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昔日翼族的过去

    【千仞城一直是我们翼族的立身之地。

    千百年来，有很多其他外敌觊觎此地，不过千仞城地势很高，易守难攻。】

    【父亲告诉余，人类曾有数次大规模的入侵千仞城，但都被汝辈守下来了。

    更早时期吾辈魔族也入侵过，但很快知难而返，在吾看来攻克千仞城是个不可能的命题。】

    扎古回忆道。

    【我们也曾是这样想的，但是很快，我们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人类教士中的地理学家用地质勘测魔法找到了天然的钟乳洞，通过洞窟联通的方式入侵城中。我们坚固的城防形同虚设。】

    【魔王大人说过，人类教士非常可怕，智慧与科技是他们最有力的武器。

    在这一点上，他们比任何一个种族都要强。】

    扎古捋了捋下巴，表情严肃。

    【他们在夜间发动奇袭，为首的叫希拉里将军。

    他战法诡辩，又加上是夜间奇袭，我们很快败下阵来。】

    【人类无法飞翔，翼族按理来说就算是奇袭也没办法被团灭。吾很好奇接下来的战斗。】

    【战斗刚开始其实我们打自卫战还有一些优势，不过我们运气非常不好，打到一半下起了暴雨。

    这对我们翼族非常不利，很多战士甚至飞不起来。】

    【这应该与运气无关，人类军中应该有特级法师和萨杜。

    数名特级水法师共同施法可以做到局部的呼风唤雨，萨杜也可以小部分影响天气。】

    【这样…吗？我不清楚为什么，之后天空突然打雷，千仞城几千年来没有打过雷…

    翼族战士被雷暴劈中，受伤惨重。

    而人类似乎有应对的办法，土魔法师凝成特殊的土甲，然后他们的士兵又涂上了一种特殊的粘稠药水，他们利用隐蔽地形躲雨，打巷战。

    雷暴好像对他们并不怎么起作用…】

    【土的导电性极差，至于汝口中说的粘稠药水，应该是油。父亲教过余，土和油能防电。】

    【油吗？怪不得…原来如此

    之后无论是环境还是形势，都对我们翼族不利。

    一方面坚固的城池被从内部突破，另一方面翼族的制空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

    因此我们翼族…几乎全灭了…】

    【汝的眼睛…也是那个时候…】

    【是的，由于战后九成的翼族雄性战士都牺牲了。

    他们大肆烧杀抢掠，我的这个眼睛也是在那个时候被挖去的…】

    【吾明白了，战后的事情呢？】

    【之后绝大多数翼族都牺牲了。剩下的部分被关在这所监狱，因为千仞城崖壁上盛产宝石。

    他们给我们翼族戴上脚铐防止逃跑，让我们去山崖采集宝石。

    除开我们这部分外，还有另外一部分翼族…

    是为人类高层提供性服务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看来你我有共同的敌人，汝非常憎恨人类，对吧？】

