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阴谋
“窦卿,你听说了吗?皇后,她薨了”萧云尹住的那间客房已让人给围了起来。
“怎么可能?姐姐可打听清楚了?”皇后素来不与后宫妃嫔有来往,可突然听到这样的事,窦卿还是有几分伤心。
“千真万确,萧皇后住的客房,皇上下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说是保留皇后的最后一丝体面。”从此,后宫又少了一位敌人。齐嫣然并不难过。
“皇上您可不能去里头啊。”
早就安排好的太医赶来,只等最后的宣判了。
“无妨,皇后出了这样的事,朕伤心欲绝,总要进去看看。”说着,梁子殷悲恸般地拿起手帕轻掩住了口鼻,走了进去。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医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结结巴巴的。
一群身着黑衣的男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经过一夜,地上的血已经变得暗紫。
“咳咳咳——”
梁子殷黑着脸走出来,全程不发一言,直到到了自己的客房,才甩手给了身后的少年一巴掌。
“你不是说万事都做妥当了吗?现在你又怎么解释?”
“是微臣疏忽了,微臣罪该万死。”顶着火辣辣的指印,初一连眉头也不皱,“微臣甘愿受一切惩罚。”
是他大意了,昨晚那名头目出来向他禀报——萧云尹已死时,他本该进去看看的。
“哼,你受罚就能换回那个女人的死吗?”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少年,梁子殷看着也就是徒增怒火。
“皇上,宫里来了信差,娘娘昨夜身子不适,就先回了宫。皇后娘娘说,还望皇上不要挂念,安心避暑才是。”
“愚蠢!一群不中用的东西!”一个大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地错失掉了,日后再想要行动,只怕难上加难了。梁子殷大骂着摔起了房中的东西。
过了一些时候,梁子殷才把众人召集到了一起。
“今日有人传讹——朕的皇后薨了。可朕的皇后明明好好地在宫中!这是欺君之罪,更是对皇后的大不敬!”梁子殷重重地怒拍桌子,吓得众人一阵瑟缩。
“朕一定要严惩此人,以儆效尤。”梁子殷示意初一将人压上来。
被绑的宫女就是昨晚去服侍萧云尹的人,被拷打了一番,女孩眼神空洞,不再辩驳,只剩下了麻木。
“此女生性狠毒,无端咒皇后,赐死已是对她最大的宽厚了。”
梁子殷说完,两名侍卫上前把宫女拖了下去。
“皇后抱病提前回了宫,朕深感遗憾,所以决定十日后起驾回宫。这段时间诸位就好好在此地放松放松吧。”
听着底下的人寒暄了几句,梁子殷便没了兴致,离席了。
“没想到,皇后真是福大命大啊。”山上的野花这时才相继开放,齐嫣然随意折了几枝把玩着。
“你说皇上会喜欢吗?”女人将嫣红的野花别在自己头上,笑得山花般烂漫。
窦卿看着女人的笑,她有片刻的恍惚。
“或许喜欢吧。”
齐嫣然所有的精心装扮都是为了梁子殷,而不是她窦卿。
齐嫣然采集了许多野花,一朵一朵地装饰在床上。这一晚,她也如愿以偿地被梁子殷召幸了。
遥远的凤仪宫内,也是歌舞升平。
“娘娘,听说您提前回来了,奴婢今下午就赶着来了。不巧碰上你午睡,就没敢打扰。”
柳琰才舞完一曲,说话不免急了些。她满眼爱意的目光始终黏在萧云尹身上。
“本宫向来不喜欢出远门,就提前回来了。”重要的是,凤仪宫中还有她想念的人。萧云尹柔和地看向一旁安安静静的女孩。
“娘娘,您要是喜欢,奴婢再为你舞一曲可好?”柳琰站起,挡住了萧云尹的视线。
“本宫原是体贴你,可你既这么说了,就再舞一曲吧。”
柳琰翩翩起舞,萧云尹也收回自己的目光,专心看起了曲目。
炽热的视线察觉不到了,安歌抬起眸来,看到的便是一上一下的俩人眉眼含笑对视的模样。常年的舞者生活,使柳琰的身姿更加妙曼了起来了。
安歌抿着酒,想起了郁闷的事。
那日她醒来后,去鹿林峰的队伍早就出发了,萧云尹的贴身碧云告诉了她情况。这下凤仪宫没了萧云尹。
安歌起来梳洗,用早膳时,柳琰却来了。
“哟,安贵人现在才用膳呢?”安歌身边的人都被她遣了下去,柳琰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她不行礼,径直坐了下来。
“安贵人不是有自己的住处吗?怎么天天赖在娘娘这儿不走。”柳琰鄙夷道。
“你到凤仪宫来,有何事?”她也不喜欢柳琰,特别是柳琰每次近乎矫揉造作地与萧云尹说话时,她对她的厌恶更是达到了极点。
“不过是皇后娘娘照应着你罢了,你还真把自己当凤仪的主人了?”
