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愿嫁给王爷为妾
这边厢，楚筠用过早膳后领着青茗和香玉慢悠悠地往楚家而来。
楚临昭今日特地告了假，在家等着女儿女婿回门。听到车轱辘声从街口传来，他立马出门迎了出去。
楚筠下了马车，这个家对她来说并无温情可言，这一趟本就是走个过场。
“筠姐儿，王爷没有随你一同回门？”楚临昭见她一个人回来的，嚅动着嘴唇问道。
楚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王爷心系国事，去了户部观政，父亲今日这算盘可打错了，若是这会儿赶去衙门，说不定还能遇着他。”
楚临昭脸色有些难堪，干巴巴地解释道：“为父哪里是想见王爷，是担心你在王府受冷落。”
芙姨娘见他们父女二人有隔阂，出来打着圆场：“娘娘，院子里种的菊花开的正好，妾身陪您去赏花吧。”
楚筠顺着采芙递的台阶而下，出了正厅往后院的院子里而去。
“芙姨娘，秦氏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妾身正想讨娘娘的主意呢，要说秦氏心思歹毒，又沾染了人命，便是将她休弃也不为过，可秦氏一家虽然被贬出京，她的兄长如今也还在地方上任职，秦老太爷门生众多，日后起复重返京都也未可知，老爷顾忌着她娘家人的脸面，自然是不会休了她，妾身也不敢擅作主张。”
“她若不腾出正室之位，你可就没机会坐上当家主母的位置了。”楚筠冷笑了一声。
采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娘娘明鉴，妾身能有今日的造化，全凭娘娘怜惜，楚家主母的位置是万万不敢图谋的，妾身现在唯一希望的是腹中胎儿能顺利出生。”
“你有身孕了？”楚筠望向采芙平坦的小腹，虽有些诧异，但想想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回娘娘，大夫前几日来诊过，说是姨娘已怀孕一月有余。”采芙有些难为情，她身旁的丫鬟替她回道。
楚筠一个眼神示意，身侧香玉心领神会，上前将采芙扶了起来。
“放心吧，我说过只要你把楚家上下事务管理妥当，日后有的是福气。”楚筠拍了拍采芙肩膀安抚道，说完转头看向一旁的香玉：“回府后让郑嬷嬷差人送些滋补的药材送过来。”
采芙闻言，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那个位置是楚筠心中的逆鳞，她是绝对不会去触碰的。
至于秦氏，楚筠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楚临昭碍于面子不休妻可以，但她留在府上终究是个祸患，楚家这些糟心事经历过就算了，她可不想日后时常有人拿这些事情出来恶心她。
思及此，她眼底泛起一丝冷意：“找个合适的时间，把秦氏送去城外的红叶庵养病，也不必特意交代什么，让她自生自灭吧。”
楚筠还想回摘星院看看，采芙识趣地行礼告退。
绕过花园小径，再穿过一扇月洞门便到了摘星院门口了，楚筠抬头望去，一眼瞥见月洞门下正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她手疾眼快，一把拉着香玉往旁边的花架下躲了躲。
“明珠见过王爷。”只见穿着一件簇新锦绣百花裙的楚明珠身姿婀娜，步履轻盈地走到薛豫面前，微微屈膝行礼。
薛豫突然被挡住去路，冷眼瞧着眼前打扮的跟只花蝴蝶似的楚明珠，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厌恶，这个女人三番四次假装与他偶遇，无非是想引起他的主意，他对这种别有用心的女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你有事？”薛豫斜睨了她一眼。
楚明珠缓缓抬头，那张娇美的面容上挂着几分淡淡的微笑，美目流转，似有万种风情。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薛豫身上，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站在她眼前的男子，身姿挺拔如松，面容英俊如玉，剑眉星目中透着一种不将闲杂人等放在眼中的贵气。
自从上一次花灯会见过了薛豫后，她一直在心中懊悔不已，恨自己听信了外头的传言，说他是个相貌丑陋，行事放浪的草包王爷，若是早知道他生的这样风度翩翩，就算是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她也愿意嫁，一想到原本属于她的晋王妃之位竟白白拱手让给了楚筠那个村姑，她心中犹如百爪挠心，恨得牙痒痒。
她知道楚筠今日回门，早早派丫鬟去门房探听消息，当得知晋王并未陪同楚筠回来，她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但转瞬之间，又暗自窃喜，必定是那村姑不得王爷欢心，以至于回门这么重要的事情，晋王都不愿意陪同。她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又听到丫鬟匆匆来报说是晋王骑马赶来府上了，于是连忙精心打扮了一番，假装出来园子里赏景。
怨恨、嫉妒、不甘百般滋味交杂心头，楚明珠一双纤纤玉手绞着手帕，轻咬朱唇，粉面含羞道：“王爷可知当初皇上原本要指婚于王爷的并非是姐姐，而是我。”
薛豫眸色一闪，凝眉看着她。
楚明珠接着说道：“姐姐知道皇上赐婚一事，便马不停蹄地从朔州赶了回来，苦苦央求着父亲将她的庚帖交给礼部，使了一招偷梁换柱之计，这才成了您的王妃。”
听这话的意思，竟是楚筠夺走了她的婚事。
“哦？那你当时怎么不阻拦她，莫非是你不愿意嫁给本王？”薛豫勾唇邪魅一笑。
听到这句话，楚明珠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情绪变得异常激动：“明珠对王爷心仪已久，又怎会不愿意嫁给您呢？实在是因为姐姐深得祖父欢心，而且父亲一直对姐姐怀有愧疚之情，迫使我将这门亲事让与姐姐。不仅如此，姐姐还恶狠狠地警告我绝对不能把真相泄露出去，否则绝不轻饶。”说到最后，楚明珠的眼角落下几滴泪。
“这么看来，你倒是受了不少委屈，只是本王如今已娶她为妻，昭告天下了，你今日说这番话又有何意义？”
楚明珠没想到事情竟然比想象中的顺利多了，王爷显然是对楚筠心怀不满，那就意味着她还是有机会的。
她把心一横，言语坚定道：“若王爷不嫌弃，明珠愿嫁给王爷为妾。”
母亲被夺了管家权，父亲也对她冷眼相向，她如今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若不为自己谋划谋划，今后还能落着什么好亲事？她想着嫁入王府为妾，而后徐徐图之，到时候想办法除掉楚筠这个碍眼的，以她楚家嫡女的身份，想要扶正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王妃之位还不是照样落在她手里。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入躲在花架下的楚筠等人耳中，青茗气得浑身发抖，死死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奴婢这就出去揭穿楚明珠的真面目。”
楚筠连忙将她按下，示意她不要冲动。
只闻薛豫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语带嘲讽地道：“哼，你当本王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本王面前污蔑王妃？皇上亲自下旨册封的晋王妃自始至终属意之人便是楚筠，她是本王名正言顺的王妃，你别痴心妄想了，就你这种货色竟然肖像本王，就是给本王提鞋都不配！”
“你可你不是对她”楚明珠被薛豫突然转变的态度吓得连连后退，惊慌失措。
“谁说本王对她不满意了？王妃性情率真，为人侠义，品性最是难得。不像有些人，心机叵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楚筠听得微微发愣，一时间心绪复杂，转身悄无声息地返回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