不够，灯塔的考核向来以严厉出名，真正能进入厅里的人寥寥无几，这也是灯塔能一直高质量到如今的保证。

    景淮似乎回到了大学时代，远离家庭的束缚，跟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组起乐队，省吃俭用买吉他，买贝斯，晚上偷偷从晚自习溜出来去训练，接到酒吧的驻唱邀请而兴奋到通宵排练。那个时候的一切好像都很纯粹，只是为了开心，为了追求最纯粹的理想。

    他最近似乎总是走神，景淮的眼睛落到手机屏幕上，歌单已经循环到心早年的翻唱合集了，正是心那爆炸一般的节奏将他拉回现实。

    这是景淮最近的惊奇发现，现在的心主打的风格是rnb和流行，却少有人知道心曾经是只唱摇滚和rap的。

    也许是跟他一样，都被迫放弃了一些心爱的东西，转向更现实的生活了吧。景淮自嘲地笑笑。

    怎么可能呢，被迫改变也没勇气坚持的胆小鬼只有自己一个人罢了。

    楚镡也在走神。

    dheart在第六个麦位上坐着，这一小时的厅档刚开始十五分钟，他却突然很想出去走走。

    dsea靠着d见风，两人的互动丝毫不加掩饰，合唱一曲甜歌引得众人纷纷调侃，礼物特效铺满屏幕，气氛好得只剩下他一个局外人。楚镡不知道自己这股情绪从何而来，不是挫败，不是嫉恨，而是一种没法吐露的孤独。

    他坦然接受海没有选择自己而是见风，只不过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他习惯性地对海妥协，对他的一切想法提供支持，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他。曾经是，现在也如此，无法改变。

    他找不到一个理由改变。

    生活好像陷入一个循环，自己在这个循环里原地踏步，不知道从哪里突破。楚镡突然对这一切有些厌倦，可存在备忘录里迟迟没有发送的辞职信证明，稳定的生活已经让他失去勇气来冲动。

    他打开微信，手指在好友列表里滑动几下，点开了老板兼厅管程谨的聊天框。

    “在？出去喝点？”

    “？你不在档上吗，现在走罚你黑麦，200块自己发群里。”那边回得很快。

    “等我结束，二道口那家，我请。”主持已经把把麦甩到楚镡这里了，他放下手机，打开伴奏，挑选了一首略带苦情色彩的歌。

    也许这正是所有的粉丝们都爱看的戏码。

    直到时间终于跳到了下一个小时，楚镡谢完榜之后，便毫无留恋地退出账号关闭电脑，跟管理通知了今晚不直播，揣上手机和钥匙便出了门。

    今晚没有星星，连月亮都时隐时现。

    街口那家人少的可怜的烧烤摊上，程谨点了两打啤酒和一桌子烤肉，他看着楚镡坐下便轻车熟路地拿起一瓶啤酒在桌沿磕开，一口气灌完半瓶。

    放下酒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老程，我不想干了。”

    程谨一瞬间天旋地转，以为酒精直接灌进自己脑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