    【憎恨，憎恨人类中的坏人。】

    【汝过于善良了。也许汝眼中的坏人，在人类眼中是好人。

    只有不同的立场，没有绝对的好坏。吾再问你一遍，汝憎恨人类吗？】

    【…憎…恨…】

    她有些害怕，也有些犹豫。

    不知是因为旧日的阴影，还是如今的悲惨处境。

    或是太过恐惧人类，导致没有办法鼓足勇气反抗？

    【人生观无法很快改变吗？

    那吾换一个方式，汝憎恨害汝翼族的人类吗？】

    【憎恨！】

    这一次她非常坚定。

    【很好，恨意是极大的动力。

    吾会救你们出去，相应的，吾需要翼族你们的力量，来对付征伐无滥的人类。

    汝愿意吗？】

    【我愿意。】

    【不过吾辈魔族和汝翼族是世敌。吾辈对于汝来说可是坏人，这样也没关系吗？】

    【只有不同的立场，没有绝对的好坏。您刚说过的，对吧？】

    【哈哈哈，汝甚慧。

    好！明天晚上，吾会打碎所有牢笼，放汝辈出去。】

    【需要我传递给大家吗？】

    【不必，知道的越少越好。】

    【再次由衷地谢谢您。】

    …

    当天晚上，典狱长办公室。

    【听说您找狱卒要了瓶酒？哎呀，地瓜烧那都什么档次的便宜货。

    您要喜欢喝酒啊，来尝尝这个，这酒叫“醇酿沙香”。

    这可是国酿级的好酒，一般人我还真不拿出来。】

    恩迪丝起身满脸笑容地给扎古倒了杯。

    【吾辈的确挺喜欢喝酒。】

    扎古想起来自己拿酒去给那名翼族消毒来着。

    为了怕计划败露，扎古也只得随便捏了个谎。

    【哎呀，喜欢那就好。哈哈哈，您就把这儿当自己家。

    羁押您也是上面要求，小的这边也没办法去，我这边尽量给您安排妥当。

    过几天上面就派人把您接走，我这边也好交差。

    您也别多想，我听说您是百年不遇的魔族，上面说不会杀您，顶多关押观察研究，您大可宽心。】

    恩迪丝赔笑道。

    扎古就是个手捧雷，恩迪丝自然不想惹事，只能装孙子，大丈夫能伸能屈。

    【我不会逃走。】

    扎古喝了口酒。虽然酒精对魔族无效，但扎古品得出来，的确不一般。

    甚至是他百年来喝过最好喝的酒。

    【老哥您知道为什么要喝酒谈事情吗？

    因为我们人类啊，狡诈得很。

    但是喝酒精后，嘴就管不住啦，会说一些有的没的的真话。

    和兄弟一起喝酒谈事，互相相信才互相说真话。

    我拿你当兄弟，你放心今晚上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不带一丝假话。】

    恩迪丝拍拍胸脯说道，看来他也是个酒桶，酒晕上脸了还在继续喝。

    【虽然酒精对魔族无效，但我也向你保证，我不会逃走。】

    扎古告诉恩迪丝。

    【我喜欢爽快的人。我在官场尔虞我诈了这么多年，早就受够这狗屎环境了。

    高层一方面要我每月产出一定数量的宝石，一方面经常派人来调查，我还得提心吊胆地供着。

    唉…】

    【为何要与吾说这些，官场之事吾不甚了解。】

    【就是和你这种与官场无关的人聊天才说的出口啊。

    憋在心里，闷。和同僚说又怕暴露。老子每天都在用假话忽悠人，说的多了自己都恶心。

    来位领导就说“啊，正巧是翼族的休息日，带您去舒服舒服”。

    特么上面又要催产收，这狗屎宝石又不是可再生资源，这玩意越来越少，上面那群猪真够脑瘫。

    我这产量越来越少，他们的要求却越来越多。】

    恩迪丝开始胡言乱语，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现在他见条狗估计都要踹一脚。

    【人类的贪心是无限的，特别是对财富的贪婪。】

    【年轻时候我一直想奋进，从狱卒干到了如今的典狱长。

    现在才知道这b班上不了一点。不如老老实实在家陪老婆孩子，还图个清净。

    艹，干了这个月就不干了…

    不对…不行唉…】

    恩迪丝开始谈人生谈理想，随后想起一件事情，他摸了摸肚子，轻叹一口气，眼角闪露出一丝悲伤。

    【汝被现实所困吗…

    吾也有过一段经历。父亲死后，吾也曾对现实失望过一段时间。

    吾也变得十分暴躁，不过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不不不，不是我暴躁，是那群狗东西不当人。你知道吗？

    他们每月给我的指标，刚开始很轻松，毕竟大多数宝石都是裸露在崖壁上，我很轻松就能完成。

    现在宝石压根找不到，挖不了。

    我前几个月为了强行达标，开始掺一些杂矿，杂矿的亮度和颜色达标，混过去不难。

    但上个月，终究还是败露了，上层为了警告我，把杂矿强行让我儿子嚼碎了咽进肚子…

    你能想象到…我儿子牙都崩掉了一颗，嘴里流的全是血…

    最后他被折磨致死，就在我的面前

    。我很窝囊，我干不过那些人，只得认输，上面还说这只是个小警告，要是再掺假，就…

    唉，不能干了，干完这个月，我就回老家…】

    恩迪丝说到儿子的死讯时怒目圆睁，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扎古看在眼里，他心想，如果恩迪丝也对希拉里高层有怨言，这意味着扎古和恩迪丝有合作的可能。是否可以向他说出自己的计划？

    毕竟恩迪丝是典狱长，如果以保证“恩迪丝的安全”和“共同的敌人”作为筹码，是否可以让恩迪丝放翼族逃出监狱…

    不对，他的妻女还在希拉里高层手里，如果贸然开口可能会暴露。

    恩迪丝完全可以把自己和翼族供出去换妻女平安…

    这点需要注意…

    【我躲开了上层的眼线，花大价钱把妻子女儿安排到了南方公国，目前她们应该已经坐上马车了…

    我厌倦了勾心斗角的官场了，再熬一周我就走，去南方公国和家人团聚…

    老老实实过一辈子，至少这些年赚的钱够我和家人下半辈子花了…】

    恩迪丝有些口渴，又喝了一口酒。

    妻女已经被送往南方公国了？

    扎古心想，如果恩迪丝目前没有后顾之忧且痛恨高层，扎古完全可以和他合作…

    说出计划多一个伙伴，而且出逃监狱，典狱长的帮助是必要的…

    【吾…】

    等等！

    不对…扎古突然反应过来…

    他在自己的房间看过恩迪丝的全家福…

    他只有一个女儿…

    哪来的儿子？

    那他刚口中的经历…

    扎古瞬间出了冷汗，他朝恩迪丝看去

    他的眼神似醉非醉，仿佛一条毒蛇一样盯着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