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梦忆思兄长,得知炎阳难
这一次李祁安睡得异常深沉……
这一觉,梦到自己回到当乞丐时的小破庙里。
那里曾有一人,身披战甲,威风凛凛立于半空。
高贵不凡,不是凡俗,却待自己亲如兄弟。
还曾为自己变出一件绸面大袄,穿在身上,格外的御寒暖和。
而自己在鬼崖山学艺后,也曾变出同样的大袄,却再也没有那日的温暖了……
自己第一次穿的时候,还曾有一些自卑畏惧,是那人告诉自己。
“你是我义弟,更是为兄的救命恩人!”
“就算是天界的月白流彩袍,你都穿得!”
“狗儿,等我回来。”
“辰哥!!”李祁安霍然惊醒,从院子的柴火垛里坐起。
环顾四周,刘鹰已不在门口。
唯有张贺之,正盘坐在屋顶上,吐纳调息着。
“做噩梦了?”
张贺之轻声发问。
李祁安微微颔首,见其未睁眼,又开口说道。
“也不算是,只是梦见我兄长了。”
“兄长?”张贺之一听,双眼蓦然睁开。
见张贺之一脸好奇神色,李祁安却不愿多言。
闭眼重新躺下,细细回忆梦里的一切。
仿佛破庙里的辰哥就在自己眼前
自那日分别之后,李祁安心中常念北辰。
直至今日,终在梦里相逢,也算一解相思之苦。
过了片刻,李祁安蓦然起身,心中暗骂自己。
李祁安啊你真是个蠢货啊,绝地天通下,不代表辰哥不能下界来寻自己啊。
自己若不去破庙里等着,辰哥怎么寻得到啊。
想到此,李祁安立刻起身,向还在屋顶的张贺之请辞。
“张叔,小子我突然想起还有要紧事,只能先告辞。”
说着,从怀里将南锦给的银两全部拿出来。
“这些全部留给张叔你,若是再不够,小子待事情忙完,定来补上。”
张贺之手掌一抬,用内力真气将那包裹吸来,在手中掂了掂。
低眸往包裹里面看去。
嗯~,九九成,稀罕物!
张贺之自昨天相处之后,便知晓眼前少年不是那种惹事之后,还没结束,就不管的人。
好奇询问道:
“小子,你去的地方远不远?”
“故国,商幸,估计应有万里了。”
李祁安以为是张贺之随意问道,也不隐瞒。
张贺之闻言点头,“总有三万里了,此路途遥远,恐怕”
话锋一转,“你再回来时,这已不是炎阳国了。”
李祁安一愣,“张叔,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你可知,借你银两的南兄是何人物?”
“出手大方,家世不凡,应是达官显贵之家。”
张贺之哈哈大笑:“你啊你,怎么一到她身上就这么愚钝了。”
李祁安越听越迷糊,“难道不是吗?”
“是,当然是,只不过这达官显贵四个字,还不足以显其尊贵。”
“你身上不是,还有个她给的令牌吗?”
李祁安颔首,从腰间掏出那黑金交织,如流云形状的令牌。
一面刻炎字,一面刻昊亭二字。
“这炎字代表国之炎阳之意,而昊亭代表的就是此物主人的身份。”
张贺之跳下屋顶,走近李祁安,解释道。
“炎阳国君,有一爱女,被封为昊亭公主。”
“你手中这令牌,便是那位昊亭公主的信物。”
李祁安:“!!”
少年郎被张贺之此话,惊到。
“那那南兄岂不就是昊亭”
“没错。”张贺之点头。
“昊亭公主的驸马!!”
????
驸马你大爷啊!!
张贺之都觉得这孩子的脑瓜子,怎么和刘鹰一样憨!
“那南锦是女子,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李祁安挠挠头:“南兄是女的?那她就是昊亭公主??”
张贺之,无奈点头,这小子可算是猜对了。
“南兄是公主,那与张叔说的,有什么关系?”
“有,有着极大关系,因为等你再回来,届时炎阳国灭,皇亲死尽。”
“连对你有恩的南兄更会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甚至被羞辱致死。”
“不可能!”李祁安喝止道。
“绝对不可能!”
“我观南兄,乃是大富大贵之相,绝不可能有如此下场!”
李祁安不愿相信,否认着。
张贺之摇头,冷淡道:“万物生灵之变化,焉能是你我一人可掌控的?”
“我说的这些也并非是子虚乌有,如今四国联手,百万雄狮坐于炎阳边境,虎视眈眈。”
“炎阳国危在旦夕,国力再如何强盛,也难逃此劫。”
李祁安心中一沉,百万之军哪能是自己一人的武道修为就可以改变局势的。
少年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
若真如张叔所言,那么这是炎阳国五州子民,都无法逃避的灾难!
大战将起,无论是亡国,或是惨胜。
对这些淳朴的百姓,都是一场灭顶之灾!
“至武境修为可保南锦一家无事否?”
李祁安喃喃自语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难过。
他深知,在大势所趋之下,以自己目前的修为,根本无法改变这一切,即便修到至武境,也只能护住少数人罢了……
张贺之颔首:“欲保住炎阳皇亲,自是轻而易举,然这五州百姓,仍深陷苦难之中。”
李祁安自然明白,可这一切,此时的他又能改变什么??
可若不顾一切抛下这里,去寻辰哥?
想必以辰哥的那正直的性子,也断不喜我这样所做。
李祁安心中纠结着,破庙里辰哥或许以等自己许久了
然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那道柔弱倩影,却说出坚毅的话语。
“炎阳,从不缺人之刚毅,事之礼仪!不弱于诸国!”
“敢有着与诸国相争之心!”
又浮现,当时二人知己好友分离不舍的场景。
“李兄若是去了太丰城,持着此物去城西的君悦楼,便能找到我”
少年沉默片刻,目光坚定地看向张贺之。
“张叔,我已决定,前往炎阳国都参军!”
“南兄曾言,炎阳一州之地堪比诸国三州,其国力强盛,未必不能胜!
然胜亦是惨胜,那便由我将这伤亡减至最低!!”
他深知以自己目前之力,实难护南兄与五州百姓周全。
那便竭尽所能,去助自己下山后所遇的首位友人!
张贺之凝视李祁安,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好小子,有志向!”
“但战争之残酷远超你所想,你需做好心理准备。”
李祁安郑重点头:“我明白,张叔。”
“小子我无惧艰难,只怕自己无能为力,相助好友”
说罢,他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有力。
望着李祁安离去的背影,张贺之心中暗叹:
重情重义,此子将来必成大器!
南锦那丫头,倒也是好福气,能跟这天命之子结下一场善缘。
或许,炎阳真能脱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