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诊治
嬴朽辞带着洛殇来到了离咖啡厅最近的一家韵烟珠宝的店铺里。
那店铺的负责人见到是自己的上司来了，赶忙拿出之前就备好了的珠宝，端到两人面前。
洛殇看着摆在自己面前价值不菲的各色珠宝，眉头微挑。“什么意思？”
嬴朽辞对着那些珠宝抬了抬下巴，“这些是要用到的珠宝，洛小姐心里应该已经有人选了……”
他话还没说完，洛殇便打断：“这些是你们应该做的，只要问题不是很大，就没有必要再来和我说些什么了吧？”
嬴朽辞静静地看着洛殇，良久，男人点点头，“既然洛小姐不想，那就算了。”他停顿一下，话题一转：“不过，岑小姐真的同意吗？毕竟她不久前才给我制造了个大麻烦。”
洛殇知道男人说的是什么事，也清楚岑芷卿应该是做过些什么，但她还是冷声道：“嬴总，阿芷不会随意攻击企业，除非是有人惹到她了。”
嬴朽辞垂下眼睑，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还有，”洛殇接着补充道：“阿芷答应了，嬴总不必过于担心。但是还希望你不要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嬴朽辞掀了掀眼皮，并没回答。
洛殇看了眼时间，转身想走，男人却突然开口：“那个人……你为什么那么在意？”
洛殇的身形一僵，她没有转头，看向外面街道的眼神中带着迷茫。
是啊，她都抛弃自己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在乎呢？
也许是因为她犯贱，也也许是因为她不甘心。
不过不论怎样，她在想要再次和她见面的同时，也不想让她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
只因……她的出现换来的只会是更加惨烈的腥风暴雨。
不知怎的，女人站在那儿的背影显得极为落寞。嬴朽辞等了会儿，以为等不到女人的回答，却在他要处理其他事宜的时候，女人轻声说了句：“你不懂。”
嬴朽辞愣了下，并没有多说些什么，看着洛殇快步离开。
··
洛殇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飘荡着，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叮铃铃——”微弱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抬手一看，是自己的那个新助理。
女人在按下接通键的同时，快步朝着安静的小巷走去。
电话接通，手机另一头传来助理有些为难的声音。“ boss，雷音汇报说，经您白天那么一说，那些练习生的干劲十足。但是……但是其中有一些人想学些其他的。”
此时的洛殇靠着墙，她一手插着兜，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安静地听着助理的汇报。她挑了下眉，声音里透着助理所熟悉的懒散。“学习其他的？比如呢？”
手机另一头的助理踌躇了下，最后一咬牙，说出了实情。“ boss，那些想要学习其他东西的练习生还挺多的。想要学的有电竞、武术、音乐等等。听雷音说，那些练习生好像要往不同的方向发展……”
洛殇偏眸看了眼不远处的繁华街道，低笑了一声：“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和雷音不用管，明天中午把那些练习生叫到我的办公室，我亲自和他们谈。”
电话那一头静了一瞬，随即便是助理的应答。
洛殇没有多说，挂断电话，收起手机后转身往繁华的街道走去。
··
翌日中午
鸿升娱乐公司顶楼的办公室里，洛殇懒散地靠在老板椅上，她的面前站着十几位年轻的男女。
“听说你们要走其他的方向？”洛殇垂眸看着手机，淡声询问。
站在那的少男少女们和各自的同伴对视一眼，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坚定。
十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再次看向坐在那的女人，语气坚定。“是的，我们就是要走不同的道路。希望你不要阻止我们。”
洛殇眸光一顿，她掀起眼皮，瞧了眼站在那儿的那群少男少女们。
她看到了他们眼中的坚定。
洛殇没有多说，只朝着助理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随即又低下头看起了手机。“你们各自要走哪个方向去跟她说，之后她会安排。”
几十个年轻人听她这么说，都有些无措。
他们想过这个新来的老板会不同意，然后和他们讲道理。也想过他们这个新来的老板会直接用权力压人。
可他们唯独没想到，这个新来的老板就这么毫无压力地同意了！
新老板的一顿操作让他们都懵了。
直到站在新老板旁边的那个人咳了好几声后，他们才反应过来，跑到助理面前去说各自想要走的路。
助理一个个登记好后，示意那一群少男少女离开，随后拿着登记表给洛殇看。
洛殇察觉到助理的动作，收起手机，看起了登记表上的内容。
过了会儿，坐在那儿的女人点点头，“给他们安排最好的，费用你就不用担心了。”
助理应了一声，拿起登记表出了办公室的门。
洛殇看着岑芷卿发来的消息，也起身出了办公室。
··
嬴家老宅
洛殇带着岑芷卿从出租车上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个恢宏大气的四合院。
四合院门口已经有人候着了，那人见到两人，赶忙上前，脸上的笑容难掩疲惫。“我是这里的管家，两位是少爷请来的吧？快请进，少爷已经在宅子里了。”
洛殇点点头，随着管家和岑芷卿一同进了老宅。
四合院很大，那个自称是管家的人带着两人弯弯绕绕了好一会儿才见到嬴老爷子。
嬴老爷子的房间挺大的，装潢却较为朴素。
老爷子躺在床上，接到消息的嬴朽辞已经站在老爷子的床旁。
男人听到动静，转头看向房门处。见是洛殇和岑芷卿，对着她们点了点头。
洛殇对着男人也点了下头，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老人。
老人的面容安详，并不像是出事了，反而像是睡着了。
岑芷卿一直跟在洛殇身后，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老爷子，随后上前给老爷子把脉。
