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7章 你瞅此子会来事
§0037§ 你瞅此子会来事
《东汉书·酷吏列传》：……王吉者，陈留浚仪人，中常侍甫之养子也。少好诵读书传，喜名声，而性残忍。以父秉权宠，年二十余，为沛相。……课使郡内各举奸吏豪人诸常有微过酒肉为臧者，虽数十年犹加贬弃，注其名籍。专选剽悍吏，击断非法。若有生子不养，即斩其父母，合土棘埋之。凡杀人皆磔尸车上，随其罪目，宣示属县。……视事五年，凡杀万余人。其余惨毒刺刻，不可胜数。郡中惴恐，莫敢自保。及阳球奏甫，乃就收执，死于洛阳狱。……
高望听到这一切的防疫治病都是李氏药铺李医匠的主意。
包括药方也来自李氏药铺。
而李医匠的主意又来自这董阿虎。
不由对这董阿虎更加好奇！
“这李氏药铺在哪？”
“就在祭坛边上！”
张光有些狗腿，一个侧身，越过臧旻，提前上演上春山剧目。
他终于学会抢答占位了。
“那麻烦张县长前方带路！”
“唯！”
臧旻在一边看着，无语死了！
董先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全副武装驻守李氏药铺。
这时听到李氏药铺门口一片嘈杂。
众人围观，议论纷纷。
只见高望、臧旻、张光一行人正站在门口。
盯着梨木牌上的四个字看。
“李氏药铺”
这就到了，真便利呀。
真的就在边上。
那檐木上悬挂的干葫芦，随风轻荡。
董武在门口叫道：
“四兄，在家吗？尚药监高黄门、臧郡守和张县长来访！”
李医匠一听，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是来治病的，那没啥问题！
但如果是来问问题的。
那我该怎么办？
说是上面有人来巡行视察。
这不有县长县尉县中各曹陪同了吗？
怎么还来我这？
董先也听到了，碰了碰李医匠：
“李叔父，别慌，人都在门口等着呢！”
“治了这么久，怎么治，为什么这么治，你也都有数了，不怕！”
“何况，我还在这里呢！”
不得不说，不知从何时起，这董先就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最后一句最管用。
李医匠深吸一口气。
抬腿向门口迎去。
董先见状，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
“庶民李四，见过各位使君！”
“你就是李医匠？”
“正是庶民。”
“听张县长说，这次疠疫辛苦你了。”
“不敢，亏得本县董阿虎相助！”
马的，就问答几句，这冷汗就流下来了。
赶紧把话丢给董先这小子吧。
“哦，这董阿虎有何德能，能相助于你？”
看来高望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李医匠。
任谁来看，也不会觉得一个十岁的小孩有这么大本事。
除非之前有接触过。
这高望没接触过，所以不信。
但臧旻、张光有接触过，所以信！
“禀使君，这董阿虎生而知之，有仙授之能，庶民只是听从而已。”
高望听到李医匠的回答，不由更加怀疑。
自己任尚药监，可不是白干的。
不如考他一考。
“董阿虎，这李医匠如此推崇你，某可否一试？”
“不知使君要如何试？”
董先也不含糊。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刘宏不死，宦者不灭。
不能跟他们关系太好，但也不能太坏。
太好容易提罪儒家士人，太坏会给自己找事。
他不仅要攀上关系，还要送礼。
最好让天子来为自己的货品背书。
这样各地的货品就不愁了。
天子认证，天子同款，天子点赞，天子带货！
