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贺之心中愧,初见血尸流
李祁安眼神一凝,“张叔,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逃走。”
说完,不等张贺之回应,便使轻功跳墙而出。
张贺之有心阻止,却也明白李祁安的好意。他看着李祁安的背影,心中暗暗感叹:
此子心性善良,将来若是不早夭,定可成就一番天地伟业!
李祁安落地后,看着不大的小巷子中,挤满了人。
望着眼前的约有上百人的黑衣蒙面人,李祁安朗声道:
“各位,你们所找的东西不在这里,何必如此苦苦纠缠。”
黑衣人首领冷声道,“少废话,交出玄冥通灵玉,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
李祁安手诀一引,体内运转一道真气,如剑气般呼啸射出,直逼黑衣人首领!
黑衣人首领侧身躲开,真气却射进身后一切手下的印堂正中,随着倒地不起,流下一滩血迹。
黑衣人首领见之怒喝:“杀了他!
其他黑衣人一拥而上。
李祁安见此情形,心生疑惑:
“怎会如此脆弱?我已将真气威力收敛五六成,还能致人死地???
若是师丈在此,怕是会笑我没吃饭。”
少年并不知晓,这三年来与他对练的师丈玄境是何等的存在。
即便再收敛九成威力,也绝非是这些武道刚入门的凡夫所能承受的。
只瞧,黑衣众人们疾驰而来,李祁安无暇多想,真气凝聚于双拳。
双方即刻激战起来,少年赤手空拳以一敌众,丝毫不落下风。
白雾真气缠绕在双拳之上,仿若世间最坚硬的神兵。
黑衣众人的兵刃,一碰即断。
为了不暴露武道修为,李祁安体内运转的真气一压再压。
“太脆弱啊,怎么会这么不抗打”
少年心中吐槽着,体内真气却越发平静下来。
在外人看来,此人已经筋疲力尽般,逐渐难以招架住数量众多,落了下风。
黑衣人首领,见状高呼一声,激励众人道:
“他坚持不住了!兄弟们!宰了他!!”
麾下数人一呼而应,招式更加凌厉!
正在此时,李祁安听到了张贺之的声音:
“小子,接着!”
他抬头看去,只见张贺之将那黑石抛了过来。
李祁安伸手接住,随后大声道:
“你们不是想要这玄冥通灵玉吗?给你们!”
说着,他将玄冥通灵玉用力抛出!
黑衣人纷纷纵身去接,场面一度混乱。李祁安趁此机会,施展身法,迅速离去。
踏进院中,快速拉上张贺之,急忙道:“张叔此地不宜久留,你我快走!”
张贺之淡然轻笑:“他们想要的东西都已经给了,还逃什么。”
李祁安无奈一笑,伸出手掌,只见掌心沾染了一圈黑色粉末。
“可别糊弄了,那黑石就是一块煤炭,张叔你要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张贺之见这小子一脸着急,不禁哈哈大笑,“你这演技还真不一般啊。”
“能有至武境的修为,还怕这个?”
李祁安顿时一惊,竟能看透我的武道修为。
张贺之见眼前少年疑惑模样,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李祁安的肩膀。
说道:“你体内真元再怎么拆解成真气,也要比之威力强盛。”
“故此,方才在与那些黑衣人交手时,我便看出了你周身真气的不对。
至于我为何会知道‘至武境’,呵呵,当然是我曾经领悟到了。”
李祁安更加惊讶了,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少年抬耳细听了外面,察觉那些黑衣人还在为争夺玄冥通灵玉而争抢不止。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李祁安说道。
张贺之摇头摆手:“无需离开。”
“这种大动静,刘鹰估计早已察觉到,不出片刻就会到。”
就在此时,院外突然响起一阵好像死前的惨叫声,也不知是何人传出的。
伴着纷杂凌乱的脚步声与几声低沉的惊呼,一同飘进了院中。
“是玉…玉面阎罗!!”
“逃,快逃!!”
“东边那头共埋伏了五百个弟兄,都没拦住他!!
五百个兄弟啊!就我一个人逃出来了此人就是个魔鬼!!”
