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点石成金
司空纶就给他们纸笔，让他们描述一下他们皇宫的建筑分布和宫殿名称。
藤原鬘描述的非常详细，一看就是在宫中住过很长时间。法源这边描述的就比较简单，但是他也说过，就去过三天，描写不清也情有可原，司空纶虽然偏向藤原鬘，可这个显然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
于是司空纶把日本国两行人互相揭发的事上报给知州，知州也不敢擅自决断，又上报给转运使。
当然司空纶也在多方打听到过日本国的商贾和僧侣。好巧不巧，一位在润州做过县丞的官员说润州清凉寺的主持慧真去过日本，据他说还被日本皇帝接待过，给他们讲过经书。
于是司空纶就让他修书一封寄给慧真，让他帮忙看看谁的话更可信。
这次司空纶没有找曹司，因为你如果想要找曹司帮忙，必须要用钱打点，那是一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家伙，就算你帮助过他也不懂的礼尚往来。司空纶俸禄并不多，不想把钱花在这上面，于是而是把递铺的李菽约出来，让他帮忙寄一封信到润州。这一次不是急脚递，而是马递，日行三百里。铺兵李菽是个讲义气的人，他是懂得投李报桃的人，只可惜能力出众的他，因为没有关系，也只能做个月俸三百文的铺兵，一旦犯错还会被上级盘剥。
五日后，清凉寺主持慧真的信回来了，他说法源和尚和藤原鬘都说的是真的，这明显在和稀泥。
就这样藤原鬘和法源和尚都滞留在了太平驿馆，藤原鬘等人也不再被看押，也都恢复了自由身。恢复自由身的藤原鬘多次跟司空纶解释：“法源和尚肯定没有被召见过，天皇更不可能让他代表天皇去五台山烧香祈福。”
现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司空纶真想插个翅膀飞到日本一探究竟。
双方都嚷嚷着要走，不想在这浪费时间，只有藤原鬘没有说要走，他告诉司空纶：“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因为仰慕贵国文化，所以跟随商船来到中国，不想途中遭遇风浪，并且想在这里住上几年，以便深入学习。”
司空纶听后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样一个胸怀大志且不惧危险的女人真是不多见，甚至超过大部分男人。
司空纶在沙土里写道：“我要把你的情况上报给知州，这样朝廷就会重视起来。”
“也许朝廷知道后会把我遣返回国，毕竟我是一个女子。”
“你如果不把真实情况说明，贵国等商船来了，你还是要被遣返的。”
这段日子这些日本女子都开始模仿我朝女子的发型，把头发都挽了起来，画眉、胭脂也都开始模仿，只是和乌黑的牙齿很不协调。
藤原鬘的学识也被过往的官员所折服，加上她貌美如花，很多官员想要约她煮茶论诗，帖子堆满她的卧室。
不过她并没有一一赴约，都用回信的方式交流。很多明明不路过此地的相公也迂回过来一睹风采，本地的青年才俊们也都想方设法贿赂司空纶，希望能跟这位外邦女子对上一首诗词，司空纶对他们的贿赂视而不见，不过他们写下的信笺司空纶代为转交。
很快这个事情传到了京城，京城的高官也都想要一睹风采，当皇帝要召见藤原鬘时，大臣们出奇的意见统一，竟都同意了。皇帝想，平时不管大小事，总是争论不休，要是平时有这么君臣一心就好了。
很快急脚递来到驿馆，诏书下来了，知州大人派了八名弓手护卫藤原鬘上路，藤原鬘只让一位女子陪着她，剩下的留在驿馆。
当法源得知藤原鬘竟然被皇帝召见了，心里有点慌了，以身体不适为由，返回了明州，乘船灰溜溜离开了。
司空纶有些心不在焉，自己仰慕的女人进京见皇帝了，马上和人家拉开了距离，而自己恐怕一辈子也见不到皇帝，想到这些更加心烦意乱乱，不能集中精力工作。