这世间还有哪个名人能有这等效果？！
“某刚一路走来，见边上驿马厩，或许有臭虫，不知可有对付的法子？”
这题就是送分题。
除虫的药呗。
董先也不含糊。
他张口就来：
“可用百部、雄黄、牛角屑、黄柏、木瓜、荞麦秸、浮萍、荆叶、麻叶、艾、苦谏子、富蒲、苍术、臭稽皮、芫花、黎芦、苦谏子、矾水、真本等烟熏驱杀蚊蝇等。”
“还可将富蒲、葫霍、谏花米、辣寥、葱、浮萍、樟脑、雄黄等置于卧席下驱杀臭虫。”
“另外用石灰撒布也可杀虫。”
“雄黄、雌黄置于囊中随身携带也可避虫。”
听到董先像倒豆子般，一点一点回答出来，高望心中便生出进一步考校的想法：
“董阿虎果然生而知之，有仙授之能，见解独到。但不知暑秽，吐泻腹痛如何医治？”
“可用西牛黄、麝香、真珠、梅片、硼砂、明雄黄、火硝、飞金。”
“那腹中有虫呢？”
“乌梅、细辛、附子、桂枝、黄柏、人参、当归、蜀椒、干姜、黄连。”
“那蛇咬呢？”
“半边莲、虎杖、白花蛇舌草、大黄、万年青、青木香。”
高望眼看董先对答如流，不禁心生佩服。
董先也不气恼，原本他就想找个机会拉近与高望的距离。
而同好正是交朋友的途径。
如果能在专业上吸引对方，关系可能会更牢固。
不管董先是不是班门弄斧，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敢问使君，人有多少骨？”
董先抛出现代医学的基础，人体解剖学的内容。
这高望也不是省油的灯。
“数百块！”
“如何分布？长幼可有差别？”
“这……”
高望答不上来。
“正常人有二百六块骨，其中，有颅骨二十九、躯干骨五十一、四肢骨一百二十六。”
“而孩童应是二百十七左右，汤饼之期的骨头多达三百五块。”
“因为孩童的骶骨有五块，长大成人后合为一块了。孩童尾骨有四到五块，长大后也合成了一块。”
“此外孩童有二块髂骨、二块坐骨和二块耻骨，到成人就合并成为二块髋骨了。”
“这样加起来，孩童的骨头要比大人多十一到十二块。”
董先边说，边指着李医匠，结合各部位向高望说明。
他心里边感谢前世的卫生员集训，里面有战伤救护的课程，这些都是课上听来的。
近两千年的差距，存在严重信息不对称，随口说出的内容便可以唬得高望一愣一愣的。
高望服了。
这些都是他前所未闻的。
谁会没事去数人的骨头呀？！
突然他觉得自己在这十岁的总角孩童面前，啥都不是。
自己已过而立之年。
半生白活！
自己最为骄傲的，竟是此子不屑的。
难怪这年过不惑的李医匠，乃至这臧郡守、张县长，都如此推崇。
果真是生而知之，有仙授之能！
同行的人，从来没见过董先这些表现。
人人都惊呆了。
所有人对董先的好感度暴升。
如果董先打开冰鉴之眼，就会发现。
属自己阵营的，已经红了一片。
不属自己阵营的，也上升一级！
董先见自己目的达到了。
于是放下身段说道：
“使君，梦中仙人所授，虽记忆深刻，却无实践之能。”
“此事全赖李医匠一力操持。先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若无臧府君信赖、若无明廷支持、若无县尉调度、若无各曹支援、若无邑民配合、若无李医匠及众医者不辞劳苦，便无今日之成绩！”
“先一介稚子，若无众人扶持，啥也不是！”
“还望各位使君明鉴！”
说完董先更是把腰弯成九十度，极尽卑躬之礼，尽展谦逊之态。
众人听了他的话，又看了他的表现。
大家都没意见。
当然没意见了。
他把大家都夸了一遍。
还漏了谁没？
没！
谁都没漏，甚至连生病的也有功劳。
臧旻、张光点头微笑。
此子，会来事！
高望好感度大增。
很想与董先展开纯洁的友谊。
好好聊聊。
随后的事情就很好办了。
先好吃先喝的迎进小院。
然后悄悄的，不能光明正大的行事。
董先让父亲董建给高望送礼。
