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童年记忆

    在我的记忆里，5岁前的片段还有一些，但是那些记忆可能就成为后面抑郁症中最早的起因。我记得我从楼梯最上面的第三格摔到楼下，那时候的楼梯没有扶手，然后左边眼睛肿了一个大包，黑黑的，也只是去诊所看看，打了针，几天后消了，我以为没有影响我的视力，应该没事了，直到10年前，去做护肤的时候，美容师摸我鼻子，说我鼻梁左右不一样，我摸了一下，真的，左边鼻梁有个骨头突出来，当年正是左眼肿起来，而且两只眼睛留下了永远黑眼圈，从那后，又有了新的绰号“熊猫”。

    我还记得，肾炎复发的某一天晚上，父亲在加班，母亲一个人陪着我，我肚子胀得很大，脚也肿了，母亲一按，上面会有个印，白白的，颜色不会变回来。母亲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大半夜背起我去诊所，诊所的医生是个很好的人，把他半夜叫起来，他也不会说我们，由于我们之前每天都去打针，都很熟了，他也知道我们的情况，以至于几年后的某一天晚上，我气管炎哮喘发作，也是半夜叫他起来给我打针，他都不会抱怨，而且打针很便宜，很少钱。

    最最让我害怕的记忆，我到现在都还记着，只是不去回忆，就当没发生过，但这段记忆确实给我留下了阴影。那年我也不知道，父亲和叔叔为啥吵架，我刚在门口玩，虽然这种闹哄哄的吵架不是第一次了，我也见过，但是那一次，父亲在前面跑，叔叔拿着菜刀在后面追，父亲逃到了前面的西瓜地里，跑到到前面不远处，被西瓜藤绊倒，摔了，趴在地上，叔叔追上去，用菜刀在我父亲背上砍了两刀，后来父亲想去医院，叔叔放狠话，如果去医院，这事散发出去，要把我们家干掉，我们害怕，就在家里熬着。还好邻居小伙好心，给我们买了创口贴，也还好伤口不深，大夏天也没有发炎。叔叔在那个年代，就是不务正业的混混，他后面还因为一些事坐过两次牢，那个时候治安也没现在好，奶奶占叔叔这一边，我们势单力薄，只能忍。父亲背上的伤疤到现在都还在，每次看到，都会想起这一段。

    还有一段记忆来自二伯，我时常想起这段记忆，又生气又痛苦。二伯，他是一个很直的人，但也是那种拿别人痛苦取乐的人，记得每次母亲带我去打针的时候，他都讽刺我为“摇钱树”，很难听。更令我无法忘记的是，他拿我取乐，每次看到我，就拦住我，左手使劲捏我大腿，把我捏的嗷嗷直哭，然后他用右手假装打左手，嘴里还笑着说“放啊，放手啊，快放手”然后左手捏我腿更疼了。因为就住两隔壁，我父母看在眼里不敢阻拦，因为怕起冲突，又吵架，因为奶奶喜欢老二和老四，老大和我父亲都不受待见，偏偏生的都是女孩，二伯家的堂哥在当时是唯一的男孩。我回到自己家，父亲脱掉我裤子，看到大腿都是乌青乌青的。父亲也只能忍在心里，我有想过，如果今天被这样对待的是弟弟，他们会不会跟二伯撕破脸。我想可能会，因为平时二伯训我，动不动让我罚站，我母亲有一次竟然笑了，感觉终于有人治我了。可是，就算是我的孩子，如果很皮，我也不会让别人来训我的孩子，而且我是很听话很弱的孩子，而他自己的孩子却从来没被罚过站，这就是为什么堂哥孩子现在出生一岁了，我一眼都懒得去看，二伯自家孙女当个宝，侄女是草吗？

    奶奶已经去了很多年，关于她的记忆其实很少，接触不多，大多都是母亲在我面前说她怎么怎么的，而真正的记忆是，她看我的眼神很凌历，面相很凶，前期很讨厌她，因为她看我的感觉就不友好，她说我什么我都会回怼，因为她总喜欢夸堂哥说我，然后接着就莫名其妙我父母开始加入，然后吵架，然后二伯或者叔叔加入，总感觉那个年代的人很奇怪，会借着孩子借题发挥，酝酿世界大战，吵完后，父母就会说我，都是因为你，我们才吵架，可是才五六岁的我知道啥啊，就像我女儿，现在说话可喜欢跟我对着干了，她才八岁，而且很多都是她自己的另外新想法，而且她喜欢挑战我，比我厉害她就很开心，难道我要借此打压她吗。所以，在那样的环境下，我越来越没安全感，越来越懦弱自卑，很害怕因为自己生事，对自己的言行举止过度观察多想，小心翼翼。而现在，奶奶人都不在的，对她就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