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请小友一聚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
炎炎夏日，酷热难耐。
大树下，茂密的枝叶遮挡得住阳光，但抵挡不住炎热。阵阵微风似是滚滚热浪，即便躲在树荫下，也似站在火炉边，感受不到丝毫阴凉。
但是凡事有例外。
此时站在大树下的两位年轻人就没觉得炎热。
他们摆下一个风阵，滚滚热浪变成习习凉风，沁人心脾。
自莲山拒绝了莫家的要求，莫家没有回应，既不围攻莲山，也不撤退，仍然驻扎在虎丘，少有人外出。
恐防有诈，陈宇派人日夜监视。
在莲山和虎丘之间，距虎丘七八里远这一处高地，最高处是一棵枝茂叶盛的大榕树，既易于藏人，视野又开阔，被陈宇选作监视据点。
一连数日，汇报皆称莫家龟缩在营地内，无人进出，既不巡逻也不放哨。莫家声和莫家强、莫家明三巨头销声匿迹，其他人却日夜饮酒作乐，锣鼓喧天。
莫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诚放心不下，亲自到据点察看。
站在大树下，陈诚伸长脖子遥望着前方虎丘上的莫家营地。
远远看去，莫家营地像一只鸟笼。
下面，八座帐篷围成一圈，方圆十数丈。
上空，盘旋着一个巨大的类似风扇的法器，法器中间是高速旋转的扇叶，外圈是黑色框架，上面篆刻着复杂的金色阵法符纹。
法器外框垂下八根银色丝线，与八座帐篷相连。
“莫家待在这鸟笼里，估计很凉快。”陈诚注视着上空盘旋的法器，“就是不知道防御如何？”
陈安嘴角轻撇，冷峻的俏脸难得有一丝笑意，但很快平复，肃然道：
“临时布下的防御阵，估计高阶不到哪去。但观莫家数日来的表现，似乎有恃无恐，不虞被偷袭。昨日，我曾跟宇叔提议，趁莫家不备，我们全军出击，把他们一锅端了。”
陈诚知道陈安有此提议，陈宇有些意动，另外还有多人支持，不过被陈平弹压了下来。
“莫家声三人还是没出现？”
陈诚走来走去，换了几个位置。
不过距虎丘太远，短短的几个位置变换，能改变的视线角度有限，仍然只能见到对面影影绰绰，看不清面貌，熟识之人还能凭身形、动作认出来，稍陌生的根本认不出。
“距离远了些，看不清的。”陈安明白陈诚换位的意图，“这也是无奈之举，怕被发现，不能过于靠近。晚上会小心靠近些许，看得清些。”
陈安随着陈诚目光远眺，半响才沉声道：“这种程度的监视，只能说聊胜于无，根本不能掌握对面的实情。莫家声在不在，什么时候不在，实在难以确定。”
“所以你才建议突袭？”
“不错。”陈安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
“难说莫家声三人有没有偷偷离营。果真离营的话，最有可能的去向便是芦山。
莫家围攻莲山，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威胁不大。先不说有护山大阵，即便一对一单挑，我们莲山也未必输了他莫家。
但芦山不一样，护山大阵孱弱，兼且势单力薄。
都说柿子挑软的捏，莲山、芦山挑一个攻打，任谁都会挑芦山。
况且这几天传回的消息，南北赵家把芦山围得水泄不通，连信息也传递不出来，似是大阵仗的前兆。
如若莫家声三人驰援，芦山怕是一举而下。”
“莫家、南北赵家还是有所顾虑的，不敢肆无忌惮。”陈诚沉默片刻，慎重说道。
“小友说的不错！”一道醇厚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陈诚如遭重锤，光顾着监视前方的莫家，竟不知什么时候被抄了后路。
缓缓转过身来，只见大树下静静站着三人。
这三人，最前面一人着淡蓝色儒袍，身体修长，四五十岁相貌，面容俊朗，笑容可掬，手执一把青色折扇，看上去出尘脱俗。
左后一人穿粉红衣袍，同样儒者打扮，身体纤瘦，二十来岁相貌，面容精致，桃花眼，樱桃小嘴，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如同锦缎般柔顺。左手做沾花指状，捏着胸前的一缕发丝。气质阴柔，雌雄难辨。
右后一老者劲服装扮，高大魁梧，短发灰瞳，两鬓苍白，面部线条硬朗，看似饱经沧桑。
眼见面前这三人修为不低，虽不至于咄咄逼人，但气场十足，陈诚不免口中一苦，扭头向陈安望去，陈安看似神色自若，眼底下同样是惶惶不安。
对方悄无声息的出现，多半是敌非友。但既然对方以礼相待，陈诚绝望中仍有期盼，拱手道：“敢问阁下何人？”
中年儒生拱手回礼：“兰山章怀谷。”
兰山章怀谷！陈诚攥拳，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
莫家声曾以章家追讨丢失的法器恐吓陈家，想必莫家声口中的章家，指的便是眼前的兰山章家。
最担心的情况，终究还是发生了。
“我与小友一见如故，欲请小友到前面莫家一聚，不知小友意下如何？”章怀谷彬彬有礼，目光和蔼可亲，颇像亲近的长辈。
“放你娘的屁，有种放马过来！”
不等陈诚回话，陈安厉声怒喝，俏脸满是煞气。
他祭出青红双剑，双手持剑，剑尖直指着章怀谷。
章怀谷只是扫了陈安一眼，没有生气，也没有动手的意思，仍然目光温和的看着陈诚。
尽管章怀谷看似温文尔雅，但陈诚知道大战在所难免，反而镇定下来。
“我与莫庭生在锦绣山交过手，铜镜也见识过。但离开锦绣山后，再没见过莫庭生。莫庭生非我所杀，铜镜的丢失与我无关。”
章怀谷微微笑道：“莫家主有通报过此事。但小友的储物袋出现在莫庭生手里，不会以为轻巧的几句话，就能洗脱嫌疑吧？”
陈诚皱眉不说话。
“如若小友果真无辜，且跟我一行又何妨？水落石出后，自会放小友自由。即便追查不到真相，亦可莫、陈、章三家会审，同样能洗脱小友嫌疑。”
陈安寒声道：“哼，假惺惺！”
又回头对陈诚沉声道：“不要上当，听信了他的鬼话。”
陈诚深沉的目光缓缓的扫过章怀谷身后两人，又回到章怀谷身上，“阁下的见解，在下不敢苟同。盛情邀请，只能敬谢不敏了。”
陈诚顿了下，话锋一转，“手下见真章吧！”
当即祭出三尖刀，严阵以待。
章怀谷喟叹：“我辈修士，当修身养性，何必动刀动枪呢？”
说着，章怀谷缓缓举手，轻轻的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