这礼品自然是主打的商品。
而且董先很鸡贼。
不仅只送给高望。
连带这次巡行来的人、还有那些没来的人。
比如京师中的中常侍。
送礼给与高望有交集的人。
这同样让高望有面子。
送与不送不都是自己的一句话。
高望也很高兴！
另外，还以庶民身份，经高望之手，给刘宏也献了礼。
这意思很明白。
高望也会来事。
并给了董建一块自己的名刺。
同时放话：
自己这块名刺虽然在儒家士人面前不好用。
但中常侍子弟若有为难，这块名刺还是可以一用的。
虽然宦者之间也争权夺利，互相拆台。
但自己执掌尚药监，也算是手有实权。
除非你不看病吃药，不然也难逃求医。
对于从鸿都门出任各地的学子来说，这块名刺也是有说服力的。
董先当然不会放过。
他拿到名刺，立刻让相里器仿制。
四方商团和十三部商队的管理人员，人手一块。
这无疑能让他们减少很多麻烦。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就是商人该有的修为！
数天后，当高望回程时，张光安排人帮他运送礼品。
满满的独轮车，好几十部。
来时数十人，走时数百人。
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因为这里也有大家的一份。
包括臧旻。
他真的很喜欢百工堂的藤椅。
年纪大了，累了躺在上面，晃一晃就安睡了。
很舒服！
高望果然不负董先所望。
礼物进献后，刘宏非常喜欢。
这些前所未见的东西。
比如坐着膝盖不会疼的像胡椅一样的组合家具。
比如那藤椅。
还有那晶莹透亮的瓷器，琉璃。
更不要说那随身五药了。
经常被这帮臣子气得头疼。
这清凉油就很好。
都是很实用的。
但又很新奇的。
本来刘宏的性子就是不喜受约束。
喜欢跳脱，喜欢尝试新鲜的玩意儿。
你看人家让宫女脱衣服嬉戏。
这心思哪里有半点保守与传统呀！
再说最近何氏很操心。
连带也让刘宏受牵连。
天天念着皇子刘辩在宫中不安全。
虽说宋皇后废了，也死了。
但后宫只剩何氏自己生了儿子。
她突然感到危险。
这也能理解。
自己叼了一块肉，但其它的猛兽没有肉。
被大家盯着，怎么能有安全感。
你现在有儿子，可死了不就没了吗？
何况，上位是空的，谁都有可能上位。
再加上刘宏的子嗣很少，之前的皇子都没活下来。
不能说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这让何氏更是担心。
听兄长何进说，道人史子眇有道术。
而何进是从哪里听的呢？
其实是唐周介绍的。
本来他就是和马元义一起负责嵩洛一片的太平道工作。
而拉拢朝廷大员和内禁黄门常侍也是他们的工作。
为了张角那崇高的理想。
他们也没少做工作。
在何氏的请求下，经过刘宏的同意，以安全为由送刘辩出宫，就养在宫外史道人的家里。
而这高望，刚好立功回来，本身又在尚药监干活。
于是刘宏便安排高望不时去照看刘辩。
“高黄门，莫要辜负朕的期望，要照看好史侯。”
这史侯就是刘辩在宫外的称呼。
这也是为了保护刘辩。
这下高望更高兴了。
刘辩是谁，是刘宏的长子。
不出意外，是未来的天子。
而让自己从小往来宫里宫外地照看。
这无形中就是给自己机会，升自己的官。
让自己成为未来禁中内侍的尊者。
他知道这都是董先那些礼物的功劳。
内心对董先也更喜欢。
一心想着怎么才能报答董先。
这边高望得了好处，那边给李医匠、董先等人的奖赏也下来了。
有臧旻申请，有高望相助，有一众拿了礼物的人帮忙。
这事居然没有任何人反对。
宦者、士人都举手同意。
所有在防疫工作中起到作用的人。
庶民，加爵一级。
这东汉民爵，跟玩似的，随便加。
而董先未及傅籍，且年不足十五。
所以董建连加两级，从公士到不更。
另外，董建和李医匠，免税三年，以弥补损失。