没有任何人阻止她的动作。
她保持着那个姿势，眉头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蹙起来。
洛殇随意地站在一旁，她看着岑芷卿蹙起的眉头，眼眸一暗。
岑芷卿的医术她是知道的，拥有医学界天才这个称号的人不可能空有虚名而无实本。
能让岑芷卿这个医学天才都皱眉的病，这世上真的存在？
洛殇看向老爷子的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
而嬴朽辞看着岑芷卿的样子，心顿时跌到了谷底。
嬴朽辞的情况和洛殇的情况不一样。
洛殇的外祖母，也就是卿老夫人。她注重子孙对自己是否有帮助，并不在意他们的思想，身体以及涵养。而嬴老爷子则是注重子孙对嬴家是否有利，思想以及涵养。
嬴朽辞在那噩梦般的日子结束后，回到嬴家的他不信任任何人，而其他人也因为他的不同而不敢靠近。
是嬴老爷子主动和他搭话，教他礼节和涵养。
也许是因为他有用处，也也许是因为其他。嬴朽辞猜得到一二，但对待嬴老爷子还是要比对待他人的态度好些。
因此，两人的关系也还算不错。
如果连这个人都救治不了老爷子，那就只能找那个人了。
可是……
男人把视线转向洛殇。
不是他害怕，只是洛殇本就是个疯子，他是见过她疯了的模样的。如果她真的为了那个人发疯，到时候可就是真的难办了。
嬴朽辞正思索之际，岑芷卿已经收回手走向洛殇。“我给他把了脉，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嬴朽辞皱眉，“没有任何问题？我祖父已经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年了。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最好的时候可以下床出来走动，最差的时候便是像这般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岑芷卿瞥了男人一眼，“嬴先生，我们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虽然不对付，但我也把话给你挑明了。中医和西医我都学了将近二十年，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你家老爷子这病也属实奇怪。脉象没有任何问题，脸色也并不像那种大限将至的人的脸色。所以问题很可能不出于他的身体，而是出于他的脑子或是他自己自身的原因。”
嬴朽辞眉头皱得越紧，男人的声音里带着质问。“你什么意思？”
岑芷卿都懒得看他，洛殇扫了眼男人，淡声道：“意思就是，要么就是你家老爷子脑子里有东西，要么就是你家老爷子因为某个外界原因，而触发了身体的自主保卫机制。就像得了妄想症的人不愿意去承认现实而让自己沉睡，在自己的梦境里塑造一切假象，也就是给自己编织一个美梦，用自己编织的美梦来欺骗自己，以得到安慰自身的效果。”
嬴朽辞摇头，“我祖父的身体一直很健康，他在现实生活中也没有遇到特别的事情。所以你们说的这两点都不成立。”
洛殇挑眉，“那就是诅咒或是巫蛊之术了。”
嬴朽辞听到这几个相对陌生的词，心里没来由的反感。但他还是忍不住询问：“那些是什么？”
洛殇隐晦地瞥了眼躺在床上的老人，并没有过多掩饰。“巫蛊之术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巫术和蛊术。蛊术很好理解吧？蜀地苗疆人善用的。只不过现在是和平年代，而且害人之事终害己，他们不会做。在我的认知里，巫术在华国的远古时期是占卜问神之术。现在在某些西方国家也是占卜问神之术，但是在某一些国家，这则是下降头的另一个名称。至于诅咒这个东西……不用我说了吧？”
嬴朽辞抿了下唇，他看向自家老爷子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不过那眼中还带着些许担心。
“你也不用过多担心，”洛殇看着他这副样子，破天荒地开口安慰道：“中了邪术的人一般会出现各种奇怪的反应，如果你描述的那种情况是真的，就没有必要过多担心了。所以说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他是被诅咒了。”
岑芷卿冷漠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突然开口询问：“嬴先生，是不是你祖父伤害过什么人？或者是他得罪过什么人？”
一提到这个，嬴朽辞的面色就变得不太好。
自己家的事儿，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但男人并没有回答，只道：“多谢，请回吧。”
岑芷卿和洛殇对视一眼，也没有多问，被管家领出了房间。
嬴朽辞则依旧站在那儿，他垂眸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微抿着唇，神色复杂。
过了好一会儿，管家从外面再一次进了房间。
他看了看嬴朽辞有些难看的脸色，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少爷，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告诉那两位也不是不可以啊……”
嬴朽辞猛地看向管家，眼中的狠戾怎么藏也藏不住。“管家，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如果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别怪我不念旧情。”
管家吓得身体一抖，连忙点头。
嬴朽辞挥挥手，管家便快速转身出了房间。
嬴朽辞转回头，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面容安详的老人。尽管他知道老人听不到自己的疑问，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祖父，你可曾后悔过伤害祖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