以前的凤仪宫只有萧云尹一人住着,是多么好,现在却平白无故多了个安歌。柳琰看着安歌,没有半点尊敬。她可是萧云尹亲自命为舞乐之首的人,就是皇上开口相接,萧云尹也不依。
“安贵人就别煞费苦心在娘娘身上了,你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她!”柳琰话音刚落,碧云就进来了。她讨好般地上前,拉着碧云问起了萧云尹归期的事。
“娘娘可喜欢奴婢刚才的舞?”一舞毕,柳琰期待地看向台上的女人。
“极好,本宫自是要赏你。”萧云尹拂袖,其余舞者便退了下去。
“娘娘待奴婢,亲如长姐,娘娘对奴婢已经十分关照了,奴婢,奴婢不要娘娘的赏赐。”
柳琰面颊红润,清澈的明眸中带点羞涩。
萧云尹只当是感激的话,叫碧云给她添了酒。
就因为柳琰跳舞跳得极好,她就如此开心吗?安歌神色黯淡,只是静静地饮酒。
歌舞升平,丝竹奏鸣,饮酒酣乐。这个小型的晚宴,再持续了一个时辰就结束了
“这么晚了,大家也累了,都回去歇息吧。”交谈间,柳琰饮了许多酒,两颊绯红,萧云尹便命人把她送了回去,“就用轿子吧,安全些。”
在后宫中,不曾有过舞妓乘坐轿子的传统,但既是皇后吩咐的,奴才们也只得听命办事。
“你今晚似乎不大开心,是有什么心事吗?”萧云尹一直有注意女孩,发现她只是沉默地一杯接着一杯地饮。
偌大的凤仪宫,只有安歌和自己,可她们俩人独处时,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所以当柳琰说要来的时候,她是欢迎的。或许安歌也觉得闷,正好借歌舞解乏。
“你和柳琰很亲近吗?”安歌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有在这种半清醒的状态下,她才敢向女人倾诉自己的不满。
“亲近,倒也没有。只是她身世凄凉,便起了怜悯之心。”
女孩已有了醉意,可萧云尹还是耐心地回答她。
“萧皇后真是心怀慈悲,只是这天下还有那么多可怜之人,比柳琰凄凉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安歌真的醉了——敢直视萧云尹,“难不成萧皇后也要一一管吗?”
萧云尹轻笑,“我又不是神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怎么会不是神人?萧云尹闪耀极了,周围的人都喜欢她。柳琰更甚。
“我要睡了,你回去吧。”安歌不愿再想柳琰的话,而且她确实是有些困了。
“你这人真奇怪,要是换做柳琰,她是断不会赶我的。”
“那你就去找柳琰好了,能歌善舞的,谁不喜欢呢?”
安歌像只炸毛的小猫,此刻在她眼里萧云尹只是曾经欺负过她的人,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皇后。她不畏惧她。
萧云尹本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女孩竟当真了,是不是代表自己在安歌心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想到这里,萧云尹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
“柳琰虽然能歌善舞,但我对她并无他想。”萧云尹轻抚开女孩略凌乱的发丝,极致温柔,“安歌,我不会再强迫你了。对于安氏一族的安危,你也大可放心,我萧云尹还没有卑鄙到这种地步。”
“我会耐心地等待,等你愿意接受我为止。”
萧云尹已经离开了,可安歌却没了睡意。她的心跳得极快,额间一阵发烫,那是方才萧云尹吻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