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真是个好人
对于系统的这番激昂慷慨的演讲，许然感到很意外。
他不是意外系统能升级，而是意外系统能无比自豪地说出“我的作用将变为正面”这种话。
简直是……毫无廉耻。
只要我的宿主足够努力，再过一段时间，我将不再是个废物。——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系统，你有实体吗？”
许然问。
“没有。”
系统老老实实回答。
那可太遗憾了。
许然很伤感，要是系统有实体就好了，这样他说不定试着能给它一拳。
“问你个事啊，系统。”
“在我解除现在的‘魅力无穷’状态之后，有交集的人，他们的记忆还会保留吗？”
许然问，这是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目前，这取决于你的选择。”
“完成解除任务之后，如果你选择保留能力，所有人的记忆都会保留，如果你不选择保留能力，所有人的记忆，将会剔除掉你能力的参与，被改写成另一个顺理成章的版本。”系统耐心解释。
“当然，等增益幅度没这么大之后，你的选择会更多。”
“那就好。”
许然大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在苏妍心中，永久背负丝袜变态的标签：“这种破能力，谁爱要谁要，我可不是傻子。”
“你现在觉得过强的状态是累赘，是因为过强的状态是‘魅力无穷’，负面效果很大，但如果换个状态，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系统故作高深地卖了个关子。
“比如说？”许然期待地问。
“比如说，你的随机状态有可能是‘才思敏捷’，你舍得不要吗？一旦保留，这种状态会伴随你一辈子哦。”
“也是啊。”许然嘴角慢慢露出笑容，“你别说，这么一想，你好像还有点用哦。”
坏状态舍去，好状态保留，每度过几个状态，还有一项超凡能力可以抽
——嘶，这么一想，自己只要一直活下去，说不定也能成为强者。
“我看啊，在本系统的辅助下，你已显无敌之相，颇有大帝之姿。”胖乎乎的小精灵在许然头顶盘旋，一边盘旋，一边说。
许然没有心情听它的废话，他的注意力完全被不远处的一幢房子吸引过去了。
那本该是一幢平平无奇的房子。
它孤零零伫立在河边道路上。
方方正正的外观，不旧也不新的铁门半开着，酥胸半露地招揽着客人。
门上的漆被风霜和岁月零碎剥离，像是老人斑，门前像大多数有阅历的院落一样，摆放着旧方桌和快要散架的几只马扎。
但这栋房子的抬头纹上，分明龙飞凤舞刻着几个大字“好又多超市”。
许然看着这几个大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把渔具原地一抛，蹬上车子，巴不得要骑出残影。
“有口罩和帽子吗？”
许然破门而入，杀气腾腾地把手往柜台上一拍，急切地问。
超市店主是个中年妇女，正在柜台里低着头刷手机，一脑袋花卷地嘿嘿傻乐着，听到许然偏大的声音，不满地抬起头：“大白天的吼什……”
最后的那个么字，仿佛一根鱼刺，卡住了她的喉咙，怎么也吐不出来。
店主一眼看到了许然头上的黑色丝袜。
她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满脸潮红，像是思春的少女。
“你不是说丝袜套头管用吗？”许然茫然，“那她怎么也爱上我了？”
“有没有可能，当有些人害怕时，也是这个表情？”
系统说。
“不会吧，你是说她把我当劫匪了？”
许然尴尬地挠挠头，却只触摸到紧致的编织物。
“即使我戴着丝袜，也是能被看到脸的，哪有这么傻的劫匪？”
苏妍的丝袜质量很好，很薄，这也是许然戴它的原因。
对面的大妈，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膛起起伏伏，像是一口快速拉动的风箱，眼看快不行了。
许然急忙出声安慰。
“阿姨，别害怕，我是个好人。”
他露出自认为春风拂面的微笑，在丝袜的滤镜加持下，形如恶鬼。
大妈“刷”地举起双手，声音打颤：
“好……好人先生，别、别杀我，钱都给你，都给你。”
许然叹了口气，看样子，只能自己去找了。
几分钟后，他在角落里找到一包很大的口罩。
许然没去先结账，而是先把口罩拆开戴上，这样大半个面部就被遮住了。
这丝袜，他是一秒钟也不想戴了。
许然带着那包口罩，走到柜台前：“阿姨，这包口罩我要了，多少钱？”
阿姨依然高举着双手，似乎她觉得，一放下就会有生命危险。
听到许然要结账，她的脑袋摇的像风车：“不、不用，好人先生，您放心，我、我是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我真不是劫匪。”
许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临时编了个蹩脚的借口。
“刚才戴那个，是因为我参加了一个漫展，我cos的是……嗯……山药。”
开玩笑，要是大妈真以为自己是劫匪，一出门就报警抓自己，那就麻烦了。
大妈显然并不知道什么是漫展，也不知道什么是cos。
但许然诚恳的态度，让她相信了几分，她将信将疑地慢慢放下手臂：“十六。”
随着“到账十六元”的播报声响，许然昂首阔步，走出超市。
手机里传来聊天软件的提示音。
许然掏出手机，打开聊天软件，发现是高中群的群通知。
“明天是同学聚会，大家可别忘了。”
许然本来想直接忽略这条信息的。
高考完后的同学聚会，如修罗场一样残酷，那些在高中时期脱单的情侣们，将会是在修罗场斗法的主角。
而像许然这样，既无暗恋对象、也无被暗恋对象、更没有对象的史诗级光棍，只有当小喽啰的份。
所以他本来是不打算去的。
可现在，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系统，”他深吸一口气，“是不是一份爱越畸形，见证的人越多，我完成任务的概率就越大？”
“当然。”
系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我就放心了。”
许然调出键盘，在消息下缓缓打出“收到，我一定准时到”。
然后点击发送。
带着消息的气泡，之前被他设置成了典雅的灰色。
气泡里的这则回复，此时静静躺在屏幕右下角。
像是一封好戏开场的预告。
他早就想给某个人点颜色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