一位从面馆那边逃出来的黑衣人满脸惊恐,声音颤抖地喊道。
院内的李祁安,张贺之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一同翻上院墙。
观望远处的争斗。
就见,刘鹰浑身浴血,黑衣散发皆流下点点的血珠。
那剑眉冷眸的脸庞,还有着方才溅上鲜血。
两柄短刃在身形如鬼魅的配合下,不断收割着前方众人的生命。
这些黑衣人早已被这青年吓破了胆。
慌不择路地向外逃去。
只因刚才的首领冲抢黑石最快,也最早遭遇这玉面阎罗。
一招,便被这阎罗斩下了头颅。
李祁安初次历练,那未见过如此情景,只觉体内不适,犹如肠肚翻滚,恶心想吐。
片刻后,李祁安强忍不适,说道。
“张叔,刘盈大哥的手段也太狠厉了些”
方才射杀的真气,也是事态紧急,没有仔细看到那人死状。
现在看到刘盈大肆屠杀的景象,真让少年难以忍受
张贺之闻言一愣,能达到至武境的修为,会觉得眼前太过于狠厉了吗??
“你第一次杀人?”
李祁安点点头。
张贺之只觉得奇怪:不常见经历生死,怎么能修到这种地步?
“小子,你师出何门?”
李祁安拱手说道:“家师从未告知,只知晓自己师父是山间一隐修,与张叔一样,都乃是绝地天通前的大能者。”
这话回答的也算是模棱两可,但他选择相信眼前的少年。
人嘛,谁还没一些秘密了。
他只觉得,李祁安身上似有一种神秘气息。
未沾血腥又如何?
其武道修为,可是实打实的至武境!
就凭那套真气运转自如、如臂指使的功法,丝毫不比自己悉心教导十数年的刘鹰逊色!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命之子的武学天赋吧……
此时此刻,浑身是血的刘鹰迈入院内,院外的街道巷子,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鲜血汇成河流。
关上院门那一刻,刘鹰靠着大门缓缓滑下去,力尽般的坐瘫在地上。
张贺之闪身,来到前。
“尽兴了?”
刘鹰阴沉的眼眸充斥的疲惫,徒劳地想抬起麻木不知觉的双臂,然并无丝毫动作。
刘鹰早已杀的筋疲力尽,不剩丝毫气力,只靠着一股子杀意支撑着。
张贺之见状拦下,沉声道:
“你也不必多礼了,本座问你,可还记得曾与你说过,那幡子是个邪物,不可过于依赖!”
这时李祁安也来到身旁,只瞧那给自己端碗送面的大哥点头回应着方才的话语。
刘鹰张了张双唇,才发觉自己累的已经难开口了。
随即闭目休息了片刻,张贺之也不催他。
李,张二人站在快要天明的院子中,静等着。
直到金阳跳到院墙上,照出第一缕阳光在刘鹰脸上。
这时候的黑衣青年眼皮才抖动一下,缓缓睁开双目。
眼神有些迷茫,原是方才累的已经睡了过去。
缓一会,这才想起来宗主的问话。
“属下只为能闯入世唐皇城”
疲惫嘶哑的声音在院中响起,随着主人又入睡过去,回荡的声音也终消散掉
李祁安不懂这句话意思,只有张贺之闻言一怔。
方才刘鹰但凡说句为了力量,为了得到权势之类的话。
张贺之都会毫不顾忌旁人在外,给其一巴掌。
唯有这句‘闯入世唐皇城’,让他乱了道心
本座好像答应过你,待你跟随本座数年后,定可修道有成,报得血海深仇
是我无能
只觉心中愧疚感横生的张贺之,随即盘坐于地,思虑万千。
唯有李祁安望着这一幕,不知所以。
抬头眯眼看向,已完全悬于空中的金乌。
感慨道:“我来这,不是为了睡觉吗……”
少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又环顾四周寂寥的院子。
心中暗道:
“罢了,主人家都没进屋,自己也不能失礼,以前睡大街也不是没有过,更何况如今还有个院子。”
想到此处,少年看向院子的一角,有一处柴火垛。
脚步轻声地走向前,顺势躺下。
“嗯,还挺软和”
低声呢喃一句后,便安然睡去了。