几日后，几个留在驿馆的日本女子陆续有呕吐现象，经过医博士把脉后得知，她们都怀孕了，几个男商人就带着她们去了明州，她们打算在那里等回日本的船。她们本来就和藤原鬘不认识，藤原鬘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把她带到我国，后来得知她们是故意接触我们这的男人，只是借种生娃，这样可以提升他们后人的身高。
一天，李向富等一干人闲来无事攒在一起聊天戏谑，一位刚来的差人被晾在一边。这位刚来的差人姓石，脸上有刺字，人们都叫他石黥，是一名黥卒，曾因盗窃被刺字，正因为这样大家因此不愿跟他说话。
石黥也知道大家为什么排斥他，还不是因为脸上的刺字。为了引起大家的关注，他大声的说道：“大家要不要看点石成金的法术？”
大家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还在自顾自聊天，石鲸愤懑的走开了。
走着走着看到几位孩童在院子里玩抓石子，石鲸走过去开始跟他们玩，玩着玩着石鲸手中的石子变成了碎银，几位孩童看到后发出尖叫声。一位孩子的长辈听到叫声以为发生了意外，赶紧跑过来，发现原来是一位驿馆的差人在和孩子们玩耍。
这边孩子们扯着衣袖央求着石鲸再跟他们变一次，石鲸就又变了一次，旁边的大人看了被惊的目瞪口呆，反应过来的他拍手叫好，这时石鲸才发现旁边有人在关注他。
男子正要走近跟他打招呼时，石鲸赶紧开溜了,他以为对方是过来找他麻烦的，因为他是一个黥卒，对方应该是介意他接近自己的孩子，就连自己的伙计都不愿接近他，更何况有身份的人家。
石黥走后，这位官员找其他差人打听石黥的下落。在得知石黥在灶房上班后，这位官员找了过来。
来到灶房后，看到石黥正在劈柴。石黥看到这位官员过来后又打算逃跑，可惜没有了退路，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强作镇定，其实心在扑通扑通上下乱蹦。
这时官员做了一个长揖，这让石黥受宠若惊，赶紧丢下斧头回了一个长揖。心想这人要干嘛？这是先礼后兵？都说当官的重礼，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位官差贵姓？”
“客气客气，免贵姓石，相公贵姓？”
“我姓肖，单名一个珀。”
“肖相公找我是有什么事需要为你效劳吗？”
“没有没有，就是想找你喝杯酒聊聊天。”
“找我喝酒聊天？我没有听错吧？”心想，这些当官的八百个心眼，我要当心了，好事怎么会轮到我个卒子头上。
“没有听错，就是找你喝酒聊天。”
“肖相公，有什么事在这说就可以了，喝酒的事我心领了，再说我还要干活呢。”
“不用担心，这柴让我的仆人帮你劈，你看这样可以吗？”
“不是……你这……”
“不用这、那的了，就这么说定了。”说完拉着石黥就往自己房间走。
“肖相公……”
不一会两人来到肖珀的房间，并安排仆人上了一些果脯和茶。肖珀安排了一个仆人去帮石黥劈柴，这仆人看到自己要帮一个黥卒劈柴，心里有些不服气，可是又不敢违背主人的命令，只好心里咒骂着离开了，肖珀让另外一个仆人去置办一些好酒好肉过来，并嘱咐一定要快。
不一会，鲊脯，肉干，杏花村摆上桌面。
石黥看到这些酒菜也是止不住咽了几口口水。
仆人说道：“相公，前菜已上好，主菜随后就来。”
肖珀给石黥斟上酒，这让石黥受宠若惊，惶恐的说道：“自己来自己来。”说完就去抢酒壶。
肖珀把酒壶躲开，并说道：“可随主便。”
几杯下肚后，肖珀说道：“我先前看到你把一把石子变成银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下石黥知道肖珀请自己喝酒的原因了。
“有吗，相公肯定是看错了，我要有那本事还在这里受罪？”石黥揣着明白装糊涂。
肖珀听到石黥极力回避这个问题，反而激起他的猎奇心。
“哥哥，你只要肯交给我，我给你一百两银子。”肖珀真是钻到钱眼里了，为了学会这个法术，尊卑都不分了。
