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审讯赵庆红
“没了！”匆匆出门的苏珞片刻后又匆匆回来。
“什么没了？”
“证据。”苏珞面色铁青，“唐国强说之前搬迁的时候不小心一块弄丢了。”
李天逸眼睛微微眯起，“就怕不是不小心，而是有意为之的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见见赵庆红吧！”唯一能成为铁证的证据没有了，不过这也在李天逸意料之中，所以他也没有气馁，现在需要抓紧时间突破赵庆红。
审讯室里，苏珞和李天逸再次见到了这个身材矮小、其貌不扬却又丧心病狂的男人。
“我们是天南市刑侦支队的工作人员，现经领导批准参与你这个案子的审讯。现依法对你进行讯问，你要如实供述，与本案无关的事情可以拒绝回答，听清楚了吗？”李天逸打开录像机，用笔记本电脑记录着。
“听清楚了。”
“赵庆红，你在昨天的审讯当中交待了自己曾经在1996年4月9日在一个女厕内强奸并杀害了一名女性，有这事儿吧？”
“具体哪天记不清了，但是有这事儿。”赵庆红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想到承认这个？警方并没有掌握你与这个案子直接的联系吧。”
“我杀了这么多人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清楚，反正怎么着都是死刑，就都交待了呗。”赵庆红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露出了笑容，“再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
“给我们讲述一下这个案子的细节。”
“1996年4月的一天，下了班以后大约是晚上七八点钟的样子，具体几点钟我也记不清了。工人收工以后我们闲聊了一会，我看见他们吃完饭了，我用自行车托了一车劈柴从工地出来拐到健康街，继续向南走了一会，走到鞋厂家属区西侧。那边有一个公共厕所，我看见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走了进去，就跟了进去完事之后那个女人还是一直在叫，我就把她掐死了”
“你知道有一个人曾经被认定为这个案子的凶手而被执行死刑了吗？”
“在报纸上看到过，所以我当时感觉你们这些警察都是蠢货，在那之后我杀的人基本都给你们留下张纸条。”赵庆红嗤笑道。
苏珞看向李天逸，李天逸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行，那今天就到这吧。”
苏珞示意民警将赵庆红押回看守所后，与李天逸走出审讯室。
门口走廊里站满了民警，唐国强也在其中。
“怎么了唐队长，这么兴师动众的，是要干什么？”苏珞问道，李天逸也是默默移步至苏珞身前。
“别误会，有人要继续审问赵庆红。”唐国强说道。
“噢！”苏珞点点头。
李天逸却开口问道：“是谁要审问？”
唐国强刚要开口嘲讽，眼神却不自觉的瞥了一眼苏珞，他将两人拉到走廊角落，才低声说道：“是齐副市长。”
“不行，这不符合规定！”苏珞尖声喊道，齐副市长原名齐天明，正是当时负责呼格案的分局领导。
“没办法，人家是领导，领导要亲自审讯，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也不能让领导难堪不是？”唐国强谄笑道。
李天逸在一旁帮衬着：“副市长就可以不守规矩吗？你们就不怕这事传出去”
“你们两个别给脸不要脸！”唐国强火了，这两个小屁孩怎么油盐不进呢。“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俩只不过是来帮忙的，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苏珞深深凝视着唐国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行，走着瞧吧。”苏珞最后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李天逸赶忙跟上。
“现在怎么办？”李天逸急切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去跟我老师通个电话。”
苏珞的博导白玉华，虽然已经退休，但是作为公安大学刑侦学最著名的专家，自然是桃李满天下。
看来这次必须得借用老师的关系了！
“齐天明是吧，我还听说过这个人。行，我知道了，我去打几个电话。”
听到老师白玉华的答复，苏珞稍稍安心了一些。
苏珞回到办公室没一会儿，李天逸也蹑手蹑脚的回到房间里。
“齐天明进审讯室了。”
“先不管他了，咱们去见见李格图的父母吧。”
“李格图的父母？你知道他们住哪吗？”李天逸问道，他一门心思都扑在赵庆红身上了，根本就没想到这些。
“昨天托了个同学打听到了。”苏珞叹了口气，又说道：“两位老人原本也是鞋厂的职工，自李格图被枪毙后，相继内退，自此之后年年去北京上访，但是根本没人理会。”
“唉！”
“网上能搜到的报道，只有1996年4月20日的呼格市晚报。报纸上登载的《4·9女尸案侦破记》描述，警方在熬了48个小时之后终于得到了李格图的供词，为了证实供词的真实性，由分局刑警队技术室对他的指缝污垢采样，进行理化检验。市公安局技术室和蒙省公安厅进行了严格的科学鉴定。最后证明李格图指缝余留血样与被害者咽喉被掐破处的血样是完全吻合的。”李天逸坐在副驾驶看着手机说道。
“但是卷宗里记载的是当年检测的为李格图指甲缝里的皮屑，这个皮屑的血型与死者一致，都是o型。”苏珞握着方向盘说道，“而且我听说，李格图父亲的血型为o型，他母亲的血型为ab型。”
“这么说来，李格图很有可能自身就是o型血？或者说，他指甲缝里的皮屑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的？”李天逸惊呼道。
“谁知道呢？那个年代也没有条件测血型，谁也不知道李格图是什么血型。”
“而且我注意到，”李天逸接着说，“李格图的口供里详细说出了死者内外衣物的颜色，连皮带是什么样子，怎么扣的都说得很清楚。但是案发现场却是没有灯的厕所，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