这李医匠最近刚好税交得有点多。
这下安了。
而董建光和犁已经免税了三年，现在再加三年。
按熹平六年算缗，那可是六百多万。
这六年可以免三千六百多万的税。
他真是又得面子，加两级爵，又得里子，免税。
而臧旻、张光和董武，自然在今年课考中又是最了。
这下大家的心气一下都顺了。
有人顺心有人就烦心。
最近阳球有点烦。
虽然贵为尚书令。
但仍不能随心尽性。
这次他又拍着腿，怒气冲冲地说：
“要是我阳球做上司隶校尉，怎么会容忍这些人呢？”
原来他听说王甫养子王吉，在沛相任上，十分残酷，杀人分尸，并巡遍各郡县。任职五年，杀万余人。
这让阳球十分愤怒。
同样愤怒的还有尚书刘纳。
因日蚀被免的前太尉陈球，现任光禄大夫一职。
但没多久，这些话传到了宦者耳中。
于是三人职务变了。
阳球从一千石尚书令，变为二千石卫尉。
明着升，但暗中却失去了沟通天子的便利。
而刘纳由尚书变为步兵校尉。
同样也是明升暗降。
从中枢到兵营。
陈球更是直接成为中常侍管理下的永乐少府。
就是管刘宏他妈府中的事务。
他又不能总在那待着，还不是人家内侍传什么，他做什么！
他明着又挑不出毛病，很多大牛也都担任过永乐少府一职。
比如：
许训、刘宽、杨彪……
这算什么？
升职前给老妈考察考察？！
这宦者实力强大，看来是没辙了。
但没多久，阳球的想法实现了。
三月，司徒袁滂因为大疫下台一鞠躬。
大鸿胪刘郃接任为司徒。
一场风雨即将来临。
这陈球见机会来了，写信劝刘郃：
“公出自宗室，位登台鼎，天下瞻望，社稷镇卫，岂得雷同容容无违而已？”
“今曹节等放纵为害，而久在左右，又公兄侍中受害节等，永乐太后所亲知也。”
“今可表徙卫尉阳球为司隶校尉，以次收节等诛之。政出圣主，天下太平，可翘足而待也。”
意思就是：
你是宗室后人，现又位在三公，正受天下人敬仰，可担任社稷藩卫，难道要随声附和容忍而不加反对吗？
现在曹节等人为非作歹，已经很久了，别忘了你的兄长侍中刘倏正是被曹节等人害死的，这可是永乐太后亲身经历的。
这永乐太后是谁呀，正是当今皇帝刘宏的亲妈呀！很有说服力的！
我建议你可以上表，迁调卫尉阳球为司隶校尉，然后收捕诛杀曹节等人。
这样，陛下掌权，天下太平的好日子，就不用等很久了。
不得不说，陈球有一手，既戴高帽，又提醒家仇，然后又给出实现的办法。
甚至连枪手都准备好了。
但刘郃也还在观望。
“凶竖多耳目，恐事未会，先受其祸。”
意思是：
这此阉宦，耳目很多，只怕事情还没准备好，就会先受到他们的迫害。
拒绝了。
刘郃觉得现在时机不成熟，他不想惹事。
不久，同为刘氏宗亲的刘纳也给刘郃书信了。
“为国栋梁，倾危不持，焉用延彼相邪！”
这意思是：
你是朝廷栋梁，现在都倾斜快倒塌了，你还不支持，那用你为相干什么呢？
这下戳中刘郃的重点。
对呀，我现在是司徒了。
三公之一。
三公是啥？
有权力了呗。
怕他干啥呢？
干他！
为兄长报仇！
于是四人联合。
再加外援。
有司徒撑腰。
一场针对宦者的行动展开了。
第一步就是让卫尉阳球变成司隶校尉。
第二步是让刘宽接任卫尉。
刘宽为人好酒，弟子多，是好好先生。
有他看守门禁，会比较好办事。
这还没开始，对新任司隶校尉的阳球考验就来了。
太尉桥玄的幼子独自外出游玩，突然有三个人拿着棍棒把他劫持了。
然后还到桥玄府中阁楼上，让桥玄拿钱赎人。
桥玄不给。
刚任司隶校尉阳球、河南尹，洛阳令等人立刻包围桥府。
他们担心劫匪杀掉人质，所以没有下令追赶劫匪。
桥玄大声呼喊：
“这些犯事的人，没有人性，我怎么能因为一个儿子的性命而纵容了国家的罪犯呢！”
喊叫的同时，催促他们追击。
结果桥玄的儿子也死了。
桥玄因此上书刘宏：
“凡是劫持人质的，一律格杀，不得拿财宝赎回，让罪犯有利可图。”
