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碗水端不平
不劝可能还好，可王氏这么一劝，姚老爷便莫名来气。
“那小子跟着惠安堂可以啊，眼见烧冷灶烧出了头，这么多天也不见回家看看。
指不定是挣到了钱又到哪里鬼混去了，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是吗，我这块烂泥可碍着你的事了吗？”
姚长子人未至，声先至。
引得众人侧目。
姚老爷骂道，“你这小子这些天哪里去了，又在外边闯祸了吧？”
可跟往常不同，姚长子却不气不恼。
这反应让姚老爷感到困惑，这小子今天是吃错药了？
王氏还在惺惺作态，“害，更儿还快给你爹请罪，你真要气死你爹不成吗？”
姚长子冲着王氏笑眯眯，不过笑容带着敌意。
“还不知道是谁气死我爹呢，你跟你儿子干的事，还没告诉我爹呢吧？”
王氏跟老二登时脸色煞白，“说什么呢？根本不知道你说什么？”
姚老爷听出话头不对，“你们做什么了？”
“没有啊，爹，孩儿什么也没做……”
“是啊，也就是更儿在胡说八道。
这孩子，为了逃避惩罚，竟编排出这种谎话出来？
我记得他小时候可乖了，怎么现在长成这样了呢。”
“听见没有？成天跟些猪朋狗友鬼混，把你都搅成烂泥了！
今天看我不抽死你个不孝子！”
忽然一阵骚动，几个彪形大汉风风火火进来，店小二刚过去想要招呼，竟被为首的刀疤全直接推倒在地上。
只见随后进来一位年轻人，一袭青色长衫，施施然作揖。
“不知哪位是五和酒楼的东家？”
姚长子惊讶道，“阿也，你怎么来了？”
陈也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姚老爷刚才便看这年轻人眼熟，经姚长子这么一说，才想起这不就是上次在店里跟万永商会的人起冲突的那个年轻人吗？
心想以为是来寻仇的，没好气道。
“老夫就是。万永商会跟五和酒楼可没关系，你要找人寻仇，请到别处去。
若要不走，那老夫就报官了。”
“在下陈也，找东家有事，并非寻仇。”
“有何贵干哪？”
“讨债。”陈也大摇大摆径直坐到桌旁，自斟自饮，“茶水凉了，换点新的来。”
刀疤全连忙应声，提着小二后脖颈催促着换茶水出来。
自从刘麻子失势，刀疤全这帮混混打手就没有去处，陈也见他还可以，就留下来听候差遣。
“讨什么债？”
姚老爷闻言，旋即一巴掌拍到姚长子后脑勺。
“我打死你个畜生，在外面瞎混什么了？什么时候欠下的赌债？”
“都说了，不是我啊，爹！”
姚长子分辩道。
可姚老爷眼里这大儿子从来不学好，看到这阵仗，哪里会信姚更的话。
先入为主就以为姚更又给自己惹麻烦了，“这人就是陈也是吧？
我早就告诉你别跟这种人瞎混，你还不信，现在被骗了吧？还有脸回来！”
要知道近日来陈也的名号已经在『历儿城』响当当。
食客们听见这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竟是『历儿城』里新晋的大老板，不由伸长好事的脑袋，看分明些。
陈也抿了口新上的热茶，满意地点点头。
“爹打儿子，天经地义。
不过这个地方不合适，酒楼还要做生意，你们大可以换个地方。”
姚老爷冷哼一声，环顾四周看热闹的食客们，撸起袖子。
“你小子还知道廉耻二字？老子告诉你，现在就揍儿子！
老子的酒楼，老子爱揍就揍，不做生意了行了吧！”
陈也也不恼，“那可不成，现在酒楼可不是你说的算了。”
这话一出，让姚老爷高扬起要揍的手，愣是凝在半空中。
“你这话什么意思？老子的酒楼，我还说的不算？
……姚更，你小子真要气死你老子不成是吧，你说清楚，到底在外面闯啥祸了？”
“是啊，哥，你到底做啥了啊！酒楼可是爹的，你难道要强抢爹的家产吗？”
“猪油蒙心了吧，你个庶出的，想谋夺家产！？”
食客们议论纷纷，都对姚长子指手画脚，言语尽是骂他有悖人伦，丧尽天良的辱骂。
姚长子嘴笨，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这货真是蠢的没药医，嘴巴长了跟装饰似的。
陈也无奈摇头，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刀疤全，让拿去给姚老爷看看。
“什么来的？就这一张纸，你就想抢我的酒楼？”
姚老爷还不明所以，但身旁的老二跟王氏窥见合同内容后，顿时脸色苍白如纸。
王氏一时竟站不稳，踉跄了几步，老二赶紧搀扶。
“阿也你……”姚长子道。
“合同写的很清楚，姚家二公子以酒楼抵押一百万，逾期不还则归债主所有。
不清楚的话，你可以问下你最引以为豪的二公子。”
老二难以置信，脱口道，“等下，这合同怎么会在你手里？”
话刚出口，老二就悔青了肠子，刚才的话无疑证明了这份合同的真实性。
王氏心里骂这孩子蠢货，姚老爷更是怒不可遏，质问老二怎么回事。
姚长子委屈巴巴，他也是刚从顾九思那得知消息，急冲冲要回来质问老二怎么干出这种事。
结果，刚好就碰上了陈也来追债。
陈也看好戏，“是啊，真是巧了。这份合同，兜兜转转就到了我手。
以后你的债务归我了，我就是你们姚家的最大债主。”
是的，姚更家的五和酒楼一夜之间易手。
因为姚更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为了筹集开分号的资金，也想趁着惠安堂跟万永商会打架，从中薅点羊毛，花重本买惠安堂输。
结果输得倾家荡产，五和酒楼也被迫抵押给了钱庄。
而更有趣的是，抵押给的正是三角楼钱庄。
陈也把三角楼钱庄收购了，自然这间酒楼也归陈也所有。
“你觉得该怎么处置这事？”
陈也得知事情原委后，把合同给了顾九思看。
“一百万，不是小数目。
要是能直接给姚更最好了，可给了他以后，怕是这笔钱就收不回来了。
我想你犯愁的也是这事吧，不然也不用问我，就直接把合同给姚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