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般若
明月清风，夜晚静谧。
澹也脑海里全是阿姐柔软手指在他身上滑动的触感。
似柳拂春水。
“叩叩——”敲门声。
他皱眉，“谁？”
阿姐轻盈的声音响起，“我。”
他问，“阿姐你不是去休息了吗？”
阿姐轻声说，“你先开门。”
他打开门，顿时瞳孔骤缩。
阿姐的衣衫极薄，后颈处红色系带扎了一个蝴蝶结。
垂下来春柳死得柔软丝带被风吹得微动。
他喉咙发干，“阿，阿姐”
阿姐轻轻勾唇，朝他一步步走去，轻轻将他推到床上，指尖覆在腰间丝绦。
稍稍一捻。
纤薄衣衫，款款落地。
红色绣着鸳鸯肚兜隐隐盖住白若腻玉的莹肌。
他声音干涩发颤，“阿姐，你想做什么”
阿姐注视着他，璀璨的媚眼流光浮动，一双玉足踩在他的靴子上。
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在他伤口处画圈。
声音缱绻。
“澹也不知？”
澹也僵得像块石头，喉咙滚动，一动也不敢动。
阿姐轻笑，贝齿咬红唇，双眼迷蒙。
“你已经长大了。”
澹也呼吸加重，浑身巨震。
澹也猛地惊醒。
面上红晕久久未散。
他沉默良久，悄悄起床洗了亵裤。
-
陈夫子第二天一早便来看澹也了。
陈夫子欲言又止。
他想起昨夜澹也面无表情捡起箭束往自己心口下一寸扎去。
把他吓个半死。
澹也又跟玩似的将箭拔出。
还问他，“看着够不够严重。”
他震惊问他，“为何如此。”
澹也只说，“苦肉计。”
后来澹也一定要拖着伤回家他便猜了个三分。
澹也竟对他阿姐
陈夫子叹了口气。
“蔚县如今足以自给自足，只要耐心，朝廷定会不打而败，自行退兵。”
“你何必昨日冒险率人去偷袭呢。”
澹也抬眸，“夫子如此聪明，定然猜到了不是吗？”
陈夫子一愣。
“又是苦肉计？”
澹也挑了挑眉，没说话。
偷袭才会受伤。
苦肉计也得演得真不是吗。
陈夫子看了一眼门外没人后，低声说，“他是你阿姐！”
“如今你身处高位，一双双眼睛都盯着你，切莫行差踏错！”
澹也眸子沉下。
“如若不是我阿姐，蔚县那些人我不会救。”
“天下百姓不值得我拼命，唯有我阿姐。”
陈夫子嘴巴微张。
他很早便知澹也非池中之物，只是情感淡漠，无谓生死，不足以担起天下。
却没想到他的执念竟在于此。
真是作孽啊！
陈夫子摇了摇头。
他老了。
“今日来我还有要事说，朝廷腐败，全国各地都在揭竿起义。”
“特别是有一支队伍，打着反涧复国的称号，将东边一众县城全部收入囊中，声势浩大。”
“按照行程，他们不日便到蔚县。”
澹也眯了眯眸子。
“那便会会。”
-
蔚县依山傍水，足以自给自足。
大战之后，没有朝廷的压迫征税，再加上丰收季节的来临。
倒也算得上是一片欣欣向荣。
十日后。
城墙上。
陈夫子说，“打着反涧复国的那支队伍，自东而来，势如破竹，所到城池皆被收复。”
“甚至一半以上的城县主动开城门迎接他们的到来。”
“听说那支队伍的将领素有爱民如子，宽厚仁善的美誉，人称般若公子。”
“探子来报一个时辰后便会到蔚县，自然也是为收复而来。”
少年站在城墙上，面戴银质面具。
黑眸漫不经心。
陈夫子看不透澹也的想法，“你是想锁城让蔚县独居一城安逸还是与他们抵死打仗争高低？”
澹也声音清冷，“居一城安逸不过是一叶障目，在乱世中尚可，但迟早会被围攻蚕食。”
“又为何打仗争高低，无论输赢都是两方融合，我虽不会输却更不愿管这么多人，麻烦。”
他只想与阿姐相伴余生。
再多些麻烦事，浪费时间。
这话倒是出乎陈夫子意料。
“你的意思是要开城门迎接？”
澹也垂眸。
如若不是商澹涧那个废物，他何须花大把时间来浪费在这等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若是有人将这些烫手山芋接走。
何乐不为。
很快。
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得大地都在轻轻地颤抖。
扬起的尘土滚滚涌动，犹如海潮般袭来。
飘扬着的旗帜写着反涧复国四个大字。
千军万马临城门不过四里路。
一人穿着黑衣，骑马临城门下。
他望向城墙，声音嘹亮，“我等乃篱义军，久仰玉面神明之姿。”
“玉面神明拔刀向贪官，锁城抗朝，定也是不愿黎明百姓遭受世道艰难的困苦。”
澹也立于城墙，显得分外沉静。
风将他的高高束发吹起。
他微讥诮。
“竟是东篱人。”
崔仲儒一愣，似是没想到仅凭一眼便看出他是东篱人。
他很快回答，“东篱国几年前就已国破归属燕楚，我们现在自是燕楚人。”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等有义务让国家复强，也是名正言顺。”
澹也说，“你们是哪国人与我无关。”
他声音一厉，“不过难不成是我蔚县城小人弱，竟不配你们的般若公子亲自来。”
少年的声音虽清朗，但威压之感不容小觑。
崔仲儒只觉微窒。
他立马说，“般若公子一路走来看到百姓疾苦，一时不忍便留下安置妇孺。”
“绝不是对蔚县有任何怠慢。”
他想起玉面神明刚才的语气，似是对篱义军收复蔚县并不排斥。
“军马舟车劳顿，可否请玉面神明开城门让我们休憩一二。”
“般若公子很快便会来，倒时定能与您达成同创盛世的共愿。”
澹也眼皮都未掀一下，“那便等他来了再说。”
他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城墙，崔仲儒有些急，想出声。
此时千军万马纷纷散开。
“般若公子来了！”
崔仲儒松了口气。
澹也停下脚步，转眸看向城墙下。
一道卓然身姿破道，骑马驰骋而来。
他身着白色战甲，临于城下。
澹也双瞳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