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病
同桌陈儒年一脸焦虑，仔细打量他，“青山，你怎么了！你的脸很红还有很多白色的点子，脖子上也有！哪里不舒服吗？”
少年听着同桌焦虑不安的话，本来就头晕目眩、神志不清的人，突然眼神清明了几分，“我不知道，我……我有点头晕，有点痒。”
陈儒年一惊一乍，把前桌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梅兰担心道：“我和你扶他去医务室吧！”
陈儒年看他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更加担心，“走，带他去医务室看看！”说着，就把少年的胳膊架在脖子上，和梅兰把人扶出教室，“梅竹，帮我们请一下假！”
“好，快去吧。”隔着半个教室，梅竹回应道。
……
校医替看起来病得不轻的少年把脉，骂骂咧咧地说：“中暑了，你自己都不知道吗？你这个年纪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老了就知道错！”
校医室内的俩人松了口气，梅兰细心地询问校医：“医生，那有什么要忌口的吗？他身上长了很多白点点，没事吧？”
“没事，是痱子，拿一包痱子粉擦，或者买一瓶六神花露水喷也可以。这段时间不要吃荤腥酸辣的食物，注意防晒避高温。”
一直未吭声的少年听了校医的一番话，难堪了几分，“医生，那……可以赊一下账吗？我今天没带钱……”越说越窘迫，说到最后头都好像要埋进胸膛里似的。
校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陈儒年截断了，“我有，管够，医生尽管开药，病不能拖着。”
校医打量了陈儒年几眼没说什么，转头去配药了。
少年很感动，抓着同桌的手郑重其事的说：“儒年，谢谢你，我……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谢谢你帮了我！”
陈儒年被梁青山的一通感谢弄的有点不好意思，摸了一下鼻子，“好好好，不用谢，咱俩谁跟谁啊。”
校医把配置好的药往前一放，嘱咐道：“这是三天的药，一天三次，饭后吃。这是痱子粉，直接擦在长痱子的位置。”
梅兰拿了药拆开，拿出一次的量，接上一杯热水，递给少年，“青山，先吃药。”
生病中的少年没有什么思考能力，更是乖巧，不哭不闹，把药吃了。
校医看着围着人打转的俩人，忘了付款的事，敲了桌面提醒道：“二维码，在这边，一共27元。”
陈儒年边拿手机扫码边说：“哎，好，现在就扫。”
梅兰边替少年擦痱子粉边提议，“青山，回教室再休息一会儿吧，教室有空调，没那么热。”
吃了药的少年，精神更加混沌，迷迷糊糊的应着：“好。”
……
强撑着回到教室的少年，占到桌面趴着就睡。
下节课是体育课，此时的教室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人，陈儒年和梅兰把人安顿好后，也赶在打铃前匆匆离开教室赶着往操场上去。
偌大的教室，只剩下两人。一人埋头学习，一人埋头睡觉，互不打扰，一副岁月静好的假象。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落针可闻的教室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呢喃声，“水……水……”
声音是过道对面趴着的少年无意识发出的，也许是真的难受极了，带着几分哭腔。鬼使神差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少年忽然停下了笔，拿上放在桌面的一瓶矿泉水放在omega的桌面上。四下无人，少年毫不避讳的打量着昏睡的omega，一脸白的痱子粉被蹭到鼻子上，有点滑稽，但是出现在omega稚嫩的的脸上倒显得有几分可爱。
高大的身影站在身侧，遮住了光线，睡梦中的人似乎有所感应，睫毛颤动了几下，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站着的少年如梦初醒，眉头紧蹙，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行为。思索了一会，觉得没意义，又继续投身到学习之中。
身体不舒服，梁青山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中，旁边站着无法忽视的人，他早就感应到了，努力睁开了双眼，迷糊的视线看到了班长退回位置的背影，还有桌面上放大瓶身的矿泉水。
发着热的脑子后知后觉发现错过了重要的一幕，呼吸一窒，但是不想让对面的少年尴尬，只能继续装睡。
缺爱的人，总会特别珍惜别人随便施舍的善意，哪怕只是举手之劳，也会铭记于心。只是这次不同，滋生出了别样的情绪，并随着时间疯狂生长。
装睡的人，在即将重新入睡之时，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外传来，越来越近，两道身影并肩走进教室，“热死我了，快调低一点空调！”
大高个搭话：“对啊，我衣服湿透了，这球打的真过瘾。”
原本安静的教室突然被这大声嚷嚷打破了，傅隐映皱眉，心里不爽，扫了一记眼刀，“周记，空调温度刚适合，心静自然凉。”
没来由的，被点名的周记被班长投来的视线在酷热的夏天中吓出冷汗，不敢反抗，只能服从：“呃，好的，班长。”
被直接在同学的面前落下面子的人和高个对视了一眼，敢怒不敢言。高个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宽心。
“杨虎，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错了？到底在装什么？”小声地抱怨，又生怕被听见，不确定地还往傅隐映的方向投去了几眼，“和omega共处一室也不害臊，孤a寡o的，谁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呢。”
大高个杨虎有点不解他的怒气，“这也没说错啊，空调温度适中，再降低会让其他omega感冒。”
同伴也不站他这边，周记突然就哑口了，但是心里仍然咽不下气，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
脚步声越来越密集，同学都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教室，梁青山假装被吵醒的样子，趁着别人不注意，快速把桌面上的矿泉水藏起来，放在包里。动作一气呵成，生怕被别人抢了。
刚刚藏水仿佛用光了好不容易蓄的力气，瞬时又蔫了，直不起腰。用着桌面的书打掩护，趴在书堆旁，用着余光偷偷观察过道旁的少年，眉目剑星，好看极了。
刚好拐进门口的陈儒年，看见睁着眼睛的少年，有几分欣喜，“青山，你醒了，有没有好点。”
偷窥被打断了，梁青山也不恼，来之不易的同学关怀让他倍感珍惜，“好了很多，头不晕了，只是乏力。”
梅兰体贴地提示：“那就好，今晚回去饭后再吃一次药，睡前再吃一次，明天应该就好了。”
落后几步的梅竹拿着一瓶矿泉水直接放在梁青山的桌面，“青山，喝点水，润润喉。没有热水，将就一下吧。”
梁青山很感动，“好，谢谢。谢谢你们。”
陈儒年心直口快地说：“不客气，早点康复。”
吃了药，又休息了一节课，梁青山的精神真的好了不少，撑着听完了后面的两节课。
越接近放学，梁青山越不安，差的一塌糊涂的成绩，还无故生病，欠着同桌的钱，实在是没脸开口问哥哥给钱，本来已经够拖累哥哥了，不管如何都不该再给他添麻烦。
梁青山浑浑噩噩地回家，吃过饭洗完澡拖着不舒服的身体强打精神去学习。
心里藏着心事，很难进入学习状态，不禁叹了几口气。想的太入迷，没注意有人来，“你挡住了我的路。”
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从后背传来，梁青山被吓地直接弹跳起来，喘着粗气、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只见对面少年穿着一中的校服，温润如玉的脸架着一副眼镜，却散发出冷意，实在是矛盾极了。
防备的打量了几眼，似乎没有感受到恶意，梁青山有几分不好意思，似乎冒犯到了别人，“对不起！”
少年不说话，顺着楼梯往上走了。
盯着上楼的背影，总觉得有几分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被接连不断的打断学习，梁青山干脆收拾东西进屋了，心里还在酝酿着怎么开口问哥哥给钱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