刘宏依桥玄下诏令。
自此以后，这种劫持人质的事就没有再发生。
解决完场外的事，该轮到场内了。
外援杨彪先出手。
他向司隶校尉的阳球举报，黄门令王甫让他的门生在郡里贪污财物七千余万钱。
阳球自然不负众望。
他趁着王甫在家休沐时出手。
为何阳球能知道王甫休沐。
只因为这王甫、曹节这两货在禁中独占权力巅峰十数年。
不仅让张让、赵忠这些现任天子身边红人，没有出头的机会。
还让程璜这些人的压力山大。
这边是自己干女婿，帮了对自己自然不会太差。
那边少了大神，对自己也有好处。
袁氏也有落子在禁中。
这次袁赦也是阳球目标之一。
但作为投名状。
袁氏不方便直接出手。
但让姻亲杨彪出手，也算是利益交换。
让阳球走个过场，好对外人交待。
又可保护袁氏的声望。
新老交替，互别苗头。
大家都想借势，想要除去王甫这个眼中钉。
阳球此时只是别人手中的刀。
他先到宫中感谢刘宏的恩德。
然后进言要求逮捕王甫和中常侍淳于登、袁赦、封【日羽】，中黄门刘毅、小黄门庞训、朱禹、齐盛等人。
以及他们的当官的亲人，并说他们恣意妄为，所犯罪恶足够诛灭整个家族。
而段颎谄媚依附被皇上宠幸的坏人，应当一并处死。
这事被儒学士人听了，没有不高兴的。
太尉桥玄称病下台。
这是桥玄自己要求的。
一来，可能是丧子之痛，再加年迈。
二来，他看到事件发展的不对劲了。
所以称病，改拜太中大夫，到里舍看病去了。
接任的正是王甫一系的太中大夫段颎。
瞅瞅，管舆论的自然在这其中发挥了作用。
王甫也感受到了压力和苗头。
这时京兆地震了。
在宦者的安排下。
司空袁逢也被罢免，改为太常张济接任司空一职。
这张济可不是董卓手下的那个张济。
过去的时间里，三公中两位姓袁的。
虽然一个是汝南袁，一个是陈郡袁。
但汝南袁是从陈郡袁分出去的。
就跟代郡赵、灵丘赵、常山赵是一样的。
祖先同一个。
虽出五服，但还属同宗远亲。
而这次率先出手的杨彪，他老婆是前司徒袁安的曾孙女。
实在有点危险。
但没什么用。
在阳球雷厉风行的处置中，一切都没什么用。
尤其是这事，还有禁中宦者反水。
不然杨彪怎么拿到王甫门生贪污的证据呢？！
这也是有人给的，只是幕后人自己不方便出手罢了！
得到刘宏同意后，阳球立刻行动，从王甫一家开始。
段颎这位名扬西州，刚就任太尉的武将也被阳球抓了。
三公之一，说抓就抓。
一狱卒，竟可对三公下手。
而且是战功赫赫的有功之臣。
阳球甚至还亲自到监狱用五种酷刑拷打王甫等人。
接任刘郃当永乐少府的王萌，也是王甫的儿子。
他对阳球说：
“既然我父子要被杀头，那便可以少给我父亲用酷刑。他年纪大了。”
阳球说：
“你们的罪恶太深重，死都不能消除，现在竟然有脸请求宽宥？”
王萌于是怒骂道：
“你以前像奴仆一样侍奉我父子，现在竟敢反叛你的主人吗？今天你折磨我们，将来便会自取其祸！”
阳球才不在乎。
他等这天等得太久了。
他让人用土堵塞住王萌的嘴，然后棍棒俱下。
就这样，王甫父子都死在杖下。
随后他还让人将王甫的尸体横放在雒阳夏城门上示众，并写了四个大字：
贼臣王甫。
现场献血直流，惨不忍睹。
这位干过窦武、陈蕃，陷害过郑飒、董腾，逼死渤海王刘悝的悍宦，就这样死在了酷吏阳球之手。
令人唏嘘。
接着，阳球还没收王甫的全部家产。
而王甫的其它家人也全部被流放到日南郡的比景县。
那个地方，暖和，一年四季很多人都不穿衣服。
但瘴气丛生，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段颎得知一切后，为了不受辱，于是选择在狱中自杀身亡。
史书留下：
四月八日，辛巳，中常侍王甫及太尉段颎并下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