石黥被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惊呆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肖珀以为石黥嫌银子少，于是又说道：“二百两怎么样。”
石黥下巴都要惊掉了，不过还是没有说话，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戏法罢了，他在犹豫要不要拿这个钱，拿了就是诈骗，眼前的人可是当官的，而且是个五品正郎，要是事发了自己还会去住监狱，或者被流放，为了区区两百两银子失去自由划不来。
正在石黥做思想斗争时，肖珀说道：“一千两……一千两怎么样？”
石黥开口了，只听他吞吞吐吐说道：“这个……这个是需要……需要……服用药丸修炼真气才能成功的。”之所以吞吞吐吐，是因为他在编故事。
“需要修炼多久？”
“悟性高的一年半载。”
“那不高呢？”
“这就不好说了。”
肖珀捋了捋胡子，起身从匣子里拿出五个金锭摆在石黥面前。看着这黄粲粲的金条锭，石黥两眼放光，直勾勾盯着不放，生怕一转眼就会消失。
“这是一百两黄金，你只要不吝赐教，事成再给你五锭。”
石黥嘴上说着不要，手不由自主就把金子塞袖子里了。
“行吧，既然肖相公这样下定决心修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鸡鸣之后，在山顶打坐吸取天地阳气，直至旭日升起，方可回家。然后用山泉水净面，净面后焚三柱香敬三界诸神。接着喝下我制作的药丸，这样不间断持续一个月之后再来找我。”
“好的好的，多谢指点迷津。”
“行，那我就去准备药材了。”
肖珀有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兴奋了，上一次这么兴奋还是金榜题名时。
石黥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想，当官的怎么这样无知蠢笨，真假曲直不分，也不知道是怎么考上进士的，把一方百姓交在这样人人手里，老百姓能好过才怪呢。我这是咋了，怎么悲天悯人了？要我去管理一方土地，说不定比他还管理的好呢。在摸摸袖口里的金锭，不自觉大笑起来，人一旦遇到喜事，不想笑都难。
这边肖珀赶紧让仆人去打听哪里有山泉水，打听到就赶紧去担水，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修炼真气了，这可苦了几个奴仆了，都在抱怨那该死的贼配军。
有了钱的石黥下班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来到城里最有名的酒楼。
来回徘徊一番后，石黥鼓起勇气走进酒楼，这时一位酒博士高喊一声：“贵客一位。”说完带着石黥往里走，这时中间二楼的阁里十几位浓妆艳抹，衣着华丽的妓女吸引了石黥的目光，望去犹如云上的仙女。
酒博士看出石黥的心事思，边走边说道：“客官如果一个人喝酒觉得闷，上面的姐姐们如果喜欢哪一位，尽管告诉我，我让她陪你解闷。
酒博士把石黥领到一个小雅间，拿出菜单让石黥点菜。
石黥先点了一道纸片河豚，接着炒蛤蜊、炙腰子、旋切莴苣、百味羹、还有开胃的山楂条，最后点了竹叶青酒。
点完后酒博士再次说道：“客官，阁里的姐姐选一位？”
石黥起身走出雅间，看向中间的阁子，这时几位姐姐也看接连向这边，石黥就选了第一个看向自己的。
“客官稍等片刻，我去安排。”说完走了过去，石黥则回到雅间。
过了一会，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跟着酒博士走进石黥的雅间。
进门抱着琵琶便屈伸施礼，石黥也站起来回个礼。酒博士说道：“客官就由小悦姐姐伺候着，我帮你安排酒食去。”说完作揖后退出去闭上门。
“客官想听什么曲子？”
“来一曲蝶恋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